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大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船头,徐广搂着季小鹿,眼神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季小鹿一脸幸福,歪着头靠在徐广肩头,一只手忍不住在小腹上轻轻抚摸。
“广哥儿,你说咱们的孩子以后是像你还是像我?”
“都统,是否安排人给您读文?”李潇低声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徐广的脸色,随即又道,“小公子取出弓箭,朝着对面的小孩射出一箭,闹出了人命。”
徐广听完,面无表情,“那孩子的父母,是什么身份?”
其人名叫孙绵。
“什么消息?”
王问身子颤抖了一下,不是对徐广的畏惧,而是对娘亲徐春,不然他也不会惹了事不想着回家,而是来康坊找徐广了。
李潇低声应道。
……
他购买秘药材料的钱,八成都出自这里。
宋涛倒是传来了好消息。
下一刻,卫水中突然浮现一个漩涡,随即便见一条形似黑龙的异种从水中窜出,张开巨口一团白雾喷出。
徐广眯了眯眼睛,忽的冷笑一声。
这种生活,让徐广逐渐沉迷,这才是他渴望的生活,每日与妻儿一起,享受人生,享受美食。
“舅舅,我什么时候能够练武啊。”王问看徐广表情,低声问道。
自知惹祸,一路忐忑不安的王问见自家舅舅脸上的笑,心中一松,小跑着来到他身前,抬起头讨好的笑了笑,“舅舅。”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当然明白,但他现在实力不够,需要时间。
这家酒楼,如今是徐广的产业,自徐广上个月用土法蒸馏做出了白酒,很快便在康坊产生轰动,随即便是大卖,李潇与宋涛两人商量着,将康坊中最大的楼盘下,成为了徐广的私产,酒楼的名字,自然来自于徐广夫妻的姓。
……
他满头大汗,怎么会有如此凶残的异种盯上了他。
……
徐广蓦然起身,神情紧张,“呼唤?你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三人面上顿时露出笑意,对于徐广这个老大,他们心中还是很服气的,不贪权、不贪财、出手大方,实力强大,这几乎就是完美的存在。
至于杜飞本人,则消失了!
在水中的幽豗,几乎能够秒杀三脏境以下武者,哪怕杜飞是异人!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不吃牛肉!?”
血溅射开来。
崩子营的兄弟以及宋涛的手下,都是跟着徐广吃饭的,这是他必须要看的。
“好,我知道了。”徐广接过地图。
徐广笑了笑,似乎对此并不介意,从一旁取出两杯酒,“小问不懂事,徐某先自罚一杯,陆百夫长自便。”
季小鹿面色一红,“夫君也很英俊的。”
虽然季小鹿如今怀孕,但因为她体内的生命精华在不断变多,甚至能够自己控制,所以每日依旧会通过一些旖旎的方式,度给徐广一些。
一零七.一七二.一零一.一一九
“是。”
……
只是,杜飞很快便不用心烦了。
“怪不得他们要刺杀段决,让我打听段决的死党,原来…如此!”
他并不觉得,这真是一个意外。
“是。”手下小心的说道。
没有人能想到,徐广会这么刚,前脚刚刚杀了陆忍,后脚便写了血书,岁末约战杜飞,依旧是…生死战!
他本就不是适合经营势力的性子,只是身后兄弟们都拖家带口,段决将他们交到自己手中,自己总得负责。
徐广看了他一眼,这人是崩子营的一位锻骨武者,之前被他派去保护外甥王问,他有些诧异的问道,“小问出事了?”
一时间,杜飞心乱如麻,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想到昨日去见师尊古流时,其状若无意的提了一句‘又到了站队的时候…’
一路快马加鞭,比之前来青阳山速度不知快了几何。
在他们的小船行驶至卫水中间时,船下忽的浮现一抹黑影。
……
徐广依旧笑着,一口饮下杯中酒,随即猛然暴起,身形向前一闪,抓住陆忍的衣领,手中酒樽化为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刺入陆忍胸口。
宋涛从怀中取出地图,“就在青阳山之后,那里之前便有一座火山口,其中有个山洞,能够直达底部。”
随即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头儿,出事了。”
岁坊,飞天楼。
船自大河上缓缓驶过,徐广看向河东,黄天教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些简陋的寨子,证明着以往这里有大批的人存在。
看来是昨天的事情刺激了杜飞,他对自己的家人出手!
王铭与徐春就一个孩子,一旦王问出了事情,那王铭娶二房的事情,是不是就有了可能性?
“明日让信枭传信,让小问住在咱们这边,有幽豗和小黑在,保护好他。”
姐夫随后带人去了王家,将自己的名字从王家划掉了。”
“多谢明公。”
王问面带崇拜的看着徐广,他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亲眼看着舅舅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且…是在水中!
随着一声低吼,杜飞全身上下,猛然喷出无数青雾,妄图以血脉之力迷惑幽豗双目。
“恩。”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夫君,我感觉…”
“没事,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好了。”
不知为何,徐广看着怀中的妻子,竟从她的面上,感受到一种…神圣的感觉。
应该…不是坏事。
船的碎屑到处飞舞,片刻后孙绵的尸体引来无数鱼虾。
“该死!”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要冲动了。”
“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看着如此紧张自己的徐广,季小鹿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抿着嘴唇,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
忽的,楼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有些彪悍的女声让人心生厌烦,伴随着一阵哭喊声。
宋涛站在一旁,让人将陆忍的尸体抬出去,随即低声问道。“明公,之后的事情?”
“门主说让您自己决断。”
原以为杜飞能有多隐忍呢,没想到还是出手了。
“真是从城守府那边传来的?”
