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至恒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将手机贴在耳边。
“查不到？”陆至恒低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一点都查不到？”
电话那头的人谨慎回应道：“是。余一的背景被处理得很干净，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我们只能查到他在砚大的入学信息，再往前……一片空白。”
陆至恒眯起眼睛，他说：“继续查。”
“陆少，对方显然不简单。我们……”
“算了。”陆至恒打断了对方，不耐烦道，“就先这样吧。”
他挂断了电话，手指在阳台栏杆上敲了两下。
查不到没关系，反正要是余一敢惹到陆家头上，不管背后是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身后推拉门被拉了开来。
陆至恒回头，看见江辞，他抱着盆走过来，盆里是洗好拧干的衣服，头发半干，应该是刚洗完澡。
“洗完澡了？”陆至恒说，把手机揣进裤兜里，趴在栏杆上。
江辞点点头，从盆里拿出来衣服，抖开，挂到晾衣架上。
挂完衣服，他才转头看向陆至恒：“你……刚才在打电话？”
“嗯。”陆至恒应声。
江辞犹豫了一下，问他：“是……关于余一的事吗？”
陆至恒垂眸，淡淡地说：“查不到。”
“查不到？”江辞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他的背景被人处理过。”陆至恒看向远处，说，“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江辞捏了捏手里的空衣架，他没想到余一会有这样的背景，更没想到陆至恒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其实……不用查的。”江辞说，“我不理他就好了。”
陆至恒转过头，看他：“他高中造谣你，现在又来找你麻烦，你觉得我会放任不管？”
江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两人并肩站在阳台上，一时无话。
夜色静谧，蝉鸣聒噪。
“陆至恒。”江辞忽然开口说道。
“嗯？”
“如果……余一真的有什么背景，你别和他硬碰硬。”江辞认真地和他说，“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麻烦。”
陆至恒偏过头，看着江辞低垂的睫毛。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江辞半干半湿着的头发：“小朋友别想太多。”
江辞耳根热了热，躲了一下：“我不是小朋友……”
“那是什么？”陆至恒问他。
江辞说：“……是你哥哥。”
第二天上午，江辞难得没定闹钟，所以睡得比平时沉，醒来时宿舍只剩了他一个人。
他看了眼课表，早上只有一节十点的大课，现在时间很充裕。
他慢吞吞起床、洗漱、换衣服，然后去接了杯温水，把药喝了。
刚吞完药，宿舍门就开了。
王致远和林书宇进来，两个人手里都拎着学校食堂的打包袋。
“哟，我们的赖床小冠军终于醒了？”王致远把手里的牛奶盒和三明治放在江辞书桌上，“就知道你起不来，这是给你带的早餐。”
江辞有点不好意思，说：“谢谢啊，多少钱？我……”
话还没说完，王致远就打断他：“别别别。这我可不敢收，是陆同学交代给你带的。”
江辞愣了一下，看着桌上还热着的牛奶盒，说：“陆至恒买的？”
“不然呢？一大早出去跑步前塞给我们的。”林书宇说。
江辞点点头，坐下来安安静静吃着早餐。
他想找陆至恒道谢，顺便看看他在干嘛。
他吃完收拾好袋子，准备出门。
“这么早？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王致远正在吃包子，问他。
“我去找个人。”江辞笑了笑，拉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他想去操场或者健身房附近碰碰运气，陆至恒说不定还在那儿。
清晨的校园空气微冷，江辞沿着通往操场的小道走，想着待会儿见到陆至恒要说什么。
眼看就要走出这片连接宿舍区和操场的小树林，他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拉住了胳膊。
那人力气很大，蛮横。
“唔！”江辞被拽得一个趔趄，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被拖进了小树林里。
江辞被拽得站不稳，后背狠狠撞到了树干上。
非常疼，他喘着气看清眼前的人：面容凶狠，身材壮硕。
“你就是江辞？”那人质问他。
江辞全身都紧绷着，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他挺直脊背：“你是谁？”
“余一说，你最近很嚣张啊。”那人往前逼近一步。
周围静悄悄的，早上小树林里几乎没有人经过，看不到半个人影。
江辞手心冒汗，说：“我没有招惹他。”
“哦？”那人冷笑一声，“余一说你勾搭上了陆家少爷，尾巴翘上天了都，连老同学都不认了？”
“我没有。”江辞否认，目光不闪躲。
“呵，有没有不重要了。”那人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响声，笑着说，“反正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现在你家那位不在，正好一起解决了。”
他举起拳头，砸向江辞的脸。
江辞下意识闭紧眼睛。
可那预料中的重击迟迟没来。
他睁开眼，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住了壮汉的手腕，纹丝不动。
陆至恒不知何时出现，挡在了他身前。
“滚。”陆至恒冷冷开口，是对那人说的。
壮汉吃痛，用力抽回手，揉着手腕，看清来人后不但没退，反而更加不忿地嗤笑：“陆家少爷？怎么，今天有空来护短了？”他故意将语调拉长，意有所指的看向江辞，“他这种软骨头，也就仗着爬你的床……”
“闭嘴。”陆至恒打断他，眼神冰冷，看向他，说“我都没打过的人，轮不着你来碰。”
壮汉不以为意，语气里的鄙夷之意更甚：“哈！怎么，被说中了？急了？我看你和他，果然就是一……” 他没说完“一路货色”或者“同类人”，但那语调已经把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陆至恒的动作比他嘴里恶毒的话更快一步。
没人看清陆至恒是怎么出手的。他个子虽然不如对方魁梧，但动作特别快。
一记干净利落的直拳狠狠砸在壮汉下巴上，又快又准。
壮汉被打得闷哼一声，后退一步，眼神里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惊愕和暴怒。
“操，敢打老子！”他怒吼一声，抡起胳膊，像头蛮牛一样向陆至恒冲撞过去。
那拳头带着十足的力量感，朝着陆至恒的脸颊砸去。
江辞站在一旁，差点没忍住尖叫出来。
他攥着拳，额头冷汗都渗出来了。他想上去帮忙，但他太瘦小了，那两人缠斗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插手的，贸然上去只会添乱。
但陆至恒也没有硬接。
壮汉拳头快要砸到他的时候，他身体微侧，让壮汉砸了个空，同时矮身，一记低扫腿狠狠踢在壮汉的膝弯后侧。
壮汉失去重心，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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