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不觉路程就走了大半。期间两人路过药馆草草抓了两副药,一点没敢停歇,就加快步伐出了城门。
附近寻找便携出行的驴车,人多口杂,池年并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
大早上起来就跑老远的池年,脚步虚虚的踩在地面上,眼前金星乱舞,心口发闷,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日头越来越晒,池年蹒跚前行又走了一段路,面色惨白。
二丫趴在褥子上眼瞅着池年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愧疚的表情藏不住,“年姐儿,对不起。”
池年体力不支,强打起精神,眉目温柔,累的她哈欠连天,揉揉了犯困的双眼:“二丫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宋余默不作声递上他提前备好的水囊,还加了两块冰糖,池年一口喝下甜丝丝的泛着凉气,杏眼眯着。
池年还觉不过瘾,夏日炎炎攒口冰甜水,心里那个美。又猛灌一口水,咳咳咳,咳个不停。
宋余微微侧着脸,语气淡淡得带着嘲笑:“这么大个人,喝水都能被呛到真是个人才。”
脚下的步速不停但是被二丫察觉出来应是比刚刚慢了许多,连路途的颠簸都没之前剧烈。
二丫不解的看着眼前这幕,想起她爹娘也老是白天吵架,夜里就发出一些她听不懂的声音,但他娘应是不会吃亏,他爹第二天脖子后总有一些红肿的印儿。
二丫为眼前这个男子默哀,他也不容易,没想到年姐儿花容月貌,私底下竟是个彪悍的姑娘。
水珠顺着池年的唇瓣往下滴,沿着脖子滑落进入衣领深处。倒为池年增添了几分野性不羁,宋余拿着帕子也胡乱擦了一下她的脖颈。
他不敢细看,别过头去。嗯,粗鄙不堪…
日头高照。
他一行人出城后黄土遍地,树木葱茏,虽偶有烟囱飘散出热气,但与城里距离太过靠近,许有不少斩不断的姻亲关系,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实在不是好的落脚歇息地点。
顶着太阳往前又走了一个时辰有余,树木渐渐稀少,不时还能望见高低错落有致的茅草屋,疙瘩不平的土路也被碾平有不少车辙与印痕。
离农户家不远了。
果不其然绕过一个土坡,孩童的吵闹喧嚣声大老远就从村子里飘出,村里大人训娃的时候也不留情面的钻进三人的耳朵里。
池年手软脚酸,腿麻心慌,使不上半点力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能休息了,但是离池父休养的村庄还有一半距离。
“原地休整,等凉快些再赶路。”宋余看看瘫在一旁,喘着粗气的女子,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说出天籁之音:“你们在树荫下等我,我去前方寻家农户打点斋戒。”
池年手扶着腰轻轻地捶打,酸胀感全身遍布,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顿时一喜,仰着头感激的看着宋余,状若西子捧心,甜甜地笑道:“郎君,你乃救命恩人!”
宋余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掩饰自己的心慌,水也顾不得喝上两口,脚步仓促的大步远去。
口中发干,抬眼被毒辣的光烤的散去了妄念。天太热了,他晚上泡着菊花茶清清火气。
没走几步寻了一家上串下跳有活泼小娃的人家,宋余叩响门柄,“有人在家吗?”。
“谁呀,大晌午的。”婆妇嗓门喊的洪亮,淅淅娑娑地围裙声。
门闸突然被抽开,婆妇止不住好奇地打量,小郎立在门口倒似仙风道骨的仙人。
婆妇都迷信,画皮难画骨,斯斯文文的书生,身无长物,相貌俊的惊人,一身书卷气,别家门户不敲寻上他家定是他家有厚福哩!
宋余看婆妇面色和蔼无甚恶意,拱手作揖率先开口,朗朗清声:“婶子,我们此行借路而来,我家娘子腿脚酸软,半晌未进食遂想购置些粗食饼馍,不知婶子可方便?”
思忖再三歉意地对婆妇说道:“小生,还想租赁匹驴车,好让娘子松快松快。”
宋余不经意的塞进婆妇手中一粒碎银,哄的她眉开眼笑,点了点头。
婆妇每天活面剂,掂量一下就知多重,约莫300余文,就是租几日的车也够了,是个财神爷。
她就说有厚福,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行的,行的。”讲着一口含糊不清的官话:“这位郎君,您放心包在老婆子身上。”
婆妇喊院内了一声,“多备些热饼,看好家门,我出去一趟。”
“小伙子,一会儿你就别做声,看我的。”老婆子叮嘱道。
带着宋余来到村长家里,人没进屋就吆喝:“嫂子,村长在家吗?”
一边夸赞不停,给旁边的婶婆介绍,“这我娘家外甥,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寻思给娘家装点东西,零零碎碎两手竟抱不住,这不想到嫂子家有辆驴车…”
那婶娘也是为精明的没应话,讷讷地恭维:“果真一表人才,不是你娘家哪个外甥,我怎没见他来过。”
婆妇面不改色:“远亲的外甥,关系都出了五伏,有孝心来探望我,也不好让人空手而归不是。”
看着没点好处,这老货必是不会松口,“嫂子,明个儿叫我家老二给你送点山上的野槐花,配着鸡蛋香着呢!”
那婶娘才改了语气,真心实意的询问:“行,停在后院的棚厩里,这小郎会赶车不,不行让我家娃跟他去一趟。”
宋余拱手作揖,彬彬有礼,一口流利的官话:“宋某多谢婶娘,还是劳烦小哥跟我走一趟。
婶娘连声哎哎,瞧瞧懂礼这样,能跟那翠花一家泥腿子是一家?
…
等宋余她们开始赶路,池年寻了个边角脸上盖着硕大的草帽换来稍许阴凉。
宋余找好角度往左侧偏移刚好挪半个身子。坐好往前看,二丫惊讶的嘴巴微张,宋余合上眼又挪了半个身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她的视线陡然暗了下来,她思考着一会儿见了池父如何张口,临到相见之前,又忍不住紧张,怕池父一下认出来她这个冒牌货。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沉重的再也睁不开眼,呼吸清浅,眷顾她的云霞明灭不定,宋余不时睁开一只眼观察,来调整自己的姿势。
赶车的小哥瞧着好笑,又是一个心里惦记嘴巴嘴硬的小郎。用过来人的语气劝道:“宋小郎,你这样可娶不到媳妇!”
“能娶到这样娇俏的女娘,夜里就偷着乐吧!”
宋余撇过头无视二丫的观察,池年睡的香一点都没醒来的趋势,自嘲的调侃:“偷着乐?我看需要乐的人另有其人。”
二丫不知眼前这人有甚可生气的,竟暗瞪她好几眼,哼,要不是她是年姐儿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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