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说罢,时莲接过碎银,领命离去。
入目便是时莲远去之身影,水断栩直垂下眸,指尖不断敲棋,秀眉微蹙,似是沉思着何。
“娘子?算算时辰,游......迎叶姑娘应是功毕,该动身了。”
一声落,一声复起,玉盘所言倒是提撕了她,抬眸看向苍穹,已是日昳时。
“既如此,启程。”
二人往角门而去,途中有意避开刘嬷嬷,若是令她发现二人此时出府,随行是必然之事,呈报上去亦是可能,却仍是不期而遇。
“娘子?”
谙响传来,“不速之客”至,二人闻声皆回身一转。
“刘嬷嬷。”
“刘嬷嬷?”
水断栩倒是镇定自若,如寻常般唤着,挑不出纰漏来。
可玉盘一瞧便是竭力稳住心神,毕竟方才她途中还言说,万万不可遇上刘嬷嬷,可何人料得,竟一语成谶了!此时慌乱,亦是人之常情。
“娘子是要......”
刘嬷嬷话中携着迟疑,眸光继而落在玉盘身上,好在玉盘已然稳住心神,迎上她的眸光,只福了福身。
水断栩见状,微微挪步,身形挡住于身后的玉盘,继而抬手理簪,不着痕迹地阻隔了刘嬷嬷的眸光。
见刘嬷嬷转眸望向自己,她粲然一笑,启齿道。
“如嬷嬷所见,我正要出府,遣日藕去置办些首饰,却不合我意,遣时莲去却又未归,我啊,实在是无法再候着,遂决意自己前往,嬷嬷可要随我同去?”
任何人见了,皆会道水断栩坦然处之,何来惊慌失措?此一边言语着,彼一边目光炯炯望向刘嬷嬷,眸光有意无意落在其唇上,候其开口。
声落,刘嬷嬷许是感知到眸光,踧踖不安地出声道。
“不......不了,老奴还需同章妈妈商议采买一事,此回只得辜负娘子美意了,已天色不早,娘子早些回府。”
章妈妈便是国公府中的管事妈妈,采买一事交予她,专责攸归。
“原是如此,那我也不拦着嬷嬷,采买一事,望嬷嬷仔细些。”
“是。”
待刘嬷嬷身影渐渐匿迹于眼帘,二人才长舒口气。
“娘子,方才......”
玉盘正欲出声,却被水断栩抬手掩了口,她眼神示意着玉盘,刘嬷嬷未必已远去。
“天色渐晚,马......马仆已在外......安车已备好,请娘子早些启程。”
见玉盘会意,变了说辞,水断栩遂应下,二人依计而行,从角门而出。
一出角门,清气袭来,首夏不比玄序,虽未有簌簌而落的雪,但也惠风和畅,杨柳风轻,眼下风习习,已不比前几日暑气盛。
此次出行需低调些,故水断栩吩咐将安车停在巷口,二人迎着清风疾步而行着,转过一条小巷,便见到马仆身影。
马仆仍是写笺,不知是否是目眩所致,水断栩隐隐觉着,相较上回所见,他愈发恭恭敬敬了。
写笺身旁,便是安车了。
只见一辆青幔安车置在树影中,车帘是寻常不过的青布,没有纹饰,一切很是朴素。
水断栩踏上木凳,掀开素色车帘入驷内,待玉盘亦坐得稳稳当当,她才吩咐道。
“去东水巷。”
辘辘声起,随之是玉盘携着疑惑的声音,她正低语着。
“娘子……我们不伪装一二?不去市肆?就如此……径直去东水巷?”
水断栩见她忧思不已,遂启齿解释其中缘由一二。
“刘嬷嬷就算欲留意我们行踪,可毕竟自己有要事在身,采买一事,若是……落得亏空之名,杖刑、黥刑……”
余下话语隐匿于清气中,遁于无形,意味已甚明。
“娘子是想……”
“吁!”
“娘子,到了。”
“咴咴!”
玉盘未尽之语葬于未蘖之地,安车外传来马的嘶鸣声,提撕着已抵达东水巷。
水断栩掀开车帘望去,见眼前之景果真是东水巷,遂提起衣袂,下了车。
玉盘继其后,起身时未留心足下,竟于安车内扑地便倒。
“扑通!”
正吃痛时,抬眸见暗格松动着,她鬼使神差地抬手一启,入目竟是一鞋囊。
“鞋履?”
意识到已犯了目不妄视之纲纪,须臾间,玉盘已起身。
恰逢水断栩擡手掀开车帘,方才扑地动静不小,入望是她忧心如焚的面容。
“可有磕碰着何处?可伤着了?”
“奴婢无碍,娘子勿要忧心。”
闻言,水断栩愁容渐褪,却仍是不能全然放心,擡手将其扶下安车,见玉盘安稳着地,她适才纵了手。
二人身影朝巷中走去,留写笺在安车旁静候。
“娘子……寇不可玩,此牙婆并非会俯首帖耳之辈,定然会阳奉阴违,此人居心叵测,使心用腹……”
自踏进巷中,玉盘便絮絮叨叨,不断叮咛着,要如何如何提防牙婆。
水断栩知晓她是关切自己,才言语这番话,可耳畔久不清净,亦属实要为自身图片刻宁静。
“玉盘,我还需忖度着如何应对牙婆,我知晓你言语中意思,我会留心的。”
“那……那娘子您切勿被她花言巧语蒙骗了!”
“是是是。”
水断栩擡手,轻拍其肩,以示安抚。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然行至那座荒废宅邸,门庭倾颓,大门之漆亦已斑驳剥落,宅门虚掩着,推开时,大门“嘎吱”作响。
方进宅邸内,水断栩便觉鬼气森森,鬼影幢幢,入目是残垣断壁,环视周遭,惊觉宅邸中古井生苔,还有的几处无名冢。
整座宅邸,冢气盘郁,晻霭中,似有鬼趻,又似有影语作响。
“娘子……这……此地阴风怒号,我们寻完牙婆,便快些回府罢。”
水断栩闻言,并未回应,纵使玉盘扯着她的衣袖,纵使明了玉盘此时惴惴不安,也未有出言安抚着。
因她自己此时,亦在竭力稳住心神,好让自己不寒毛卓竖。
“啊……啊……救人啊!”
一道凄厉之声传入她耳畔,声声撕心裂肺,一听便知,声源之人定是在经受折磨。
水断栩闻声,循着声音徐徐前行,将身后玉盘之劝阻声抛之脑后。
“娘子!不可……娘子您等等奴婢啊!”
她走进厅堂,蛛网尘封,处处积灰,不知留下何物之痕迹,许是鼠曾在此栖息。
“救人啊!杀人了!”
惨叫声不绝,待走进厅堂,水断栩终至见到了声源。
正是牙婆。
只见牙婆被束缚在椅上,身上用纆捆着,令她动弹不得,只得不断嚎叫着。
衣裳已被血染透,人亦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似是仅剩的气力,统统用来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而身旁造成这一切之人,正是游乡。
此时她正握着匕首,划在牙婆身上某处,不止一处地割着,似是要将整个人凌迟,将其剥皮抽筋。
见她们二人来了,亦是不为所动,仍旧持着匕首。
纵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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