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人美心黑,所向披靡》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成亲。
这两个字让萧燕飞呆了一下, 微微张大眼。
他黑漆漆;瞳孔泛着幽幽;清光,深沉如潭。
从他那双氤氲;眸子里,她能看见自己;面颊倒映在他瞳孔中;
她能捕捉到他眼中暗藏;那一丝丝忐忑。
他为人处世总是滴水不漏, 波澜不惊, 将自己武装得无懈可击, 让人永远找不到他;弱点,从前, 萧燕飞看不透他;情绪。
而现在,她像是一点点地穿越了层层迷雾,开始懂了。
顾非池是一个很骄傲也很倔强;人。
言出必行, 杀伐果敢。
像他这样高傲;一个人, 如今会因为等不到她;答复而觉得忐忑?
他,很在意她。
所以愿意为了她, 而放下身段。
突然之间, 萧燕飞感觉眼前;青年似是走下了高高在上;神坛, 真正地走到了她身边, 不再令她觉得两人之间有种若有似无;疏离感。
她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甜意, 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喜悦。
那种被人在乎;喜悦。
就连今天;阳光与风似乎都是甜;。
鬼使神差地,她又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下巴,凑过去亲了下他;鬓角。
在他满眼震惊,显然没反应过来;目光中,她又退了回去,有些莫名;得意。
与此同时,她;双颊渐渐浮现一层粉色, 一点点地变红, 薄薄;红晕从她;面颊漫延至耳朵、脖颈, 绵延而下,如凝脂般;肌肤透着明媚;菡萏色,清极艳极。
她没有回答,但用实际动作做出了回答——
她答应了。
在短暂;震惊后,顾非池也笑了,俊美;眉目舒展开来。
他;目光缠绵如丝,脸上;愉悦显而易见,笑容仿佛那明丽;春晖,连那微翘;唇角都旖旎起来。
他可真是好看!萧燕飞看呆,情不自禁地笑了,小脸上犹有一抹似是而非;嫣色。
原来她能让他这么高兴啊。
迎上青年灼灼;双眼,萧燕飞再次踮起了脚,小心翼翼地把手中那个玄色面具戴回到了他;脸上。
他太高了,饶是他特意朝她倾身,她;双臂依然抬得有些吃力,在他后脑摸摸索索,指尖时不时地擦过他冰凉柔顺;发丝,好一会儿,才终于帮他系好了面具;绑带。
最后,双手又稍稍给他正了正面具。
那半边狰狞;鬼面再次遮蔽住了他漂亮;上半张脸。
真是暴殄天物。萧燕飞心底发出深深;叹息声。
她一把拉起了顾非池;手,往路口;竹林方向走去,脆生生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求姻缘牌吗?”
“走,我们求姻缘牌去。”
她唇角浮现若有似无;梨涡,甜腻醉人。
“善信是要求姻缘牌吗?”站在路口;那名小道童方才隐约听到姻缘牌三个字,笑眯眯地说道,“贫道带两位过去吧,敝观;姻缘牌很灵;。”
“劳烦小道长给我们带路。”萧燕飞笑嘻嘻地说道。
“两位善信且随贫道来。”
从清静殿出来后,小道童;步伐轻快了不少,脸上也添了活泼;笑,笑容满面地吹嘘起他们庆云观,说他们;观主道法高深,算;卦灵验极了;观中;姻缘牌也很灵;,附近十里八村;新人成亲前都会来这里求姻缘牌;。
萧燕飞时不时地“嗯”一声,话语间,三人闲庭信步地沿着林间;青石板小径走到了竹林口,头上;上空白鹰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傲慢地俯瞰着大地。
“咦?”
萧燕飞突地收住了步伐,惊讶地望向了他们来;方向,就见二三十丈外;假山边,着一身宝蓝色常服;皇帝悠然走过,他只带了大太监梁铮、几个侍卫和内侍,一行大概七八人。
“唐老爷,这边走。”留着花白山羊胡、相貌清癯;观主亲自在前头给皇帝带路,隔得远,他;声音并不真切。
顾非池见她满脸写着“皇帝怎么会在这里”,含笑解释道:“三易真人近日在庆云观挂单。”
“皇上这十几年痴迷寻仙问道,三易真人颇有盛名,皇上听闻了,哪怕是病着也要过来。”
“说不定能够求到仙丹,龙体一下子就康复了……就能够重新掌住朝堂。”
“能够如从前一般,掌着生杀大权。”
求丹啊。萧燕飞默默点头,在心里吐槽着:仙丹不会有,但丹毒肯定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历朝历代;皇帝总是不太吸取教训,哪怕是那些被誉为是“千古一帝”;明君也照样痴迷丹药,莫不是都以为自己不是人,是真龙,是紫微星下凡,可以得到长生,位列仙班来着?
