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始乱终妻(重生) 团雾

7. 斥方遒

小说:

始乱终妻(重生)

作者:

团雾

分类:

古典言情

污言秽语,毁人清白。

崔黛归抬头看去,院子里走过来一群衣着华贵的年轻娘子,为首之人她一眼认出。

正是长泰郡主李绶。

这位可是上辈子的老熟人了。

嘉帝的亲侄女,太后嫡亲的孙女,裕王的掌上明珠。

嫁到三代公卿的曹家,可惜隔年丈夫早逝,成了个寡妇。

自请建起高阁,亲手为曹家铸就那代表贞洁美名的牌坊。

后来皇族被顾晏屠戮,曹氏一朝覆灭,兵甲面前,她也跳了河。

也算以死明志。

对她的嘲讽崔黛归并不意外。

此人出身贵胄,年纪轻轻守了寡,本可逍遥自在,却恨不得将个贞洁的虚名抱到棺材里去。

自然视天底下稍稍出格些的小娘子为蛇蝎猛兽。

只是任谁欢欢喜喜的来做客却被迎头一通骂,也不会高兴。

是以崔黛归微微眯眼,扯出一个冷笑,“我道是哪个张口就来的长舌妇呢,原来是郡主。”

“郡主娘娘孀居三载,这是将佛祖经书都抄了个遍,要来人间当判官了?”

此言一出,边上的小娘子们齐齐倒抽一口气。

裕王尊贵自不必说,曹氏乃公卿世家,她一个日渐没落的侯府庶女,怎敢口出狂言?

关边月更是一见了李绶便低下头去,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后。

饶是如此做小伏低,李绶却是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你个没心肝的!从前一介农家孤女,如今绮罗在身,荣登国公之宴。非但不顾裕王府抚育之恩,却还要从狐媚子那沾上满身的腌臜往我跟前凑,是要败坏我曹氏百年清誉么?”

今日张府寿宴,曹家亦在受邀之列。

李绶收拾得当出门之际,婆母却温声软语话里话外不让她来,好不容易寿安公主的女官来请,她才得以出府。

才一来,便听宾客风传崔氏女,言语间竟将她夸做苍山神女,九天仙娥。

李绶听着心中不屑,不过一个破落侯府里名不见经传的庶女,还不值当放在眼里。

可如此接二连三听了几耳朵,就连那个从前一见自己便不吝溢美的顾几道,今日都只顾着到处打听崔氏女。

他着急寻美人,反倒泄露了崔氏女与顾晏曾经议亲一事。

李绶这才正眼瞧她。

作为寿安公主的堂姊,她焉能不知公主对顾晏的心意?

这才同仇敌忾,率先发难也是料定了她身份低微,不敢还口。

可这姑娘竟是个尖酸的。

是以李绶冷哼一声,言语间尽是不屑:“张老国公戎马半生,驱外敌护百姓,泾源一役更是拖着耄耋病体以三万残兵逼退泾源节度使十万大军,勇猛忠烈不负陛下信重。而我曹氏虽无御敌之将,却也忝居三公之列,宵衣旰食未敢言辞,鞠躬尽瘁一心为国,得赐紫金玳瑁,上书‘忠君辅国’。”

说着她一顿,环顾在场的小娘子一圈,道:“本郡主亦恪守妇德,谨遵祖宗家训,伺候公婆未有一日懈怠,太后懿赐贞节牌坊以为天下女子表率。不知崔氏何德何能,竟令崔二姑娘在沛国公府的寿宴上,出言侮辱本郡主?想来莫非是家学渊源?”

此话一出,众人中有那不清楚的开始打听。

门下省起居郎家的姑娘谢韫小声解释:“太祖嘉帝在时,崔氏先祖崔时行曾因言获罪,流徙千里,罪及三族。后来先皇登基,才得以返回上京,可彼时已是族人凋零、免于刑戮者寥寥无几。是以至此一辈,崔氏虽为世家大族,也不过两房尚存,门庭冷落。”

长泰郡主此话,便是暗指崔氏从前获罪。

头一回参加宴会的杨昭于是惊呼:“那可真惨......”

