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带着水汽涌入观景阁。
舱内还是暖香。
邵良云一身青色官袍,随着风微微拂动。
他立在舱门三尺外,姿态恭谨,一丝不苟地行礼:“下官都察院佥都御史邵良云,参见王爷。
傅觉止并未起身,甚至未抬眼帘。
春风和煦,掠在江面上难免冷冽。
他将昭南身上的长衫轻轻掩好,动作细致专注,终于开口:“邵大人。
昭南起早了,现在犯困,额头支在傅觉止的臂弯里,一双长睫忽闪眨着,缓慢又呆滞。
阁里又灌进一阵江风。
傅觉止俯身抱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走近内间,绕过苏绣屏风,将他轻轻放去铺了厚软锦褥的榻上。
随后拨弄昭南的唇,神色愉悦,替人掖紧被褥,笑着哄:“团团睡了。
昭南困得浑浑噩噩,闻言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压根就没精力理人。
属于他的觉,一定要全部补回来。
傅觉止轻轻放下床帏,将此处隔绝开来,转身走去屏风外,依着礼数,温和笑道:“进来坐。
……
玉盏被搁在案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傅觉止神色平静,一双漆目毫无波澜,沉沉落在阶下入座的邵良云身上。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难以捉摸的赞许。
“清明未至,大人便兼程返乡,拳拳孝心,可昭日月。
邵良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躬身,说得谨慎:“王爷谬赞,下官承了先祖遗泽,不敢忘本。且京中事务繁杂,早归几日,也好稍作安顿,准备祭礼。
傅觉止抬眼,似笑非笑。
他指尖在梨花木扶手上点了点,节奏和缓,声音也不大。
只是言语淡漠,尽显锋芒,是没兴趣再陪他绕弯子:“也好,邵大人有如此反哺之心,岑公想必老怀甚慰。
此言一出,便是试探与寒暄再无意义了。
邵良云袖中的指尖微动,缓缓吸一口气:“王爷明鉴。
他起身作揖,声音带着读书人特有的骨鲠之气,内里又掺了些圆融:“下官奉师命前来,斗胆向王爷求一个‘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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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傅觉止敛下眉眼明知故问:“何安?”
邵良云猜不透镇北王所思所想现下却能听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岑志明所求究竟是何安。
是大昌江山的安稳还是寒门仕途的安稳亦或是将登龙椅幼主李氏血脉的安稳。
摆明了是将清流一派的暗谋看得一清二楚逼人表态。
镇北王是在筛选他们的态度。
邵良云阵阵发寒。
他垂眸再不做隐瞒恭敬道:“求天下大安。”
阶下人挺直脊背和盘托出:“王爷功勋赫赫威震遐迩岑公之意愿倾清流之力与王爷同心戮力共扶社稷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
这话说得冠冕漂亮却也空泛。
娄洲侍立在一旁上前一步替邵良云斟满一杯茶沉默思忖心中一片冷然。
岑公所想是愿王爷与他一同做鞠躬尽瘁的帝师保李氏幼主安稳长大
愿景深明大义实为清流忠臣之风。
可王爷所想与之南辕北辙。
幼主是大昌法统所系若无意外王爷自会保他性命无虞尊荣不失。
然朝堂之上军国大事便由镇北王摄政一言而决。
虽为如此傅觉止却只字不提。
他身高权贵心思从不轻易示人。
朝堂之上尚有勾结外族的蠹虫未清傅岑二人尚可为此短暂联手。
之后尘埃落定兔死狗烹才是要真正见血。
傅觉止半阖双眼散漫地笑了笑。
他指尖微抬示意娄洲动作:“运河水流湍急暗礁丛生。”
娄洲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将铜管里封存的弯刀放在邵良云案边。
傅觉止漆目沉沉目光从他骤然绷紧的面容上一掠而过开门见山。
“更有宵小之徒不思报国反勾结北辽外寇妄图倾舟覆楫祸乱腹地。”
邵良云垂在身侧的指尖微蜷。
娄洲在一旁适时出声:“邵大人此乃淮西剿匪所获北辽王庭亲卫制式弯刀。”
身下的船体随着江浪轻晃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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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良云的寒意遍延全身。
傅觉止移开视线,笑着:“蠹虫当诛,这是本王的分内事。”
他侧首,目光看向安静无声的屏风后,确认只有昭南还在安睡,才看向舷外金光万顷的江面。
“风起了。”
傅觉止不欲多言:“江上多变,邵大人孝心可表,祭祖事毕,应当速回阙京。”
邵良云是个聪明人。
镇北王给了寒门一派联手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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