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你这小蹄子!老子大发慈悲宽限你时间,你竟躲到这里来了!钱呢?”
安妮扔了垃圾袋,正准备回酒吧,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她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巷子转角处,一行人来势汹汹。
她站定,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语气平静:“我没躲。”
“没躲?那你大老远从南川跑到北临干什么?拿钱!”虎纹臂男人一脸怒意,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也都抱着胳膊,一副“看你怎么狡辩”的戏谑表情。
安妮眼神无波无澜,她抬了抬下巴,指向身后的酒吧,语调清冷:“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里面打工,现在还不到发工资的时间。”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还钱呗。小妹妹,知道不还高利贷的下场是什么吗?”绿毛嚣张地说完,又下意识看向虎纹臂男人,“东哥,你说怎么办吧。”
虎纹臂男人盯着安妮,冷笑一声:“是该给点教训了,不然都快把我们当猴耍了。”
安妮与这群人之间只隔着三个分类垃圾箱,距离不足三米。眼看他们又要逼近,她不慌不忙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瓶,平静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昏黄的路灯映照在塑料瓶上,里面白花花一片,像是装满了白色药丸。
虎纹臂男人一愣,一行人随即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我小小年纪背了这么多债,压力大到睡不着,所以时常备着药。”安妮自顾自地盯着药瓶说完,抬眸看向他们,“我没躲。十万块钱我会一分不少地挣给你们,但如果——”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虎纹臂男人脸上,浅浅一笑,“你们再这样逼人,我会吞了这整瓶安眠药。”
“……”
一拨人瞬间鸦雀无声。不管瓶子里是不是真的安眠药,眼前这女孩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17岁的少女,冷静得近乎可怕。
“这十万块钱,你们能找的人只有我。所以,要么耐心点等我定期给钱,要么同归于尽。我死了后,会有人去举报你们这群放高利贷的。”安妮打开瓶子,往嘴里扔了一颗药丸,再抬眼时,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毕竟是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挺恨的。”
“……”
她说完,又往嘴里扔药丸。虎纹臂男人终于忍不住怒吼:“停!别吃了!”
他们不敢闹出人命,赌不起。
虎纹臂男人擦了擦冷汗,正色道:“你也别把什么都记我们身上……我们各退一步,下个月还这个时间,我们来拿钱。”
安妮拿着药丸的手停在嘴边,思考了两秒,放下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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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债的人尽数消失在巷子转角处,周围恢复了夜晚的冷清与宁静。
安妮暗自吐了口气,捏紧药丸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些。喉咙有点苦,她干脆把手里的药丸扔进嘴里,药瓶则丢进了垃圾桶,转身离开。
却不想,转身的瞬间,意外地撞进了一双如海洋般干净清透的蓝色眼睛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马路对面站了一个年轻男人。
他长得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裤子,手腕上却戴了款价值不菲的名表,随意倚在酒吧门口的树干上,此刻正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的模样极为出挑,高眉骨深眼窝,浅黄发色略带点银白色调,攻击性十足的欧美浓颜长相。
见她看过来,他完全没有一丝偷窥被抓包的尴尬与愧疚,反而露出一副散漫的笑意。
安妮咽下口中的甜味,目光扫向垃圾桶。
他全程都在看,肯定猜到自己口中的“安眠药”是假的了。
但两人萍水相逢,他估计只是个来中国游玩的旅客,现在这副审视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安妮回视过去,目光凉薄而冷然。
僵持两秒。
对方先败下阵来,他看着她笑了笑,终于站直身体,半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就在这时,他身后走出来两个同样年轻的中国男生,那两人没发现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勾肩搭背地把他拉进了身后的酒吧。
原来是个留学生。
安妮收回目光,径自走进右后侧的酒吧。
只要他不是闲得无聊去那群追债者面前告发她,别的都跟她无关。
-
穿过一片灯红酒绿,安妮走进后台的休息室。里面,舞台部人员正忙着准备下一场演出。
DJ李逸看到她进来,无奈地笑了笑:“又帮着保洁阿姨去倒垃圾了?”
“她家晚上有孩子要照顾,都是讨生活的,能帮就帮了。”安妮从柜子里拿出书包,在沙发上坐下。
李逸补完妆,凑过来问:“你今晚的演出节目都结束了,还不回去?”
安妮翻出一张数学卷子,摊在茶几上,提笔就写起来:“我蹭蹭酒吧里的电。”
“……”
看着她人穷志不穷的样子,李逸觉得自己收她入乐队真是太明智了。当初收她是因为看到她简历上有十级钢琴证书,外加相貌出众,这才让毫无经验的安妮暂时担任乐队电子琴手。
而现在,她的能力、品行以及韧性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安妮,如果乐队要离开北临市去其他地方了,你会跟着去吗?”李逸问。
安妮头也不抬:“不会。我还要在北临读书。”
李逸意料之中地笑了笑,站起来,跟着乐队离开。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调侃道:“安妮,你在七号桌上收的‘安眠药’还在吗?”
那瓶“安眠药”其实是酒吧里一位女客为了挽留男朋友买来吓唬他的糖果。两人和好后,便随手扔在了桌上。安妮收拾时顺手拿了出去,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我扔了。”她抬起头,“是客人回来找了吗?”
“没有。就好奇想看看。”李逸挥了挥手,“你继续写作业吧。”
安妮“嗯”了一声,继续埋头进入题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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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卷子写完,酒吧依旧喧嚣,乐队演出还在继续。安妮收拾好书包,从后门走了出去。
从这家名为“浮生若梦”的酒吧到她的出租屋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安妮选择步行回去,跑跑走走不过十几分钟。
她住的出租屋是个群租房,空间狭窄逼仄,房间里总共就一张床、一张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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