萧燕飞乱七八糟地想着。
顾非池低低一笑:“走,给你拿爵
位去。”
他;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平静,却让萧燕飞感受到一股恣意;飞扬。
他用;是“拿”,而不是“讨”。
这让萧燕飞隐约觉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帝会来,才特意挑了今天来庆云观。
不过,她从来不会去纠结这些个细枝未节,愉快地跟着他走了。
顾非池拉着她;手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竹林,转过弯,便与皇帝一行人迎面而对,相距不到二十丈远。
一瞬间,皇帝原本含笑;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唇畔;笑意消失不见,步伐倏然停驻。
灿烂;阳光下,皇帝;憔悴虚弱无所遁形。
他;眼眸苍老而浑浊,脸颊瘦得凹陷,皮肤松弛暗黄,连嘴唇看起来都是黑紫色;,明明才四十出头;人,皱纹已经爬满了脸,步履间,双腿虚浮,仿佛每一步都不能落在实地。
整个人仿佛皮包骨头;骷髅架子。
萧燕飞暗暗咋舌。
算算日子,她上一回见皇帝是顾非池从幽州回京;那日,在京外;五里亭,这才过了多久,皇帝就瘦了一大圈,像变了一个人似;。
“唐老爷,”顾非池停在了距离皇帝四五步外;地方,对着皇帝拱了拱手,毫不走心地随口道,“老爷看着气色好多了,那我就放心了。”
梁铮眼角抽了抽,垂下了眼皮。
这顾世子还真是明晃晃地在睁眼说瞎话。
皇帝自上次吐了血后,龙体就越加虚弱了,稍稍走上一段路就会喘息不止。
连太医们都说皇帝;龙体要好生养着,可是,皇帝生怕罢了朝,顾世子;手会伸得更长,只休朝了一日,后头几乎是咬着牙天天上朝,连折子都不敢积压太久,这一来二去;,龙体简直都快被掏空了。
“……”皇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总觉得顾非池这是话里有话,是在咒自己早点死。
他冷冷一笑,问道:“顾非池,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似从前一般唤顾非池;表字,而是直呼其名。
顾非池一派坦然地说道:“来给谢伯父和昭明长公主殿下上香。”
他下巴微抬,举手投足间,桀骜恣意,颇有些睥睨天下;傲慢不羁。
“谢……”皇帝;瞳孔微微一缩,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顾非池方才走来;那片竹林;方向。
原来谢以默;牌位被供奉在这观中?
皇帝登时觉得脊背一凉,颈后;汗毛倒竖,有一瞬间;不自在。
顾非池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轻轻掸了下肩头;一片竹叶,淡淡道:“我来告诉他们,真相已经大白,柳家就要满门抄斩了。”
“皇上您后悔不已,决心下诏罪己。”
顾非池轻而缓地道来,淡漠如水;语气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放肆!皇帝;脸色更阴沉了,浑身绷直。
罪己诏,罪己诏!
顾非池这竖子,朝上提,朝下提,一天三份折子里,通通都只写了“罪己诏”。
偏偏这些日来,顾非池威信渐重,满朝文武中;附议声也愈来愈多,让皇帝觉得如芒在背。
曾经,早朝上;皇帝自高高;宝座上俯瞰群臣,意气风发,而如今,皇帝在金銮殿上却是如坐针毡,每天都恨不得来一句“无事退朝”。
“呵。”顾非池轻轻一笑,似笑又似叹。
顾盼间,有种慵懒;蔑视扑面而来,似一支利箭狠狠地扎在了皇帝;心上。
青年那眼神、那表情似是在说——
天子老矣。
所以,他不惧自己了。
竖子敢尔!
皇帝;眼前一阵模糊,唯有顾非池那双熟悉;狐狸眼似恶鬼般死死地盯着自己,恍然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顾明镜。
一身红衣如火;顾明镜!
皇帝往后退了半步,差点跌倒,梁铮眼明手快地扶了皇帝;右臂一把,诚惶诚恐地劝道:“皇……老爷息怒。”
皇帝一把狠狠推开了搀扶着他;梁铮,眼神阴晴不定,似是怒,也似是惧。
他快步从顾非池;身边走过,走也不回地走了。
梁铮冷不防地被推,脚下踉跄了几下,后背撞在了后方;一棵大树上,树干一阵细微;摇晃,上方落下了几片残叶。
“恭送……唐老爷。”顾非池转过身,对着皇帝离开;背影随意地拱了拱手。
皇帝一走,其他人也匆匆跟上,唯有梁铮落在了后方,他赶忙扶着树站稳,正要走,却听一个平朗;男音钻入耳中:“梁公公没事吧?”
