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男主被始乱终弃后》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姜姮蹙眉,却是不解。
设身处地,若她一朝势落,成为了阶下囚,只有往日最厌恶之人,能保她无虞。
她定然会去求饶的。
卖一个笑脸,说一声好话,就能高枕无忧,甚至借此东山再起。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大不了,就等来日得势后,再杀了那人,以报当日之辱。
可辛之聿却不愿。
姜姮奇怪的很。
她琢磨着,也不累着自己,遣人撤去了屏风,转身坐回了软榻上,舒舒服服地盯着他瞧。
辛之聿脚腕上的锁扣还未被撤,脚背贴地。
他站不起来,就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腰腹挺直。
姜姮看着都嫌累。
她好心地吩咐宫女,“去,取一方软垫来。”
小宫女以为这软垫是赐给辛之聿的,便要往他身前放置。
却不想,姜姮道:“放远些就行。”
她又吩咐,“叫几个小太监去将本宫殿内那红漆描金箱提来。”
小宫女照做。
木箱子也被取来了。
姜姮笑着上前,亲自从木箱子里头取出了两叠书。
一叠书推至了辛之聿身前。
她也不多说,只取来一本,捧着看了起来。
辛之聿借着余光瞥了一眼。
有史书,也有记载治国理政的经书,甚至还有字帖诗文。
不是寻常读物,都枯燥。
他立即收回了视线,却见姜姮眉眼舒展,看得津津有味。
辛之聿怀疑,她在装模作样。
但四周太寂静了。
有一点暖和的光亮照人,还有清甜熏香,不再是阴冷的牢狱和囚笼了。
他又生出了错觉。
良久后。
辛之聿拿起一本书。
柔滑的纸张划过手心的粗糙茧子,他看得并不专注。
父母当初为他取名为“砚”,后来取字“之聿”,是盼他能下笔有神。
可或许是家风使然,他三岁开弓,八岁入军,十三岁杀敌于阵前,十五岁时就将兵法倒背如流,却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子,圣人曰来曰去,他能懂一点,可怎么也记不住。
但眼下,他只能抓住手中的纸张。
辛之聿逼着自己将书上的文字看进去,挤进去。
排杂念,只专心。
头微垂,发丝落下,略略遮住了他的双眼,那个由她随手编的“小花苞”还在耳边一晃一晃的。
姜姮放下了手中游记,抬眼看他。
似又见儿时。
她幼时由纪太后教养,十日有八日在长乐宫。
纪太后喜静,就常常拘着二人,在宫中读书。
那时,那人就是如此模样,沉静又温柔,
也许,就在当时,她便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咚——”
此刻,远方有晨钟被敲,钟声荡来。
长生殿前,小宫人们放轻步子,带着春花般的笑意,来回游走,各自做事。
又一日了。
姜姮忽得感慨。
离别的日子又长了些。
很快,很快,就要比他们相伴的日子长了呢。
有晨曦亮起,一缕暖光透过窗子,斜斜地打在了辛之聿的侧身。
少年就端坐在光与影的一线上。
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双目专注,似乎正在苦学。
但这幅书生模样并未维系多久。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辛之聿迅速抬眼,眸光射去,又锐又凉,如箭胜风。
姜姮不羞不恼,索性光明正大地盯着他。
双目直直对上,空气变得灼人,熏香更为清甜。
就在这一刹那,姜姮隐约觑见了辛少将军的风姿。
张扬,锋利,势不可挡,意气风发。
“你在看……谁?”辛之聿平声。
他问的是,抬眼前,姜姮投在他身上,那幽幽的一眼。
是在看他,却又不是看他。
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辛之聿太敏锐了。
聪明人应该学会装糊涂。
姜姮暗恼他不识趣,面上却不痛不痒道,“本宫想见你穿盔戴甲的模样。”
所以,是在想他往日的模样吗?
