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星此时真想将跪在蒲团上的一只腿伸展开,再一脚踹在他的面门上,堵住他的嘴。
此人,也许唯有号称“寒青居士”的陶青筠可来“对抗”。
他剑眉一挑,搁下茶盏,一双星目看着她,缓缓道:“据我所知那贼子还未找到吧?”
她盯着他,随后不疾不徐地道:“怎么?四哥有什么好办法?”
褚夜宁朝着那秋千架冷冷一瞥,薄唇轻启道:“嗯,办法倒是有一个。你只需告诉我那日观星楼坍塌前可有何异样,你都看到了什么。”
“伤你的人,我替你寻。”
罗昭星无奈地笑了一声,起身走到了玉兰花树前,抬头仰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道:“四哥,你应是在这里特意等我吧?”
“可是我若不来这里,你应会比我先一步在宫门口等我。”
“还特地让人备好了茶。”
她转过身,微微仰着脸,目中一片清明色,道:“四哥,那日我醉了酒,只听见楼上有很大的动静,我还未待看清楼上便有人坠下。再之后五哥便来了,发生了始料未及的事。”
“四哥不如去问问五哥?”
褚夜宁闻言眉毛一挑,随后不羁一笑。
罗昭星道:“听闻武定侯公子李盛在诏狱受了酷刑。我猜前几日,坊间有传出是李盛邀清平伯幼子观星,因东市火灾,楼顶几人皆受了惊吓。鲁湛与赵游不慎坠楼是武定侯的手笔。而我无意窥见观星楼,所见清平伯幼子及国子监祭酒的儿子坠楼,引得李盛起了杀人灭口之心,命人将我推下楼顶,便是四哥的手笔了。”
“还要谢四哥,免我初回京城,罗家便要受坊间议论之苦。”
“我从不伤及无辜。”褚夜宁淡然地道。
罗昭星一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紧接着,便听他道:“昔年罗家待我不薄。”
她微微一笑,重新坐于蒲团上拾起杯盏,将盏中余茶一饮而尽。
入口甘醇鲜爽,茶汤清澈明亮。
“顾渚紫笋,好茶。”
只是不知十年后的今日,他为何会饮得这样一盏茶。
就如她从未有一日想过,秦家与褚家会有朝一日走到对立面。
褚夜宁提壶的手一顿。
她起身正欲告辞,眉眼间不知是不是方才饮得一杯好茶得缘故,已微微地舒展开来。却见他再倒了一杯清茶放于小几空处,也不饮。
他起了身:“天色不早了,宫里亦快落匙了。我送你回府吧。”
罗昭星道:“不劳烦四哥,罗远已在宫门外等我。”
褚夜宁再未开口,二人一前一后相继出了宫门。
一奢华异常的马车嘚嘚地驶向了宫门前,赶车的九曲一勒缰绳跳了下来。
“侯爷。”
说话间九曲将目光从褚夜宁身上移了开,偷偷撇了一眼他身边的姑娘。
是个新鲜事。
只是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罗昭星察觉到那道探寻的目光,回头望了望。
是个老熟人。
她盯着多年未见的九曲看了一瞬,九曲狐疑却咧嘴嘿嘿笑。
罗昭星回以一个浅浅地笑容。
待罗昭星走远后,九曲眉飞色舞地问:“侯爷,那是谁家的姑娘?属下怎么瞧着有些眼熟。莫非侯爷您......”九曲越说越乐。
褚夜宁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远处,而后一撩衣袍,上了马车。
九曲回头,只见罗远立在马车旁,身侧有两仆妇侍女在簇拥这那鹅黄罗裙女子上了马车。
九曲张了张嘴巴:“啊!罗姑娘。”
一路上,街市攘攘,车水马龙。
九曲驾着靖宁侯府的马车疾驰在前,因回到两府邸都要穿梭过鼓楼大街,又恰好是同一时间出的宫门,两车前后顺路而行。
奉画头贴在车壁上打着瞌睡,璞娘静静地坐在一旁。
罗昭星听见前车四周悬挂的铜铃发出的铛铛碰撞声,稍稍掀开了车幔一角。却偶然瞥见前面水云楼下一年约五旬,大腹便便的中年锦衣男子,右手拄着一根竹杖,在家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从石阶而下,走了出来。
二人一番耳语。家丁一副低眉顺眼的神情,躬着身,连连称是。
谁料那锦衣男子忽然吹胡子瞪眼,一挥竹杖,将那家丁打倒在地。
锦衣男子怒喝:“老子就要吃浮生醉的酒,你管老子作甚?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他态度粗鲁强横,大声呵斥,很快让街市上三两结伴而行的群众与走街串巷的小贩变成了看客。
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家丁被那一杖挥得打在了肋骨痛得龇牙咧嘴,缓缓爬起了身,赔笑道:“老爷说的是,小人这就买来。”
那锦衣男子抬眼一扫周围的看客,瞪着眼,扬起下巴。一道醒目的疤痕,从眉梢延伸至下颚,由水云楼檐下悬挂的明灯一照,很是惹人注目。他再是一声大喝:“看甚!有甚好看的!滚!都给老子滚!”
也就是这一扬,身在马车内的罗昭星看清了此人。
是父亲昔年的故交,太常寺卿——蔡渊。
当年金銮殿上被褚夜宁的利剑重伤后,今帝出动了太医院数名御医为他救治。最后转危为安,但面上与前胸也为此永久地留下了一道令人惊骇的疤痕。
眼看着梁书文长子梁胥携一对兵马奔赴城外,将定国公世子秦烁光斩杀于小蓬莱,定国公夫人也死于登闻鼓下。蔡渊一句:“此事存疑,陛下还需从长计议。定国公手握重权,却忠心耿耿......”
一道剑光闪过,蔡渊立时皮开肉绽,血污满面。
蔡渊回头看清伤他其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却也恼羞成怒:“靖宁侯世子,你个小滑头!”他回身面向今帝,泣道:“陛下仁德。萧夫人已去,秦家余下女眷而今大开府门,身披素缟,为夫为己族伸冤。陛下,此事存疑啊!”
再是一道剑光闪过,蔡渊身覆的朝服上,鲜血渗透。蔡渊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之后数月蔡渊受街头非议,忧愤成疾,开始以酒度日。某一日在房梁上跌下摔断了腿,此后以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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