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鲨监狱专用车]
吞下时叙的监狱车上标识着它的名字。
时叙所在的被告台停留在车上的一个凹陷处,和卡扣锁死,两个一个狭窄的囚笼靠在一起,形成两个单间。
车里早有了之前便已经到来的客人。
司机在一扇小窗户后面大吼:“还有没有犯人了!满六个发车了!”
副驾驶上更大的声音传出:“日,你别催啊,我在抢单子了,这群狗东西一个两个的,怎么手速这么快!”
“换个法庭去捞鱼吧,这个地方最近人多了,抢不到了。”司机吐出的二手烟从狭窄的观察窗一直飘到后面的囚禁车厢,时叙听到他说:“实在不行等等低空飞行的时候开过去,随便在地上抓几个,身上没背几个案子的人又不多见,一扫一个,总能联网找到几个跑了的家伙。”
“哦豁,你看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在逃狱。”驾驶室那边点了点,整座车的车身闪过一片流光,车顶和两侧都变得透明。
时叙看到就在自己刚刚出来的法庭后面,一辆看上去就很贵的飞梭飞驰而过,直接捞走了一台刚刚飘出来的被告台。
台上站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
飞梭毫不停歇,直接撞走刚飞过去,打算接人的监狱车,带着车上的人就飞走了。
随后,法庭门口的天使发出警报,刺眼的红光亮起,照亮飞梭的尾部。
“前方车牌2135请停车!有效警告三次!在法庭范围内无故劫狱,可直接击落!”
“警告一次!”
“警告两次!”
“警告三次!”
经过精密计算的导弹直接飞出,经过数个变向锁定前方车辆所有的闪躲路径,然后炸成一簇烟花。
司机心满意足地看完了烟花,将景观模式再次关闭。
副驾驶传出了声音:“系统显示刚刚那是个会计。”
司机显得有些可惜:“哇,三千万的车啊,用来把会计炸了,不知道赔本没有。”
时叙看到自己旁边的邻居开口说:“现在法律不允许判定会计死刑,这些公司哪怕劫狱都要让会计先死无对证,啧。”
他是个满头卷毛的黑人,发现时叙的目光瞄向自己,于是露齿一笑,满嘴牙染得五颜六色。
“哟,你好,你怎么进来的?”
没等时叙回答,他又叭叭叭说道:“我跟你讲,我可太冤枉了。”
“你怎么不问我做了什么?”他等了两秒,发现旁边的狱友时叙不打算捧哏,于是催促道。
时叙不想继续被烦,敷衍问:“你做了什么?”
“我爹妈催我结婚,我打算在生育工厂定制个不催婚的爸妈,他们就把我送进来了——说是孩子不允许定制父母。”说完,他懊恼道:“你说这是不是没道理?”
“你又在骗人了。”前方的驾驶室传来了嘲讽的声音,“你明明是杀了自己爹妈,才想去定制一个。”
“唉,别拆穿我嘛。”室友呵呵一乐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今天一起进监狱,也算是认识了。”
时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叫什么?”
“我?我叫SB250。”他爽朗道:“我爹妈起的名字!”
时叙感觉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但她找不出话,只能沉默。
SB250也没有过多在意,这么多年下来他都习惯了这个名字,他说:“你是第一次进监狱吧?看来你运气不好哦。”
“怎么说?”
“铁锈鲨监狱是出了名的不妙啊,那边有不少帮派成员,公司狗倒是很少。”他笑笑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还是第一次去这家监狱呢。”
时叙问:“你经常进吗?”
SB250耸肩道:“时不时会进去个几个月,底层人只分两种,进去过的,和暂时还没进去过的。”
“还有那种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司机横打了一个方向盘,巨大的倾斜让时叙抓住了自己的牢笼。
“好了,到了,今天看起来就你们两个,先滚吧你们,我还得开车去站点还被告台。”
时叙没能走下车,她在强烈的麻醉气体下倒下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冰冷的监狱地板上。
她在身后看到了落下的铁闸门,以麻醉的量看起来,这很显然是不让她看到进入监狱的路径。
时叙站起身,她脚下是冰冷的钢铁地面,周围的墙壁也全是钢板。
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天花板上正在闪烁的摄像头。
“姓名!限你三秒之内回答!不要说任何外号,否则电击一次!”
“时叙。”
幸好她之前在审判中确定过自己的名字,否则现在就会卡壳。
“认证成功。”滴滴声响起,很快又重新传出一道声音,“囚犯登记完毕,分配编号1001,记住,从此你的名字只有一个,就是囚犯编号1001!”
“囚犯编号1001,现在把衣服脱掉,解除所有随身物品,例行检查。”
隐藏的喇叭里传出冰冷的金属音,因为技术处理而显得失真,只能隐约辨认出这是一个女声。
“不要说任何自己心理性别是男性、ABO、机械体、高维生物的鬼话,我们找不出和你同一个性别的看守,你现在只有生物性别。”
“一分钟倒计时!囚犯编号1001,你进来就不再是人了!”
时叙愣了片刻,随后笑了。
她想起来有意思的事情。
一个月前,她刚刚穿越到白塔,当时恰好是白塔的开学典礼。
她看到所有的入学新生,所有老师和所有学生,都需要在班级等待一个个叫号,前去进行换脸手术。
那一天之后,所有的老师都有了老师的脸,学生都有了学生的脸。
所有的女学生都是鹅蛋脸,有神的双眼,让人信赖的粗眉,饱满的嘴唇和苹果肌,以及模式化生产的发型。
另一半的男学生,则是适中的宽阔额头,干干净净的下巴,剑眉、一双深邃的眼睛,还有必不可少的厚嘴唇和统一修剪的寸头。
他们被剥离了作为“个体”的脸。
现在,她要被剥离作为“个体”的名。
时叙想起来,也就是失去自己的脸开始,她的【存在】就一直在下降。
她注意到自己手上并没有镣铐,可能是为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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