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孝为先,一个铁血男儿哭成这样让人心疼。
那悬济堂从上到下的伙计,尤其是负责给他娘抓药的,也是满脸委屈“谁害他娘了,我们好好的抓方拿药,到成了错处?”
两伙子人僵持不下,真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
他们僵持半年没商量好也是有原因的,都怕各自一妥协,帽子就扣到自己头上去了。
悬济堂背上医术不济卖假药的名头,药堂开不下去,李三-大背上不孝的名头也没脸活了,可不就谁也不敢认。
池年看他们拖拖拉拉,怕这次他们又不欢而散。耐不住急性子,拉住李婶子的衣角,和那李婶子说起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可也保证李三-大能听见的声音,故意问道:“婶子,确定是风寒吗?当日问诊时可带着李大娘亲自过来看病?”
“不会是那悬济堂误诊了吧!婶子,我可听说有一种病和风寒发作起来可像了!”
李婶子明显也是道听途说,她哪知道那么多,含含糊糊的说是“带着来的吧。病还有看着一样的?乖乖!”
这还真不敢瞎说又看向李三-大,“李三-大,你说你娘是得了风寒,可有亲自带她来看病?”
李三-大顺口就道:“咱们自个儿家看病哪有那么多讲究,不就是说说症状大夫开个药就结了?”
“带过来看病折腾人不说,我娘的身体本就难受,带她过来我也怕她受不住,再者诊费也要五六文,都快能买上一斤肉了。”
那大夫急的要跳脚,“我就说不开,你非要说你娘是这个病,哎。”
路人甲:“描述病情还能说错?”
路人乙:“这倒是不能。不过只怕?”
路人丙:“我都这样买了十来年也没错过!”
路人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池年也说:“可不是勒,咱们描述病情自然不会错,就怕描述的不是一种病,咱们自个儿又当成一种病,药堂听了给咱们看成另外一种病。”
听着跟绕口令似的,池年谁的面子都不能驳,这关头说错话一切又回到原点了。两者可不就都有错,才造成的这种局面。但也不能留下既然会描述错,索性不看病的想法。
那药堂的掌柜终于摸了摸冷汗,插上嘴了,“病情千变万化,教书有因人施教,治病也是望、闻、问、切、治。”
这大半年生意冷清,流失了不少客源,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东家辞退了。
掌柜的拱拱手,神情恳切,语气真挚,做足姿态。“大家伙儿都在这,我们双方各执一词,争论时不免有失偏颇,还望大家伙当这见证人给评评理,给我们说合说合。”
池年这回也不躲了,站到人群中间,双方各自行了作揖礼。“那咱们就开始吧,大家伙别看我年龄小,我身后可是数百民众,结果不公正我们可不依。”
这句话首先是点明别看她是个黄毛丫头就忽悠她,再者点明她可不是自己瞎出头,身后头人多着呢。
虚扶着额头,像模像样的,耐心的对李三-大询问,“可还记得你当时如何描述?”
时间过的有些久了,小细节方面确实不容易回想,想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吞吞的开口:“我娘当时卧病在床,满脸虚汗苍白的脸色,只浑身说疼的紧。我问她冷不冷,她说她觉得身上骨头缝都是冷疼的。我还怕出错,出门前故意摸了摸她的脑袋,是有些发热。”
“于是我比以往任何时候的脚程都快,来了这悬济堂开了药就给娘熬上,喝了没多久,娘夜里就走了!”李三-大怒目而视,恨不得替他老母受罪。他平常哭也不敢哭,生怕被人说害死了老子娘,怎么有脸哭。
掌柜的接话:“当时还是我在旁边看他着急,让大夫给他先看开的药方,就怕他老子娘身子弱,没想到…哎…你看看这叫啥事。”
“我呸,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当时就不该信你!要不是你,我娘……”
池年在周边的摊贩手上借了个收钱的铁盘和秤砣的杆,当锣就敲了起来。
“肃静,肃静!”
这一响立马震住了全场,县官老爷才有这架势,豁,升堂了!
铛~“李三-大你从实招来!”
你既说你娘喝完药没多久就走了,今又改口是半夜没了,前言不搭后语可知错?”
铛~“掌柜的,你既有好善乐施之心,为何不见病人就匆忙做诊断,白白害了一条人命,你可知错?”
掌柜的还要反驳,“可…可…以往都”。话没说完陶婶子和李婶子就替她怼过去,“你是否知错?”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陶婶子和李婶子看她跟看自家后辈似得,也怕她吃了亏去。不对头的两人也统一战线了。立到她身后,为她撑腰,要不咋说古人就是实在。
“老朽知错!”
铛~池年接连反问,“李三-大说完看诊的事,我们再说说你娘病情的事。你说你娘面色发白,浑身冷这可能是风寒发热所致,可风寒发热可是头疼,你娘骨头缝都疼的打哆嗦,你如何敢完全断定你娘是风寒,所说皆由自己主观意愿猜想所得。”
李三大被打击的哑口无言,池年话头一转,“幼时我祖父白发苍苍,那时他既不发烧又不发热,半夜突然脑壳痛,身上血管青筋凸-起,哭着喊着说疼,就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最后过身的时候说他脑子里长了个东西把血堵住了,血液不流通的缘故。”
“那你是否有注意过,你娘多久就没了?可有异状?仔细招来。”
李三-大绞尽脑汁,“娘半夜跌倒在地,我听到动静就跑过去,没等我出门找大夫就走了!”羞愧难当,无脸见大哥和二姐。“后头为我娘敛尸,倒是脑袋里摸着硬块,身体也麻木无力。”
这就对上了,明显是脑梗带来的后遗症。
断案时间到!“白天卖药时,他娘还能走动,说明影响不大,夜里一柱香的时间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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