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继续在竹屋休息。
程曜对仙界好奇,出竹屋便不见踪影。
离开裴司所在竹屋,走到外面白色绒草铺满地。小溪流淌,将宫阙与小竹屋隔绝。
一座小桥上挂满彩灯和毛茸茸的球,走过后便到达纯狐卿以前在仙界修炼的住所。
与鹿仙人样板间装修风格不同,纯狐卿的住处花里胡哨,处处雕梁画栋,连窗户都是五颜六色的琉璃片。桌上柜子上填满他千年来收集的各种漂亮小物件。连同屋梁上都坠满彩色丝线,细细一看,似有金丝银线夹杂其中。
宁野探头去看。
长椭圆形的房间,光两侧数十条密密麻麻的珍珠串连成的珠帘就用了不下千颗的珍珠。绵延至床边的地毯用了与房梁上一样的彩绳。
纯狐卿一边走,一边拉着她参观自己在仙界的大屋子。
从会客厅到书房,再从书房到……狐窝。
是的,纯狐卿没有床,只有一个用大块翡翠制成的窝,上边叠满软毯,用手指往下压能压下去三寸厚度。
对于腰不好的简直是酷刑。
可纯狐卿是一只狐狸,压根没这种顾虑。
宁野想起它初入人界,来到自己身边,还跟自己投诉过住宿环境。对比起此处妖族风格异常浓烈的的豪宅,跟自己住驿站时……
跟睡大街大概没区别?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何止难呐。
狐狸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虽然自己那会总嫌弃他麻烦,但实际上并未给自己造成太大困扰。
宁野莫名觉得自己愧对纯狐卿这位大少爷,被他拉上二楼才从这种愧疚中走出。
她……有点仇富了……
这上下两层加起来比镖局场地还要大出三四倍不说,二楼视野好到爆炸!
从露台处往下望去,可以俯瞰整座仙山,她隐隐约约看到某个刚修习不久的小菜鸡还不太会御剑飞行,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上上下下仿佛随时要坠机。
她忽然问:“我们要在这待多久?”
“你不喜欢这里吗?”纯狐卿扬起的眉眼倏然低落,一双异瞳望向她。窗外反射在雪地上的光温柔地撒在他身上,像打了一层轮廓光。
她清晰地看到他眼睫上沾了雪,明澈的眼底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宁野摇摇头:“我不是不喜欢这,只是事情没做完,总觉得在心里头搁着有点不上不下。”
镖师这职业做了二十多年,使命必达的习惯刻入骨髓,一时间改不过来。
知道她并不是不喜欢这,纯狐卿放下心,挨着她说“五天后仙族会派个仙人过来替我守阵,开完鉴后我们就要重新出发。”
“为什么非要五天后?”宁野不解。
仙族效率这么低吗?
纯狐卿像是早已习惯仙族这番做派,伸手与她十指相扣,仔细去看她和他的指甲有何不同:“开鉴此事或许会改写人间结局,他们怕背上因果,一定会让全族投票,选出一个倒霉蛋来配合我。”
“……”这是能说的理由吗?
“这个因果是仙族承受不住的,光是渡雷劫都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他被剥去的指甲长回来了,变薄许多,好像更接近她的形状。
“那你呢?”
纯狐卿抬眼看她。
她眼底有隐忧不是假的。
他不由浮上点笑意,用鼻尖蹭蹭她,“不用担心我,我上有我祖母护着,下有天灵地宝。更何况我是妖族,不似人族脆弱。”
仙二代不得了,说话底气就是足。
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一场,宁野想要抽回手。他却拉紧些,似有话要说,但他又不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手上伤处,然后吻向她……
“等下。”宁野觉得自己该先说清楚,“那个,纯狐卿……”
觉察到他意图索吻,宁野连忙拉取自己这边的进度条。
一向尊重人的纯狐卿这回却不太肯听话,绵软的轻吻落在她眉尾处,眼中似有看透她要说什么的委屈情绪:“你是不是要说难听的话?”
宁野卡壳。
他怎么知道?
她想说自己大概率不会跟他成亲,也大概率不会成家,想让他克制下,不要这么深情地看着她,让她面对他时总觉得内疚不堪。
她还没想好,纯狐卿就满心满眼都是她,太过沉重的爱意令人窒息。
回想起一路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她都不太理解纯狐卿到底从哪开始喜欢她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喜欢得莫名其妙?”他低头,看出她的躲闪。
宁野背后冷汗都下来了,倏然回望他的眼。
纯狐卿的双眼在强光下收缩成竖瞳,非人感在此刻极具压迫力:“我没有用法术进入你的思想。可是你太好懂。裴司程曜他们这么喜欢和你相处也是因为你心眼少,待人真诚吧。”
“……”她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如果非要我说出一个节点,我说不出来。初见你时,你踩断我尾巴,我其实挺生气。你对我不假辞色,凶巴巴的,但面冷心热,我又觉得你还不错,可能你对我也有几分愧疚,我就理所当然用你这几分愧疚了。”
“相处时间长了点后,我越来越发现我忍不了你对别人和我一样好。我更忍不了你对我好是一种对待猫儿的态度,于是我挨着你睡的时候有过变回人形,是我不对,违反我们口头上的约定。”
等等,所以有几次睡着后摸到的身体……真的是他?!
她还以为自己色欲上头,梦里摸的男模……
宁野脸色几经变换,却没有生气,纯狐卿仗着她现在对自己的几分喜欢不由翘起尾巴,轻轻晃了晃:“后来几次,我失去法力你屡次三番救我,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久伴生情,你其实有很多我喜欢的优点,嘴硬心软,有勇有谋,做事有分寸不会让人不舒服,打架干脆利落……”
他零零碎碎说了许多。
宁野却想起在妖族那次他的异常:“我找青竹那次,你其实是吃醋了?”
她那会就觉得纯狐卿对自己态度不对,不像对同伴,所以才折返回去问他。
纯狐卿现在听到青竹的名字也是立刻炸毛,八条尾巴和耳朵上覆盖的毛一下子跟被吹胀了似的鼓起:“真难为你,还记得那条蛇妖?他比我主动,温柔小意你忘不掉?怎么我与你说那么多,你提起的却是他?!我哪点不如他!”
窗外小溪旁。
爱上钓鱼的程曜忍不住抬头去看发出声音的窗口。
这俩混蛋玩意能不能消停点?
没在一起时光纯狐卿吃味就够闹腾了,现在一人一妖在一起还没多久就吵了好几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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