“林霖!”裴紫衣佯装轻斥,不过尾调中还是沾了稍许轻快的味道。看起来她倒是乐得自己这小徒弟让云染吃瘪的情形。裴紫衣轻咳一声又道,“你刚来重云,对很多事还不清楚。那位啊——不是云姑娘。”
“咦?怎么会呢?我亲眼见到门主背她上山的呀!”
裴紫衣闻言又是轻扬娥眉,甩去的目光更是极具挑衅的一眼。
云染懒得再听这师徒两人一唱一和,便直接问她:“林霖姑娘看来与鬼山颇有渊源?”
她点头:“是呀!官朗州是我叔叔。”
官朗州便是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鬼医名讳,没想到这二人竟是叔侄。不过裴紫衣面上毫无惊讶之色,看来是早就清楚林霖底细。
“这我可就好奇了!林霖姑娘,你与鬼医既然有这层关系,为什么不留在山上好好学习医术,反而拜入这重云门呢?”
林霖闻言竟生出几分难以启齿之色来,她支支吾吾道:“说来惭愧,我天资愚笨,虽然自小跟着叔叔学习医术,但也只学得了点皮毛而已……或许我本来就不适合学医吧!那日下山在镇里与人起了冲突,幸得师父出手相助。”
说到这,她与裴紫衣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师父的身手实在令人敬佩,我当下便求师父收我为徒。其实原本师父不愿意收我的,大约是被我纠缠失手弄坏了我的鞭子,一时于心不忍才答应了吧!”
这裴紫衣还有这么好心的?
云染定是不信的,心中虽然冷笑,但嘴上还是不得不敷衍道:“原来如此,裴护法还真是外冷心热啊。”
裴紫衣连连摆手,看似毫不在意:“我只是觉得与这丫头有缘罢了。”
话题既已打开,云染也不打算再与她拐弯抹角。
“林霖姑娘,既然你与鬼医关系匪浅,那么可否告知……‘借尸还魂’之说究竟是真是假?”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的啊!”她一副恍然的样子,随即又说,“我刚来重云的时候的确有很多师兄们问过我这件事,而且我叔叔手下也确实曾有过死而复生之例,我只是照实说了而已……师父,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语毕,她又小心地看了裴紫衣一眼。
“无妨。云姑娘与门主好事将近,想来一定不会因为这等小事伤了感情。对吧?”
云染没说话,只是在探究她们二人言语中几分真假。
林霖也道:“是啊云姑娘,想要复生也并非易事,须天时地利人和才方可一试,你千万不要因此事烦恼呀!”
指尖嵌在掌心又深了几分,云染盯着她神色微钝,而后悄悄松了手中力度,展颜瞧她:“林霖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练功了。”
事到如今,几乎可以断定传闻是出自这林霖之口,不论是否是她刻意作为,裴紫衣明显有袒护之心。
天时、地利、人和……听起来似非易事,但也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后山的落叶看起来也是每天都有人清扫的样子,许久没路过,今日一来还是意料之外的干净。
上次到这儿雪还未完全融化,着眼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今时再见已是另一番异像,翠绿之色间尽是些被风拂去的落英,幽静场景也算适合与人烹茶畅谈。
唯一不变的是窄小洞口前立的笔直的四个黑袍大汉。云染一早猜到会被阻拦,便也没露怯,上前便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云染直接道:“上次门主带我来时便是你们几位,想必各位还有印象?”见他们点头,她又继续,“既然各位没忘,那就应该清楚门主的意思——怎的我今日一人前来就不肯放行了?”
“云姑娘,不是我等不肯放你进去,只是没有门主口令,我们不敢……”
她又故作可惜的样子:“其实我进不进去倒也无妨。对了,我和门主过几日就要成婚了,你们觉得……今天的事我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呢?”
“云姑娘!”
几人相识一眼最终达成一致,做了个抬手的手势,“刚才是我等对不住了,云姑娘请吧。”
沿着上次的路线,她学着喻景淮的样子在木棺外沿摸索,发现了机关所在。棺底应声而动,打开了通往地下的一层门,门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取出火折子小心的点燃,视线内总算有了点点明亮之色。
与她所想一致,这底层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即便是烛台上也无丝毫灰尘,必是常有人清理。
伸出两根手指在其上一抹——好干净。
这是她看到这如寒冰一般的晶棺后第一反应,一如那棺中女子的面容一样,澄澈却又朦胧。
再见到她时,云染还是没忍住心中一番感慨。这位叫做“小五”的小姑娘如果还活着,现在与她年岁应该也差不多吧。这么一看,若“借尸还魂”一说是真的,她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脸当真与她一模一样。只是面色稍微更白皙一些,毕竟是死人,常年不见日光以及药物加成,也是合理。
她拿着烛火靠近,不知是不是隔了层晶石的缘故,只觉得她脸上干净的近乎看不出纹理,唇瓣上或许是口脂的缘故,嫣红娇嫩连唇纹都不够清晰。
她比自己漂亮。
云染是这么认为的。
这晶石看似如天成一般,完全找不到缝隙。云染猜测是后来由能工巧匠刻意打造封死,可又觉得喻景淮不应该这么做,封死后他要如何对这尸体施以药物?
“咔哒”——
极为细小的声响从脚下传来,也是这室内空旷,她才得以注意到。
云染举着烛火蹲下,水晶棺底与地面高台相接的边缘处有隐约的缝隙,大概是因为洞里潮湿,再加上前些日子下过雨不慎有雨渗入,这底部地板中有丝丝未干涸的水渍痕迹。
她抬手敲了敲便猜到这棺材构造——正与进门时候的设计一般,这水晶棺没有什么棺盖,而是从棺底打开,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封死了一般。
云染心间陡然生出一个想法,她想打开这口晶棺,仔细看看里面那人的样子。这想法生出瞬间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即便是看了又能怎么样,她到底想求证些什么呢?无从可知,但手上却已经有了行动。
纤细的葱白手指,指甲悄然嵌进底部缝隙,她只停了半刻便又抽出手。
不行,太重了。普通男子想要打开这种棺材尚需至少两人,她从不习武,更无一丝一毫内力,想凭双手撬开简直是异想天开。
只好暂时算了。
*
别院门前又添了几株新的蔷薇,云染总说园子里的颜色太过单调,于是这几日总会见些不同颜色的新鲜花色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除了喻景淮,其他人也不敢这么做。
喻景淮正在书房案前写着什么,只是眉间神色不太好。书房门开了条缝隙,她在门口怔了怔推门进去。
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书桌前的人听到了声音却没立刻迎她,腕下不着痕迹地掩了张宣纸压在书册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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