徐广面上露出一抹狰狞,他忽然知道杜飞的用意了。
徐广低骂一声,转身离去。
陆忍太阳穴跳了跳,压下心中火气,“不敢,只是王小公子杀了我儿,此事如何了结?”
孕妇总是有些敏感,季小鹿也一样如此,她总是喜欢问一些显得很幼稚的问题。
徐广笑了笑,“找个字写的好看的,帮我写一封认罪书交给段公,就说我饮酒无状,误杀陆百夫长,愿偿百金。”
陆忍却是冷笑一声,竟一把拍下盘中的酒杯。
杜飞送的钱,徐广将其分给了手下兄弟们,同时叮嘱他们这段日子小心点,有事便去找聂都统。
转身看向王问,“小问,你看清楚了吗?在这样的世道,不要随意招惹他人,但惹了事,也别怕,杀掉就好了…”
“你确定那徐广,是段决死忠?”
徐广忽然笑了,冲着远处抱着杏花的王问招了招手。
他则伴着清晨的晨曦,骑着青色大马向城外驰去。
天空飞来一只大鸟,传来一声戾鸣,像是乳燕归巢一般落在徐广肩头,鸟头蹭着徐广的脑袋,带着几分幽怨。
“敢问徐都统,今日之事,如何了结。”
……
轰!
巨浪袭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他也过了为钱拼命的年纪。
徐广哈哈大笑,船只在运河上行驶,复而又经转向,来到卫水,远远的,再度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黑色天碑。
他毫无规矩的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徐广身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徐广割开手掌,挤出几滴精血喂给信枭。
有点少,等炼完明神丹后,想办法去水潭底部看看。
“行了,夜深了,睡觉吧。”
他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便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入城,只是知道黄天教放弃了攻打飞云城的打算,重新选择了别的城池。
徐广沉默,这尚且不是乱世,人便已经成了商品,他胳膊细,扛不住大势,点了点头,“随便他们吧。”
周围坐着宋涛、李潇、闫牛等手下。
他看着船舱中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说道。
康坊,最大的酒楼徐季酒楼中。
杜飞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面容阴晴不定。
“明公,您让我找到地方,我有了些线索。”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让他们不要弄得太过分了,终究…都是人命。”
“那小子不好惹。”
很快,徐广便看到了之前遇到黄四郎的那片榆树林。
“小鹿儿,你感觉怎么样?”
徐广无所谓的摆摆手。
斗笠人不言,他心中无比愤怒,好不容易找到了张清,让其攻打飞云城,却没想到,那段决三年前从京城辞官,却未交还官印,还能掌握卫水天碑!
季小鹿很是听话,回到床榻间,将自身多余的生命精华度给徐广。
“不必了!陆某不吃牛肉!”陆忍冷冷的看着徐广。
如今黄天教虽然依旧反了,但段决未死!
他忽然低声道。
徐广面无表情,看着陆忍的尸体缓缓倒下。
只是他想的太多了,幽豗之力,如传说中的蛟龙一般,几近翻江倒海,也就是卫水太过广阔,但引动的水浪也足够将杜飞所喷青雾全部覆盖。
徐广扫了他一眼,“我识字。”
“徐都统!”陆忍大喝一声,像是受到了什么羞辱一般。
徐广看着外甥兴奋的样子,对那位护送王问的飞云卫士卒说道,“将小公子送回去,顺便将此事告诉我姐夫,就说我已经处理了。”
这账本,是康坊近一个月来的所有收成,金钱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是好东西。
小孩子玩闹,他当然不会信。
看着徐广派人送来的东西,眸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火焰。
等到几人汇报完毕,徐广才靠在椅子上歇息下来,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陆百夫长,你也是飞云三军之一,难不成就是这般与杜飞说话的?”
很快,外面闹闹哄哄的众人便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其人面带桀骜,与其名字的低调截然不同。
随即又开始汇报这段时间上来的货物,有些是程家的,有些是许三多家的,徐广没有怎么犹豫,便让他们摆上去。
徐广摇摇头,“杀人,很多时候是不分是非对错的,舅舅并不想让你成为杀人魔头一般的人物,你心中应有自己的一杆秤,是对错,错了,又做到什么程度,这些,你还要学很久。”
杜飞摇头,“我不想为这种事拼命。”
有段决这个狠人在,如今飞云城安定,徐广每日除了修行,便是陪着妻子出城散心,顺带让季小鹿吸收生命精华。
杜飞闻言,神情微妙,孙绵是他手中的暗子,乃是绥阳城孙家的旁系,早年前被他救命,便一直跟着他,其背靠孙家,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那杜飞都统那边…”
他看着信上的字,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底的怒火。
再度上山,徐广走的很快。
李潇默默退下。
斗笠人的身份见不得光,能够与杜飞同行的,都是他亲信中的亲信。
她表情带着担心,显然是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像你好些,伱这么漂亮,要是像我长个三只眼可就不好看了。”徐广轻笑道。
与天碑对话!?
徐广面露喜色,飞云城一带火山不多,尤其是能够进入的更是少之又少,他枪之武意一直卡在瓶颈,总是差一丝,明神丹的材料也准备好了,但迟迟找不到适合炼制的地方。
徐广去过对岸,在河东远处近百里的平原上,黄天教占据了另一座大城。
王问表情害怕,但眸中带着一种亢奋。
杜飞逐渐冷静下来,轻声问道,“师傅那边又说什么了吗?”
“仙鹤卫杜飞都统麾下百夫长陆忍之子。”
“错在…不该杀人,可是,他骂杏花可难听了,把杏花都骂哭了…”王问有些委屈的说道。
杜飞面色阴冷,压下心底愤怒的火焰,转身走向座椅,恢复以往翩翩君子的模样,“送千金给康坊,我与徐都统间有些误会。”
徐广面露震动,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季小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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