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达不思躲在一处房檐后时不时探出小脑瓜。彼时的徐桥只贴着“囍”字和装饰着红飘带,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未见喜轿抬来。
乾邵颜坐在后边一处围栏上,双腿并拢悬在空中,膝盖上放着百妖图鉴,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图鉴上妒妖那页,不放心地复述道:“妒妖善妒,因其经历,喜做判官。经过徐桥之中时,往往会构造幻境,在幻境中考验新妇新郎,哪方失败,哪方被掏出心脏,另一方活下。我们万不能在外面击败妒妖,不然幻境中的人就再无出来可能。”
“你们应该知道百妖图鉴只有在妖虚弱之时才能将妖收入书中,故一会花轿经过桥中之时就需要麻烦你们带我进入幻境中,我们在幻境中击败它。这样既能救出新人,出来后我亦能使用百妖图鉴将它捉拿。”
谢之斡:“好。”
平希芸:“好。”
随惜羡换了一身整洁的黑色布衣,病态的小脸白净,有别于第一次见时的泥灰,他站立在一角,乌黑的眸子如一潭死寂沉沉的渊水,直直落在百妖图鉴之上,让人捉摸不透。
云尚见他看了那么久,心生无趣地提醒道:“百妖图鉴上的字迹只有乾家一脉才能看见上面内容,你盯得再久也没用。”
随惜羡终于有了反应,双目从书上移开,睨在云尚脸上,停留几秒后又淡漠地看向远方。
“……”云尚话多,直言直语,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吃哑巴亏,这还是第一次他是吃下的那个,他冷哼一声,往远离随惜羡的方向移动几步。
平希芸被逗笑,打趣道:“真稀奇,等找到之若小妹后,定要和她分享一下。”
“不许说!希芸姐。”云尚敏锐地凑过来。这事关他的英名。
谢之斡也跟着附和:“我可以作证。”
“谢之斡!”云尚恼羞成怒,“你要是说了,我云尚立即与你断兄弟之情。当初你追姑娘时,是谁鞍前马后替你传信……”
谢之斡冲过来捂住他的嘴。
“……唔……我……”云尚努力掰开他的手掌。
谢之斡尬笑,冲着平希芸和乾邵颜挽留脸面道:“黑历史,黑历史,不值一提。”
“这个我竟不知,你快松开云尚,让他讲一讲。”平希芸吃惊道。
乾邵颜双手捧着脸,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没有的事。”谢之斡半推半拉着云尚走到最靠后的墙边,两个人使用隔声器将声音隔绝后,双方靠着墙争得面红耳赤。
半刻钟后,乾邵颜见他俩一前一后,似乎是解决了。
这时,外边有了动静。
花轿在距离徐桥还有几步时停下,前娘拿着手绢擦拭着泪珠,凑到花轿前交代道:“怜儿,嫁到夫家,不必隐忍自己的性格。若受委屈定要回娘家,娘虽没什么本事,但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轿子里的怜儿小声啜泣,哽咽着道:“怜儿知道。喜庆之事,娘莫要伤心,也莫要怜儿伤心了。怜儿会幸福的。”
“好,好,娘不伤心。你快别哭花了脸,惹了婆家笑话。”前娘擦净眼泪,努力忍住泪意。
媒人接到怜儿她娘的示意后,高喊道:“起轿!跨徐桥,一生无忧无伤别,幸福美满。”
“小姐,起轿了,新妇要经过徐桥了。”达不思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好奇地盯着轿子。
乾邵颜得到指令,从围栏上一跃而下道:“准备按照计划行动。”
谢之斡眼神变得犀利,取下背后的琴。平希芸手中的笛也放在嘴边就位。云尚则忘记刚刚的不快,闪到随惜羡旁边像个看客道:“听听我好兄弟谢之斡的琴音和希芸姐的笛子,他俩合作,绝对可称为天籁之音。虽然他们很强,但与我相比,还是略逊一些。”
随惜羡侧过头打量了一下他的嘴巴,淡定地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口水。
云尚:“……”
从桥边传出一阵凄惨的歌声,“桥中相遇,君说欢喜;桥中再遇,君欲求娶;对镜梳妆,君未登门;登桥远望,君携新妇。桥上一跃,断情丝,赠离别……”
谢之斡轻挥衣袖,泛起阵小风吹动额前碎发,他抚琴,琴声哀悼悠长,平希芸以短促的笛音穿透其中,二者合音,与那歌声相互映照。
很快画面一转,他们来到徐桥一旁。
一对新人站在徐桥之中,妒妖穿着一袭嫁衣横在他们上方,对着桥下的少年们妖艳一笑。乾邵颜欲上桥,却被一层结界阻挡,不得穿过。
“坏了,妒妖故意让我等在此看戏。”乾邵颜蹙眉。
谢之斡镇定自若道:“我和希芸试试能否打破结界。”
琴声开始高昂起来,笛声也变得绵长,如嘈嘈的急雨般往结界处冲。
应该是有了效果,桥上的声音不再被隔绝,清晰的对话开始透到他们这边。
“你面前的郎君并非良配,你看他与那老母对话。”妒妖的身子缓慢向下移动直到与新妇齐平,她伸着染着蔻丹的长指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面前一挥,新妇的面前出现一个画面。
画中她的小郎君与老母正在争吵,只见新郎讨好地走过来,给母亲顺着气道:“娘,儿总会娶妻,娶旁家姑娘倒不如娶儿心悦之人。儿知自己之所以能从摇摇晃晃小儿到羽翼渐丰迎娶新妇都源于娘二十年如一日的辛苦。儿在心中时刻念着娘的生育、养育之恩,但如今还求娘给儿一个体面,给怜儿一个体面,让李家添丁进口,和和睦睦。何况,”
新郎停顿后又道:“娘,你放心。新妇入门,怎么都不会越过你,该打该骂,都由你。”
画面消失,妒妖转过身子面对呆滞的新郎,她用之前相同的方法,新郎面前也出现一个画面。画中新妇与闺中好友交谈。
怜儿气呼呼道:“他母亲不喜我。那天我从他家离开时,他先去哄他母亲,才来哄我。我不想嫁了!”
好友脸色淡定,提起茶盏边倒水边说着反话道:“不嫁就不嫁,咱嫁旁人,我的怜儿要样貌有样貌,那一双巧手居然能绣出栩栩如生的刺绣,嫁给他真是可惜了,让他后悔去吧,守着他的好母亲过一辈子!”
怜儿也想骂两句:“他……他,”她左想右想好像除了他站在他娘这一条旁的也想不到其他的不足,但她就是压不下这口气:“不行,凭什么他娘不愿,我就不嫁,他家就一个儿,他娘若不喜我,我就不给他李家生儿。反正他李家的雕刻之技是要传承的,我倒看,到时是谁着急。”
妒妖伸出食指左右手同时触碰他们的额头后又飞快升到空中。
方才迷糊的新妇和新郎眼睛登时变得明朗。
新妇有了记忆,生气道:“好啊你,还没进门,就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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