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人不打草稿的程六水大脑宕机了,眼前之人本该如山间月巅上雪,如今却可怜得不成样子,活像受了奇耻大辱般委屈,震得程六水是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都恨不得自己负荆请罪了。
“我那不是顺口胡诌的吗?毕竟是御史的亲哥哥,怎么也不能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啊。”程六水悄悄揪了揪张清寒的衣袖,一双眼心虚地滴溜溜转个不停。
张清寒撇过脸来,梗着脖子不肯罢休,仿若未曾听见程六水的解释,可那耳朵却竖得比谁都直。
程六水努着嘴鼓着脸,宛如一尾圆鼓鼓小锦鲤,悄然探头到张清寒耳后道,“嘿嘿东家,给你吃梨脯,我亲手腌煎的可甜了。”
温热潮湿的气息侵袭着张清寒敏感且脆弱的耳朵尖,一抖抖的根本控制不住,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不敢动弹,轻柔清甜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怕是要比那蜜糖腌过的梨脯甜上百倍。
本就被捏红的脸颊现下早已快熟透了,张清寒抿着嘴唇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胸中洪流瞬间地动山摇难以收拾,乌云不知何时悄然离去,唯余熊熊烈火烹心。
“怎么了,梨脯都不吃了?”程六水转过身来到张清寒身前,低着头掰开他紧紧握住的手掌道。
一只大手轻轻松松地被掰开,澄黄清香的梨脯放在了白皙却皆是指痕的手掌心里,“吃吧吃吧,我这梨脯宝贝得很,只舍得给你吃。”
程六水说罢才抬起头来,好家伙东家怎么脸红成柿子了,“东家,你不会是发烧了吧?”紧接着便踮起脚尖伸出手来摸着他的额头。
张清寒猛然站了起来不禁后退闪躲了几步,随后才气息不稳道,“我没事,就是这屋里太闷了。”
“太闷了?”程六水狐疑着,瞥见角落里的轩窗明明支开了半扇,许许春风绕屋来。
张清寒随着程六水的目光看去,随即更是低下了头,深深地长舒了口气才接着开口,“白承茂年少入仕,不过数载便声名鹊起,其才华显而易见,更遑论出身侯爵树大根深,是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
程六水啃着梨脯,乖乖地抱着零食筐子窝在圈椅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点了点头,心里却半点波澜都没有,只有对自己伟大的烹饪手艺连连称赞,这果脯做得都能开铺子了,到时候开遍整个大乾,就叫“三只梨脯”。
“自然了树大招风,白承茂的性子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张清寒停顿了几瞬,目光望向老实巴交的程六水。
程六水咧着嘴傻笑了起来,显然她深谙一个道理,本本分分做人,尤其是在把对方都快惹哭了的时候。
张清寒敛起眼眸,摇着头不禁笑出了声,不知是笑自己傻还是笑六水傻,亦或是笑远在京城的白承茂傻,“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刚及弱冠便是雷霆手段,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程六水这时才皱了皱眉,这怎么同她记忆中的白承茂相差甚远,“真的吗?我明明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跟着我跑,我还拿毛毛虫吓他呢,吓得他哇哇大哭。”
“说不定就是被你吓成这样的。”张清寒故作开怀地调笑道,他悄悄咽下了未说完的话,毒蛇只会在鲜美的果子前驻足停留,正如冰雪总会情不自禁地在春晖中消融。
“我才没有呢,但白承茂这个妹妹一看就是狠角色,说话那个九曲十八弯啊。”程六水摇了摇头,不禁为日后的演艺事业担忧。
“无事,她如今这番表现,我倒是不担心了。”张清寒也吃起了梨脯,这回是一点都不客气,从筐子里抓了好几个呢。
“为何?”程六水仰着脑袋不解道。
“她素来是个心有成算的人,若是此行真是想寻个由头引我回京,方才便不会如此说起白承茂,瞧着是故意引得你我猜忌。”张清寒轻声道。
“可你我猜忌亲事不成,酒楼成了伤心地,江陵你便无所牵挂,不是正好引你回京?”程六水反问道。
“那你说我是个什么性子?”张清寒温和一笑道。
“你。。。说实话不扣工钱吧?”程六水眼睛一转,讨好笑道。
“放心说吧,不扣你钱。”张清寒无奈道,实在是拿这个钱串子没什么办法。
“你冷心冷情城府极深,旁人轻易猜不透你的心思。”程六水摇了摇道,眼见着冷心冷情的某人脸也冷了,才接着道,“不过相处久了,便知你是个顶顶可靠的人,有时也不乏可爱之处。”
“算你会说。”张清寒没好气道,“我惯不是那直来直去的随意性子,既能定亲又怎会轻易因旁人而分崩离析。白婉瑜在殿前行走多时,怎会在我面前玩这样的小把戏。”
张清寒说罢垂眸不语,他与六水若是真是情投意合定了终身,莫说是一个白承茂,便是十个皇帝来又能奈他何?此生此世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眼眸中藏着无人察觉的偏执执拗。
“你说得倒是有那么点道理,可她此行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回京,那是为什么?江陵组团游?”程六水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古代人算东算西的脑回路,但现代人的思维告诉她两者之间直线最短,她脑中不禁灵光一现道,“如果她不让你回京城,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假装定亲了呀?”
“我不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一定与江陵有关,甚至与酒楼有关。”张清寒挑眉道,“还有我们必须装下去,御史得上令来此,欺骗御史相当于欺君。”
“欺君?!老天爷啊我要涨工钱,不然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程六水作势就要晕倒,两眼一翻就要过去了,小手还不忘自己给自己掐人中。
“涨涨涨,你说涨多少就涨多少。”张清寒扶额又是叹气道,总有一天自己就是被六水气死的。
“哦耶!”程六水立马坐得板板正正,从柜子里取出小算盘开始算起帐来。
“六水,除了算账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张清寒笑眯眯道。
程六水忙不迭地从算盘里抬起头来,眉头一皱哦豁好明媚的日头,貌似到后院不是来算账的,而是来做饭的!
“嘿嘿你给我打下手。”程六水咧嘴道。
“好。”张清寒点了点头,甘之如饴道。
后厨里灶火早已燃起,两个狗狗祟祟的人都蹲在那里仔细钻研着,半只老母鸡剁成了块,在砂锅中翻滚着,极为鲜美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后厨。
“上次六水怎么说来着?是不是还差什么肉来着?”马陶陶摸着下巴一本正经道。
“老母鸡,火腿肉,猪瘦肉条,确实好像缺了一样。”脑子同样不是十分好使的乔四方挠了挠头道。
两人背后忽然传来了一清脆声音,“缺了干贝。”
“对对对!”马陶陶一拍脑袋,赶忙翻箱倒柜找到加了进去,“哎?六水你终于来了!”
程六水十分熟练地系上了碎花小围裙,砂锅中咕嘟咕嘟的高汤正在吊着,她又将大缸子上的盖子取了下来,竟是不老少的螃蟹,一个个正在那横行霸道呢。
大大的蒸锅里,二三十只螃蟹被困在了里面,灵活的蟹钳上抱着黄姜片,上盖开蒸。
这边蒸上了螃蟹,张清寒还在那剥虾,如今的河虾个头都不大,小小一只先是把虾仁剥出来,随后虾脑膏黄也放到一旁的小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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