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靠在桌边,被变幻的光线笼罩着,他看着卡座上那些肆无忌惮盯着他看的陌生人,最后看向陆至恒的侧脸。
陆至恒正喝着酒,灯光将他侧脸轮廓映得有些温柔又模糊。
“很好。”江辞轻轻开口。他停顿了一下,在陆至恒动作稍有停滞的时候,又加了一句,语气温和,带上了一点浅浅的笑意,让所有嘈杂都短暂退去了一瞬,“我弟弟很照顾我。”
陆至恒握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攥得紧了些。
他侧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江辞。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迷离的空气里相撞。
江辞的眼睛被掠过的一抹彩色灯光照亮,那里没有任何委屈难堪,只有一片平静,还有温和,甚至还在清浅的微笑着。
酒吧的音乐依旧震耳欲聋,但这边的卡座却像是陷入了安静。
陆至恒看着江辞脸上那温柔的笑,冷笑了一声。真是傻子。
他收回目光,仰头灌了一口冰啤。
装什么?明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还说什么很好?这人是真傻还是城府深得可怕?
他们决定开始打牌,拆了副扑克,很快牌被发到桌上。
陆至恒洗着牌,自动忽略了旁边安静站着的江辞。
“乖乖牌别掺和了,”旁边一个朋友了然地对江辞咧咧嘴,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肯定,“这个不适合你,旁边看着就行。”
江辞像是没听见那话里有话,只是微微点头,身体又往桌边阴影里退了退,继续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打牌。
打了几把,气氛逐渐火热起来。
打着打着,周放突然皱眉,“啧”了一声,望向陆至恒:“哎?恒哥,不对啊!你今天牌风这么软绵绵的?该出大的不出,该收尾的时候怂了?”
他甩出自己的K,压住了陆至恒刚放下的Q,“不对头!你这水准,蒙谁呢?平时不是咱这儿的扑克小王子吗?今天给哥几个放水呢?”
其他人立刻附和:“就是!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是不是看我们输太多了,良心发现?”
陆至恒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甩,脸上毫无表情:“摸到的牌太差了。”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半点心虚。
几轮下来,牌局结束。
放水小王子陆至恒果不其然落在最后。
“喔嚯——!!”周放第一个跳起来,拍了下桌子,“看看!看看!小王子翻车了!”
“输了输了!赶紧的!”圆寸男生起哄,“老规矩老规矩!三杯!不能少!必须上强度!”
他说着,麻利地拿起几个空杯,直接从桌上几瓶开封的洋酒里,捡着度数高的牌子哗啦啦倒了满满三杯推过去,“来来来,恒哥,接好了!今晚咱们得让你记住这历史性的一刻!”
其他几个人也哄笑着把杯子往陆至恒面前怼,生怕他跑了:“喝喝喝!可算逮着你小子了!一杯都不能赖!”
“哥们轮着陪你喝都行!但你这三杯先干了!”
玻璃杯碰撞,叮叮当当地被挤推到陆至恒面前。
陆至恒没动那三杯酒。也没看那些闹哄哄的朋友。
他只是身体微微后靠,倚着椅背,转过头。
视线越过缭绕的些许烟气落在了角落里一直沉默着的江辞身上。
“江辞。”他开口。
江辞显然没料到会被突然点名,身体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他从那迷离变换的光影里抬起头,茫然和不确定地,看向卡座中心的陆至恒:“…嗯?”
酒吧里斑斓的光线扫过陆至恒的脸,他脸上平静,只是在江辞看过来时,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面前那三杯排得整整齐齐的酒。
“你来喝。”他说。
卡座里诡异的安静了一下。
周放脸上的笑僵住了,圆寸男生张着嘴忘了起哄,其他几人也不动了,看看桌上的三杯酒,又看看被点名的江辞,最后目光齐刷刷地投回陆至恒脸上,错愕和了然交织。
哦。
原来是这样。
他放水,是挖坑等着呢。
朋友之间玩归玩,但这三杯罚酒……是给这位“哥哥”准备的。
周放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重新看好戏的笑着,没人再说话,都看在那三杯酒和江辞身上。
江辞站着没动,他眼里有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转为温和。
他什么也没问,比如“为什么是我”,也没看陆至恒。
他只是抿了抿唇,向前一步,伸出手。
第一杯。
第二杯。
第三杯。
他一口气喝完了三杯,放下杯子时,他悄悄吸了口气。
陆至恒靠在椅里,一直看着他喝。
等江辞放下最后一个空杯,他才懒散地开口,声音戏谑:“好不好喝?”
江辞缓了缓,咽了口口水。那味道又苦又烈,对他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他转过头看向陆至恒,眼神有些迷蒙,但很诚实,轻轻摇了摇头:“难喝。”
“噗——”旁边一个朋友没忍住笑了出声。
“哎哟喂,”周放立刻跟着起哄,咧嘴笑,“小江哥,你也太实诚了吧!”
“就是就是,”圆寸男生拍着大腿直乐,“说难喝还全喝了?恒哥,你这‘哥哥’有点可爱啊!”
“可爱是可爱,”另一个染着紫红色头发的男生调侃道,“就是看着真不会喝酒,脸都白了。”
他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牌桌上。
没人再提罚酒的事,也没人给江辞让个座,江辞就在那一直站着。新的牌局开始了。
陆至恒没再像刚才那样漫不经心。恢复了原本的扑克小王子身份,该压牌时毫不手软,该收尾时干脆利落。完全是他平时的水准。
周放一边出牌一边说:“这才对嘛恒哥!”
江辞轻轻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那三杯酒的威力立刻汹涌地冲了上来。
头晕得厉害,他努力站直,不想显露出狼狈,让他只想找个地方靠一靠,闭上眼。
牌局刚轮到陆至恒出牌,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重量。
酒吧里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不少,他皱眉,脏话刚想说出口——却闻到一股极淡的草木清气,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显得尤其干净。
不是香水的味道。
他转过头。
江辞的脸就在他肩膀旁边,离得很近。
他看见他蹙起的眉心和泛红的眼尾,额发被薄汗打湿。
他一只手还搭在陆至恒肩头,像是在借力站稳。
陆至恒喉结滚动了一下,厌恶感刚要冲口而出,江辞却先开了口。
有气无力,混在音乐里几乎听不清:
“疼……”
“啥?小江哥你说啥?”旁边正摸牌的圆寸男生耳朵尖,立刻停下打牌,探过头来问。
江辞像是被这声询问惊醒了,搭在陆至恒肩上的手收了回去,藏到身后。
他努力站直身体,另一只手悄悄按在了上腹的位置。
“胃疼……”他终于又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一点,却更显得虚弱。
陆至恒扯了扯嘴角,语气恶劣:“哦?胃疼?那怎么办?难道这酒吧里还有热牛奶给你喝吗?”
“操!”灰蓝头发的周放站了起来,“小江哥你等等啊,别硬撑。肯定是刚才那三杯喝太急了。”
他一边说一边抓起丢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身上套,说,“你坐我位置,我去外面药店给你买点药,这附近我熟的很。”
他看都没看陆至恒,眼神里是真真切切的着急,说完就挤开人群,急匆匆地朝酒吧门口去。
圆寸和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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