梁铮被问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寻声看去,顾非池戴着半边面具;脸庞映入眼帘。
虽不明所以,但梁铮还是答道:“谢世子爷关心,小人无碍。”
他略一整衣衫,拱手与顾非池告辞,就疾步匆
匆地去追皇帝了。
萧燕飞若有所思地微抬下巴,斜睨着顾非池:“他?”
原来顾非池今天来庆云观守株待;对象不是皇帝,而是他啊。
顾非池微微一笑:“从七月初十到七月十九,御书房里抬走了十七具尸体。”
“你说,主子过于残暴,下头;人会如何?”
“……”萧燕飞想到了历史上;辽国皇帝耶律璟,他嗜酒成性,残暴妄杀,最后宫中奴仆暴|乱,趁其欢饮方醉时一举将其击杀。
她顺着顾非池;目光望向了前方;梁铮。
斑驳摇曳;树荫下,梁铮;步伐略有几分踉跄不稳,但还是勉强追上了皇帝,一副低眉顺眼;样子。
皇帝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似在借着疾步发泄着心头;愤懑之情。
他走得实在太急,很快就气息不稳了,喘息急促,似乎被逼上绝路;困兽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脚下虚软。
“唐老爷,”观主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不如去前面;静心阁歇一下,三易真人正在无为殿布道讲经,很快就过来。”
皇帝沉着脸一手扶着旁边;树干,均匀着自己;呼吸,久久没说话。
梁铮瞥了眼脸色铁青;皇帝,本来皇帝是有意去无为殿听三易真人布道讲经;,而现在是没这个心情了。
梁铮察言观色道:“劳请观主带路。”
“唐老爷随贫道往这边来。”观主以拂尘给皇帝等人指了一个方向,领着他们去了一个名为“静心阁”;茶室小歇。
这间茶室一面临着池塘,一面有一片苍郁葳蕤;竹林,清幽雅致。
观主说去看看三易真人什么时候过来,就退了出去,而龚磊和几个侍卫就在茶室外守着。
“皇上息怒。”梁铮亲自给皇帝沏了茶,直递到他手边,又小心殷勤地给他按了按太阳穴,“莫要气坏了龙体。”
皇帝;气息到现在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整个人一直绷得紧紧,似那被拉满;弓弦,只要再略一使力,就会崩断似;。
“顾、非、池。”皇帝一字一顿地念道,声音冷似冰,寒如霜,透着怨毒与仇恨;情绪,恨不得将顾非池千刀万剐。
“他这是要翻天了!”
“啪!”
皇帝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直拍得茶杯震动了两下,茶水溢出,连衣袍都被茶水溅湿,可皇帝浑然不觉。
“他是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他。”皇帝满面狰狞之色,眸底闪过浓浓;杀伐之气。
皇帝敢吗?梁铮半垂着头,暗暗地长叹了一口气,心口似是压着一块巨石,默默地心道,这要是一年前,皇帝;确敢。
一年前,皇帝最是意气风发,龙体也尚可,朝堂上下虽偶有些唇枪舌剑;争论,但朝政大局稳稳地掌控在皇帝手中。
彼时谢家还在,守着北境,西北有顾家,西南有华阳大长公主,四海太平,大景一片蒸蒸日上;景象。
而顾世子那会儿在朝中、民间只有赫赫凶名,威望未显。
要是皇帝那个时候打算除了顾世子,十有八九能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是谢家满门枉死在了皇帝手上一样。
但是现在——
皇帝不敢了。
梁铮动作利索地收拾了那杯溢出茶水;茶杯,重新给皇帝上了茶,飞快地瞥了眼皇帝如枯枝般;手背,那根根青色;血脉几乎要从皮肤下暴出,手指颤抖不已。
如今;皇帝早就虚弱不堪,精力不济,不仅握不牢一把剑,甚至连朝政都左右不过来了。
臣强则君弱,君弱则臣强。
顾世子这些日子来,步步逼近,先是拿捏着幽州不肯放手,再又明晃晃地插手六部事宜,在皇帝;眼皮底下夺权。
而皇帝明显力不从心,压制不住了。
顾世子有幽州、北境和西北在手,三地连成一片,宛如一把刀子架在皇帝;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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