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苦寒,远超关内想象。
天色终日昏沉,如铅的云层低低压着军寨的旗杆。
寒风如刀,呼啸着切割一切敢于暴露在外的物体。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似乎永无休止。
若不及时清扫,只需一夜,积雪便能没过小腿。
营寨内外,负责清扫道路的队伍如同工蚁般勤勉。铁锹与地面摩擦的“刺啦”声,马车轱辘声不绝于耳,确保军寨内外和几条主干道的通畅。
双涡堡、巡检司、白松岭矿洞派来的劳力和巡逻队也与之配合,共同维系着这条脆弱的生命线。
白松岭矿洞的铁料、木材,每隔三日便如期送达。
李家、罗家等交好势力的队伍,也不定期冒着风雪运来粗盐、草料、优质煤料、木炭等物。
常氏粮行能量更是巨大,不仅会送来大量粮秣。有时还会送来许多猛火油,硝土等战略物资。
各种原材料被投入铁匠工坊、木工坊、衣甲坊、火器坊……
匠人们不辞劳苦,在工坊内各司其职。打铁声、拉锯刨木声、妇人说笑声,与鞣制皮料的捶打声,交织成一曲粗犷而充满生机的乐章。
刀枪被淬火开刃,闪着寒光,**被校准调试,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箭矢一捆捆码放整齐。
御寒的棉衣、皮裘等也源源不断缝制而出,一箱箱安全固定的**,竹筒雷被封存入库。
这一切,都是军寨在这酷寒中赖以生存和战斗的根基。
寨外,两座飞虎卫驻地,每天都有骑兵运送相应物资入军寨。出来后,马蹄钉上马蹄铁,配双马镫,骑兵在滑溜的冻土上奔腾训练着……
日子,就在这紧张的训练与高效的运转中悄然流逝。
与其他边堡临时集市早已关闭、一片死寂不同,铁血军寨的集市竟顽强地在这冰天雪地中存续下来。
除军寨扶持经营的十多家铺面,常九、李家、罗家等大商号,如同风雪中的磐石,他们的铺面始终敞开,不仅物美价廉、满足了寨内军民的基本需求,更成为一种信心的象征。
人,都有从众心理。
一个人抬头看天,就会带动一群人仰望天空。
见这些实力雄厚的商队稳坐钓鱼台,一些中小商队和个体户也打消了撤离的念头。他们发现,在这极度严寒中,反而因竞争减少而觅得商机。
或是赚取了银钱,或是收购到了平日难见的山货皮草,甚至得了军寨有意抛射的牲口。
利益驱动之下,他们不仅留下,反而更加活跃,甚至开始鼓噪,要求军寨方面尽快修建正式的商铺与民居,他们愿意出资购买或租赁。
老保长王槐每日拄着拐杖溜达,就被这些人围堵,虽不胜其烦,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却难掩笑意。
这喧闹,正是军寨生机勃勃的明证!
他索性不再等待,冒着风雪,又组织起了人手,开始动工修建规划中的商业街铺面与民居,连带附寨那因大雪而未完工的学堂也一并复工。
人们的夯土号子声,竟与校场操练声遥相呼应。
军中生活枯燥,尤其是在这古代。
各种娱乐项目极其匮乏,秦猛深谙张弛之道。此前命人负责娱乐项目,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寒冬腊月,呵气成霜。
白日里喊杀震天的操练声已然歇下,取而代之的是围坐的军卒们或凝神沉思、或低声争辩的喧嚣。
象棋棋盘上,楚河汉界分明,厮杀虽无声,却自有一股金戈铁马的意味;
扑克牌局中,计算、配合、虚张声势,也让这群精力过剩的汉子们找到了宣泄智慧的出口。
营中气氛,较之以往单纯的枯燥严苛,确实活络、融洽了不少。
秦猛看着这般景象,心下正自满意。由陈麻子、何先发等人带头,这两种新奇玩意儿已如星火燎原,成了士卒们训练之余最好的消遣。
连带着斗腿,角抵、摔跤等群体活动的参与也更热烈了几分,军中士气凝聚,有目共睹。
然而,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异于往常的“热闹”,很快便传到了仅一寨之隔的飞虎卫营地,自然也传到了主将赵将军的耳中。
这日午后,亲兵来报,说是赵将军身边的亲兵统领赵平前来,请秦猛过去一趟。
秦猛出帐相见,只见赵平神色古怪,抱拳行礼后,低声道:“秦老弟,将军让你速去中军大帐。”
他眼神闪烁,似有未尽之言,终究只是化作一句,“将军……心情不大好,老弟得小心应对。”
秦猛心头咯噔一下,似乎、隐约猜到了几分,整理了一下衣甲,便随赵平前往主将大营。
刚踏入温暖却气氛凝重的军帐,不等他行礼,端坐主位的赵将军便将手中一卷兵书重重拍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随即勃然作色:
“秦猛!你近日在营中做的好事!”
赵起声如洪钟,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秦猛连忙躬身:“末将不知将军所指何事?”
“何事?”赵将军豁然起身,指着营外的方向,“你还有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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