崔黛归听罢只觉无趣至极。

这帮人来来回回不过三板斧:以势压人,以多欺少,以强凌弱。

上辈子隐忍奋发,奋发到一杯毒酒归了西。

如今她崔黛归只想抱得如意郎君,择个世外桃源,过舒心日子。

本懒得理她。

可这不是眼睁睁送上门来的功劳么?不要白不要。

因而悠悠起身,诧异道:“郡主身为曹氏妇,竟还有脸同我谈及先祖之事?”

话音刚落,张乐容匆匆赶来。

一见这场面,左边站着崔黛归,右边以李绶为首乌泱泱一大群,都是同她一样,被争论吸引过来的。

竟隐隐有一人对峙千军之势。

她两眼一昏,简直要给这惹祸的泼妇拍手叫绝。

这惹事的速度,还有人记得这是她张府老祖宗的寿宴么!

虽不明事端,她还是尴尬笑一声,提议道:“那边戏台子搭好了,夫人们都已落座,各位快随我一块去看戏吧!”

主家自是不愿事情闹大,于是谢韫从善如流道:“听说是请了百花班,唱的沉香救母?可不能错过。”

话虽如此,她脚下却稳如泰山。

实在是比起戏台子上的戏,这儿的更要精彩百倍。

李绶出了一口气,也不打算为一个卑贱庶女坏了主人宴席,便点头道:“既然——”

“既然张大姑娘都这样说了,那郡主便去听戏罢。如此腌臜恶臭之事传扬出去也不好听,我自当替您遮掩就是。”

崔黛归微抬下巴,一句话夹枪带棒的,似乎颇为李绶着想,可在场的小娘子都不是傻的,此时个个竖起了耳朵,万分期盼李绶莫走。

李绶欲踏出的脚一顿,面色彻底冷下来。

看着面前这个挑衅笑着的庶女,她不禁嗤道:“我长泰清名有目共睹,如何腌臜?今日你若不说个清楚,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磕头认错。”

在场众人心中一振,暗暗欢呼。

张乐容却是一跺脚,既然管不了,那便不管了。

崔黛归淡然一笑,眼中透着狡黠,“昔日先祖崔时行同曹端义同朝为官,又私交甚笃,不料太祖皇帝立太子时,宫中兴起巫蛊之祸。我崔氏先祖不忍彼时的二皇子蒙冤而死,在宫中将人救下连夜送往巴蜀之地。在此过程中曾请求祖籍蜀中的曹公施以援手,岂料曹公当面答应,背后却告密到太祖皇帝面前。”

崔黛归说着朝天一抱拳,道:“岂不知太祖皇帝慧眼如炬,明辨忠奸?纵生误会,天家父子亦怀慈悲亲情,只是为堵天下悠悠众口,这才对崔公按御前失仪言语冒犯之罪下狱。倒让曹公一番钻营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此背信弃义,实在令人不齿。

在场小娘子们听完脸色一变。

各家都有在朝为官的,或是叔父祖辈,或是兄弟子侄。虽说朝堂之上利益党争向来惨烈,可谁也不愿自家人在朝堂上遇到如此同僚背刺一刀。

更重要的是,后来继承太祖皇帝大统的,可正是当时的二皇子啊。

这岂不是揭人短不成,反倒敲锣打鼓的,告诉所有人崔氏祖上的从龙之功么?

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再看向长泰郡主时,不由都带上了几分小心和审视。

连杨昭这般不谙政事的人,脚下都不自觉远离了几分。

而谢韫却不这么想。

她父亲身为起居郎,做的便是修攥国史的事,自然对里头的门道一清二楚。

那曹端义告密不假,可人家也未同崔时行做过好友啊?

至于求助一事更是子虚乌有,消息是曹端义从一名运泔水的宫人处得知。何况宫中密谋劫人,对方还是戴罪之身的皇子,这样的事搁在旁人身上,也很难不向皇帝告发罢?

可崔黛归如此七分真三分假说来,个中细节到底如何,又有谁能辨明真伪呢?

果然李绶便直直掉进套里了。

此事她大略知道些许,只当政事争锋,得失实乃常事,却不想曹氏竟有背信之举?

“我不过教训自家表妹罢了。不想崔二姑娘牙尖嘴利不依不饶,讲来这许多作古之事,”她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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