辛之聿回过神时,手中的书页已被捏皱,似将龟裂。
那一点似是而非被抹去了。
姜姮清楚认识到,眼前的人是辛之聿。
说不清心里头,是失望多,还是……忌惮更多。
姜姮懒懒起身,膝盖跪酸了,人还未走到软塌边,身子就软软倒了下去。
她挑了一眼,道:“这些古籍是宫中藏品。”
真迹孤本难存,每每阅读,他都要洗手焚香,而见她时,却鲜少装扮,有时连小冠都未戴,只散着发,是寻常模样。
如今想来,只是不在意她而已。
姜姮继续道,语气淡淡:“比你价贵。”
寻人修复古籍,姜姮曾花费千金。
而领辛之聿回长生殿,只需一句话。
她笑声清脆,“但且放宽心看书吧,我不舍得杀你的。”
顶多,使别的手段。
软刀子也能诛心的,反正,她只要能瞧见这张脸,就心满意足。
辛之聿不答,又是和原先一样的沉默。
不……这次,他做出了回应。
他持起了书,静静地看着。
古籍价贵,他也知道。
母亲也爱书,只是北疆地偏人少,寻不到而已。
姜姮取了新的玉篦子,百无聊赖地梳着发,心里头却还有遗憾。
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样风华绝代的无双公子再难寻了。
甚至连相见,都不知该到猴年马月时。
但她有耐心。
有耐心等待。
有耐心雕琢、驯养。
是啊,一日又一日,她总能将辛之聿雕琢出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求真难,拟态即可。
日子漫漫,她闲来无事,也愿意花这份心思。
回到正殿,连珠迎了上来,轻声道,“殿下,崇德殿的陈侍郎派人来了好几次了,说是有急事。”
“请您赶紧收拾了,亲自去往崇德殿。”
“急事?”姜姮眸子一沉。
其实未必有急事。
正如多年前,陛下封禅泰山,离开长安城时,曾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宫中一封书信,层层木匣子装着,百人的队伍护送着,说是让姜姮亲启。
宫内外知情的臣子后妃,都翘首注目,探着风声,生怕这信件中的密文,关乎皇位大事。
而姜姮打开后,里头只写着一行字。
“爹爹忆玉娇儿欲死。”
众人啼笑皆非,暗暗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写诗作文,纷纷赞美天家父女之情。
说到底,只是圣上在十几个儿女中,选择偏宠了一位公主而已。
况且这位公主,还是陛下与发妻的长女,偏疼她,理所当然嘛。
但经历此事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昭华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更有不成文的规矩流传在未央宫内。
倘若谁引得陛下大发雷霆,牵连了全家,那么求神拜佛也不管用,但求求昭华公主开了尊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真有急事。
此刻,崇德殿门窗紧掩着。
许多本该在里头伺候的人,都退到了外头廊上。
姜姮招手,唤来了一位小太监,问:“是谁在里头?”
小太监答:“回公主,是太子殿下。”
又传出重重一声响,像是有什么物件被掷在了地板上。
紧接着,就是帝王的怒斥声。
小宫人们将头垂得更低了。
满头白发的大太监陆喜从殿中走出,见到那熟悉的一身红衣,忙道:“小殿下,您快进去吧,别在外头吹风。”
姜姮垂着眼,问:“阿蛮又被问责了?”
陆喜叹息,他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也曾伺候过纪皇后。
这两个孩子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正如民间的老祖父母,见到孙儿被责骂,他心中亦有不忍之心。
“太子……做了错事。”他只能如此道。
姜姮笑道:“阿蛮做了错事,那自然该罚该骂的。”
小女孩如今长成了大姑娘,乌发柔顺,红衣明艳,眸光流转间,神采照人。
陆喜望着她,便想到了她的母亲,已逝的纪皇后。
于是老人面上也有了笑意,“陛下见到您,一定欢心。”
“是啊,父皇于我,是慈父。”
“只可怜阿蛮,做错了事,又被逮住了。可他年幼好面子,陆侍郎您可一定要瞧住了小宫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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