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盆里是香喷喷的卤肉，但小女孩的话却让人作呕。
“爸爸和妈妈很爱我，爸爸在田里，妈妈在我肚里！”小女孩乐颠颠的，全然不知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么令人震撼。
“喝奶，喝奶！”
她掏出来的奶粉瓶里装满了黑红的液体，还泛着一股恶臭。
朱欣然捏着鼻子离远了些，郑星星缩回了车里，只露出半个头怯怯地盯着她们。
陶桃似无所觉，她手里捏着道具，脸上笑靥如花：“小朋友，你会拍照吗？”
田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小女孩把亲妈牌卤肉递给陶桃：“你吃，你吃！”
陶桃笑容不变，她毫不犹豫抓起了一块卤肉。
田淡大惊失色：“别……”
劝阻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陶桃把卤肉怼进了小女孩的嘴里。
“好吃的就要互相分享。”阳光大姐姐陶桃把好吃的尽数投喂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想说什么，但嘴里闲不住，只得呜呜咽咽吞下一块又一块，然后个子也逐渐窜高。
她越吃越兴奋，甚至直接张嘴去咬陶桃的手指。
陶桃直接拿出一个球状的道具卡住她的嘴，那小球黏黏的，就这样粘在了小女孩的牙上，混着黑红的肉丝，看起来像是什么呕吐物。
“小心些，这个东西嚼碎了会在你嘴里放烟花哦。”
张着大嘴只能无助流口水的小女孩：“呜呜……呜呜……”
“小朋友，你会拍照吗？”陶桃微笑询问。
“嗷嗷……啊……”
“好，那你告诉姐姐谁会拍照呀？”
“呜呜呜……哇……”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陶桃一转头，向几人挥手：“走吧，上车，去田里。”
田淡懵圈了：“你能听懂她说话？”问完，她又表情古怪地看了眼泛着泪花的小女孩。
“听不懂啊，我看到她眼神总飘向农田，所以猜测她爸爸应该会拍照。”
“啊？这怎么看到的？”田淡听完还是一头雾水。
陶桃笑得像只小狐狸：“因为我视力好。”
“呜呜……啊！”小女孩呜咽着，看着头也不回上车的几人，愤怒地把奶瓶摔了过来。
陶桃一把接住这天外来物，向小女孩点头示意，像是在说谢谢。
小女孩无能狂怒，气得直跺脚。
郑星星看着越来越远的小女孩和破碎的房屋，向陶桃比了个大拇指。
再次回到农田，这里的人增加了许多，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标签和排名，正一堆一堆聚集着，显然有很多熟人在此地碰头了。
农田里的男人还在辛勤耕作，只偶尔抬头看一眼众人，又口水直流的低头继续挥舞锄头。
“你好，请问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男人动作一顿，沙哑开口：“10元一张。”说着，他拎起锄头，用尖端对准了陶桃：“我会拍出你的人生照片。”
陶桃把恶臭的奶瓶举起来，并摆出个剪刀手，看起来准备用这个姿势拍照。
男人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宝宝，我的宝宝，她的奶瓶，奶瓶……”
“你女儿在我手上，麻烦您拍得好看些。”人贩子陶桃非常有礼貌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男人一时间陷入了癫狂：“10块钱都不给，你这穷鬼，穷鬼！你比我还穷，你竟然用宝宝威胁我！”
穷鬼陶桃：？林萧，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男人边骂边举起了锄头，对准陶桃，暴躁地大喊了一声：“咔嚓——”
然后恶狠狠地挖下了自己的眼珠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照片。
“……”陶桃一时间竟不知该吐槽哪点了。
她没有接照片，而是歉意一笑，并拽来了郑星星：“不好意思，我们是想拍双人照的。”
“啊啊啊啊啊——”男人挥舞着锄头无能狂怒：“10块钱，10块钱！穷鬼，穷鬼！”
陶桃：好了，这下知道那小女孩的说话方式是跟谁学的了。
“咔嚓——”怒归怒，拍归拍，男人最后还是嘴动拍了照片。
陶桃看到照片内容的时候，不由愣了下。
那是她和郑星星没错，但又不像她和郑星星。
照片的背景全黑，上面有两个小小的人影，能分辨出拍到正脸的是陶桃，侧脸的则是郑星星。
画面里的陶桃两只眼睛都闪着蓝色的光，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身上全是喷溅的血迹。侧对着她的郑星星则仰着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背后有一处巨大的凸起，像是翅膀，又像是尖刀。
郑星星也迷茫了：“我们好像没摆这个动作？”
男人不动声色低下头：“我说了，这是你们的人生照片。”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又开始锄地，一下下，像是要把地砸穿。
“10块钱，10块钱……”
陶桃看着照片，只觉着诡异，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大叔，也给我们拍一张嘛。”田淡和朱欣然也笑嘻嘻凑过来，种地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她们：“5块钱，5块钱……”
这人怎么乱收费？
陶桃把奶瓶放到了朱欣然手上：“你女儿在她手上，麻烦您拍好看些。”
成为绑匪的朱欣然：？
发觉自己女儿成了二手货的男人：？！
“5块钱，5块钱都没有！穷鬼，穷鬼！”男人仰天长啸，随即愤愤举起锄头：“啊——咔嚓！”
他从空洞的眼睛里又挖出了一张照片，转手甩给朱欣然。
这张照片也非常奇怪，背景全黑，朱欣然躺在地上，身体扭成个麻花，像只蠕动的蛆虫，表情十分模糊。田淡则只能看见脸，她的眼神非常惊恐，头发不再是红色，而是灰扑扑的，嘴唇乌黑发紫，唯一鲜艳的颜色竟是她嘴角的血。
几人都陷入沉默，不清楚这种画风是考场的审美潮流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拍一张。”沈少成突然出现，他眼神时不时瞥向陶桃手里的车钥匙。
陶桃心中警铃大作，他想对我的坦克300做什么？
拍照人只想赚钱，他呆滞抬头望了沈少成一眼：“18一张，18一张……”
陶桃诧异看向沈少成，他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搭档，为什么比两个人的收费还贵？到底是摄影师想多挣钱，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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