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赶回家,天空就雾蒙蒙下起小雨,鞋底沾了田埂上的泥,张翠兰和江云在院子外刮了刮泥才进去。
采回来的菌子属鸡枞菌最多,余下的松菌青头菌分开放,中午炒上一大盘。张翠兰和江云把鸡枞菌倒在竹筐里,两人搬了矮凳坐在院里清洗。
“长的真不错,晒干了还能留着冬天炖鸡吃。”乡下吃法不多,张翠兰能想到的就是炖、炒。
江云手脚麻利,很快洗完一小半,放在竹筐里沥干水分,道:“还可以炸、炸菌油。”
“菌油,那是个什么东西?”张翠兰没听过,知道云哥儿会的花样多,也想学学。
江云解释:“和炸花椒油一样,炸出来是菌、菌子的香味,拌面炒菜都好吃。”
花椒油不少见,那玩意儿炸出来麻辣鲜香,菌油还能有花椒油好吃?张翠兰不信,吃过的花椒油就是顶好的了。
不过菌子若真能炸,尝尝鲜也好,采了这么多呢,也吃不完。
菌子不易清洗,两人来回换了五六次水,才把菌子清洗干净。然后平铺在竹扁里晒干水,竟晒了满满一院子,收获不少。
剩下一小篮松菌直接切成片,加点姜蒜清炒,无需其它调味料就是最好吃的。炒出来满满一大盆,就着馒头米饭都很下饭。
新屋后院的菜是刚种下的,还不能吃,江云跑回竹楼后院摘了秋辣子和长豆,秋辣子有些老了颜色鲜红,有些则是落到地面腐烂成泥。
一把长豆倒是长的正水嫩,中午弄个长豆焖饭,秋辣子直接煸干吃。
后几天没下大雨,白天绵绵小雨停后,出来的太阳很足,一会儿的功夫,菌子表面的水分就已晒干。江云炒完三个菜闷在锅里,趁顾承武还没回来,把菌子都翻了一遍。
大黑被关起来,眼巴巴望着外面,江云怕它乱啃菌子,没把它放出来。刚翻完,大黑对着远处一声猛吼,给江云吓了一哆嗦。
狗尾巴欢快摇动,也不知是欢迎顾承武回来,还是欢迎顾承武手上的猎物。
猎物被装在麻布袋子里,里面的东西使劲动个不停,绝对不像是兔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承武一回来便看见小夫郎,加上今天有意外收获,身上的疲惫也松快很多。他走到江云面前,闻见屋里的饭菜香道:“若我以后回的晚,你们先吃,无需等我。”
江云本就瘦,要是饿着肚子了,恐怕只会更瘦。
看见男人回来,江云也开心,只是克制自己没跑上去。他眼巴巴望着顾承武,小声好奇问:“袋子里是、是什么?”
见夫郎终于胆子大些敢主动说话,顾承武将袋子打开一道口,能隐约看清里面的东西。毛绒绒的,毛发是火红色,见了人呲牙咧嘴凶狠的很。
“本想猎些寻常的野兔山鸡,没成想走了好运,倒是打到一只火狐狸。”像是邀功似的,顾承武将袋子往江云那边靠。
江云满脸好奇,脸凑近了些去瞧。他没见过这东西,只听老人家说起过,道:“长的像、小猫儿。”都是毛绒绒的。
顾承武收拢袋口道:“红狐珍贵,别说镇上,就是拿到府城也抢手。这只尤其凶悍,折腾了许久才捉到,你莫要靠太近,免得被它挣脱伤到。”
听到凶悍,江云自然是惧怕三分,不再好奇去看。见男人身上衣服脏了,道:“你换衣服、洗手吃饭。”
同样的关切张翠兰也说过,可从江云嘴里说出来,感觉是不一样的。顾承武虽未笑,却很听江云的话立马去换身衣裳,免得自己一身狼狈脏污了干干净净的夫郎。
张翠兰也是第一次见狐狸,往年都是兔子山鸡最多,哪打过这种,忙问:“这要拿去卖了?听说一身皮毛可值钱。”
顾承武蹙眉一想:“也有许多人喜欢专门养着逗趣,狐狸有灵性,便不将它卖给屠户了。”
云水县是个大县,来往商队和有钱人不少,等明日早些去渡口卖,总能容易卖出去。
说不定这一卖,在干娘那借的三十两就能一下还清,往后赚的钱都能拿来养江云。
说话的功夫,热菜已经上桌,菌子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偶尔吃这么一次,比羊肉鱼虾还香。就是食量小的江云,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一家人吃的满足,什么心事都没了。
晌午饭后,顾承武把狐狸关在柴房。因为跑了一上午疲惫,简单盥洗就躺下睡午觉。他睡觉时双手交叠在身前,规矩的很。
江云轻手轻脚关上卧房的窗,屋里顿时幽暗宁静。男人脱下的衣服搭在床头,肩膀处破开一个大洞,想来是穿梭草丛时刮的。
缝衣服最简单,比绣花还简单。江云坐在廊下,借着午后日光,不到半刻钟就封好口子,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张翠兰都没这手艺,拿了针线篮子坐在江云旁边请教,一边闲聊:“你这手艺可真是不错,缝衣服都缝的精致,记得我小时候学缝衣服,怎么也学不会,为这个还挨了一顿打。”说完张翠兰后仰笑了笑。
江云抿唇一笑:“我娘以前是、是镇上织女,织布缝衣绣花都会。她还在时、就教给我了。”
他娘长的温婉美丽,对江云也非常温柔。但也严格,在教他做饭、织布这些手艺的时候,总不苟言笑。
那时候江云尚且是有娘疼有爹爱的哥儿,不爱端坐着学这些,为此也没少挨打。
亲娘生病走后,刘桂花带着江墨嫁进来,一切都变了。江云没了依靠,只能过寄人篱下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日子。
张翠兰自己也是没了儿子的人,见不得小辈受苦,对江云总是格外疼惜些。
“你竟还会织布,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手艺,”张翠兰有些诧异,才知道儿夫郎竟然会做这么多,可真真是武小子捡着宝了。
女子小哥儿靠自己谋取生路的不多,织布绣花是他们鲜少能做的,这些也只有女子哥儿能做。绣娘织娘在镇上布庄月例可不少,能有二两银子呢。织女们也不比普通女子、哥儿,在家里那都是说得上话的。
江云在刘桂花手底下磋磨,不得不藏拙,他眉目低敛掩饰情绪:“刘桂花不、不放我走,说家里活多,我也买不起、织布机。”
织布机十两银子一台,江云那时候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就是有了,也会被刘桂花找借口摸走。
“真是黑了心的妇人,”张翠兰实在没忍住,当着江云的面骂了一句。
江云鼻尖微酸,可现在也都过去了,能遇见顾承武和张翠兰,一切都是好日子。他拉了拉张翠兰的衣袖:“娘,别、别气。”
“娘不气,就是看不惯。”这么懂事能干的哥儿,她求都求不来,若是自己生的,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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