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苑意摇头，仍保持远望的姿势。
“是认识的人吗？”裴闹边问边抬脚看破皮的脚后跟。
“不是。”苑意转过身，视线扫过裴闹微蹙的眉心，忽然想起想起她今日穿了的矮跟穆勒凉鞋不太适合长时间行走。
视线迅速下放，入目便是已经被磨红轻微渗血的后跟，她抬眼看裴闹，欲言又止。
穿着不合脚的鞋子还拉着她急冲冲下楼梯要医院，之后跟她走了一路，不难受吗？
妆花了？裴闹下意识举起手机点开前摄检查。
苑意却闷声往前走，停在一棵鸡蛋花旁，拿出纸巾擦景观凳，另一只手不断滑动手机界面。
“你坐这儿等我几分钟。”
“嗯？去哪儿？我跟你去。”裴闹未加思索地问，她第一反应是苑意要甩开她，可她还想约她吃晚饭。
“你在害怕？”苑意嘴角闪过稍纵即逝的微笑，掏出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放到裴闹手里，“备用机我拿着，这工作机给你当人“质”，等我十分钟左右。”
言外之意是不会跑，裴闹也不好再追问，她乖乖坐在擦拭干净的椅子上，看苑意越走越远，由大变小，直到转过街角，白点消失在视野里，仍保持目送的姿势。
五分钟后，白点再次出现在视野里，手里多了红色购物袋。
第七分钟，满头是汗的人到了跟前，她才看清袋子里装了为她买的鞋。
苑意从塑料袋里取出米绣着黄花的白色布鞋，和几片创口贴，递给裴闹。
“跑这么远就为了买布鞋？”裴闹嘴角微扬，口是心非道：“不是很疼，大热天的跑来跑去也不怕中暑。”
若是放在十二年前，苑意绝不会只站着看。
但当前她们只是受利益捆绑的同事，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所以，她只能看着。
等人处理好伤口，换完鞋，苑意才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方才我的语气也有些重。”
裴闹没想到苑意会和她道歉，看着合脚的布鞋，淡淡勾唇问：“所以这鞋是你的赔礼？”
苑意沉默，她想，应该不算，只是单纯看不得她眉心拧着，觉得应该换双好走的鞋，想也没想就拿出手机搜索最近的鞋店。
和道歉无关，也和赔礼无关，是出于本能。
“诚心的吗？”裴闹问。
“嗯？”
“诚心道歉吗？”
苑意点头。
那就好办了，裴闹明知故问：“现在几点了？”
苑意点开手机，“四点五十八分。”
“赔礼只是一双布鞋可不够。”裴闹说：“我吃得早，快到饭点了，既是诚心道歉，不如请我吃晚饭。”道歉要有道歉的诚意。
不等苑意回，裴闹已经开始放眼寻找，“我记得这儿附近有家很好吃的苍蝇馆子。”
“今天周六。”苑意提醒。
苍蝇馆子叫老牌川菜馆，她们有段时间经常跑来吃，虽藏在巷弄里极其不显眼的地方，但胜在味道好价格实在，口碑靠顾客口口相传，生意一直很红火，在几年前就已是华新路必吃排行榜第一名的网红店了。
而华新路随着嘉禾旅游行业的兴起，也成为必打卡的街道之一，当前临近暑假又是周六，人很多。
“然后呢？”
“周六又临近暑假，人流量大。”
“不想请？”裴闹没听出苑意的言外之意，视线沿街扫餐馆。
她好有几年没回嘉禾了，那家馆子也没跟别人去过，自然不知道这些。
只记得，那家馆子承载了很多她们高中时期的美好回忆，回忆里全是欢歌笑语，不像现在关系这么紧张。
苑意解释：“这附近都是游客喜欢的打卡点。”
“对哦，忘了。”裴闹如梦初醒，刚想说那攒着下次吃，便听到苑意说：“我有个朋友在鹿港那边开了家私房菜，有雅间，如果你方便，我们可以过去那里。”
“那还等什么？走吧。”裴闹把换下来的穆勒鞋放进袋子，拎着站起来。
两人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苑意上车后立即微信联系朋友，却得知包间全满，排队等吃饭的人已经排到晚上九点。
裴闹还不知道饭吃不成，两人在车上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开口问：“你还住湖滨吗？”
“没。不过也在那附近。”苑意顿了顿，说：“朋友那边人满了，不然——”
“去你家或是我家煮。”裴闹知道“不然”之后接的是她不想听的话，所以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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