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航不知此人心中怀疑,只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再看身侧的曲瑜珺,见她盯着上头听得全神贯注,不由倾身过去,压低着声音问道:“他们说的这些你都听得懂?”
曲瑜珺点头,“挺有意思的。”
今日这场是名与实之辩,《论语》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荀子》中则提到‘制名以指实’。这名与实的确很有些说头。
场上的学子个个引经据典,当着知府和教谕的面,恨不得拿出自己的毕生所学。洪航虽听得不甚明白,但他仔细瞧了下于彦怀说话时,院中山长和几位先生的神情,见他们不时含笑点头,便凑到曲瑜珺的耳边低声道:“景淙他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一向喜欢绷着脸的山长都笑了。”
曲瑜珺闻言朝坐在东侧的山长瞧了一眼,方侧过头去低声回应洪航,“‘名’无绝对,景淙方才所言其实也暗合了墨子……”
“停!”洪航赶紧将曲瑜珺打住,“别跟我说这些,一听就头疼。”
若不是看在她欣赏自己手艺的份上,自己才不会来书院看什么劳什子论辩会,听得人昏昏欲睡的。
结果没多久,洪航还真的听睡着了,一直到整场论辩结束,才被身旁的曲瑜珺给叫醒。
“完了?”洪航迷迷瞪瞪地看了一下四周,众人都已经开始离席了。
还不等曲瑜珺应声,就见于彦怀逆着人流而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曲瑜珺,然后对洪航开口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待会儿我送你们出去。”
“不用了,”洪航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必这样麻烦,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于彦怀沉眸,“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洪航这才点了头,“好,我们在这里等你。”
于彦怀离开之后,洪航才一头雾水地看向曲瑜珺,“方才的论辩他输了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曲瑜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
待于彦怀陪同山长和众位先生讲知府和教谕大人送走之后,方转身回来寻曲瑜珺和洪航。
“我跟王监院告了假,送你们回去。”
曲瑜珺扯了扯于彦怀的衣袖,小声道:“我们是不是耽搁你了?”
我们?
于彦怀回想起方才自己辩台上看见的那一幕,他们两个紧贴着说话,脑袋都快挨到一起……
“走吧。”于彦怀没有回应曲瑜珺的问话,只是率先迈开步子往书院大门的方向走。
上辈子跟于彦怀相处了几十年,曲瑜珺当然看得出他这是有情绪了,可又想不出他究竟为什么不高兴,分明在论辩会开始之前还好好的。而且他在论辩会上表现不错,最终赢了不是吗?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只见曲瑜珺再次揪住于彦怀的衣袖,“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于彦怀的脚步停下,脸上神色几变,最终无奈转身看向曲瑜珺,“没有,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看到你跟洪航那样亲密地说话我不高兴?这话实在没法说。
“抱歉,是我因着别的事心情不好,迁怒到了你,对不住。”
洪航闻言,立即怒道:“是不是姓崔的那小子又去找你麻烦了?我就知道他阴魂不散。”
“不必管他,跳梁小丑而已。走,我先送你们回去。”
回去的一路上于彦怀都没再开口,只有洪航一无所觉,兀自说得热闹,曲瑜珺间或回应一两句。
进了巷子,于彦怀将曲瑜珺送至家门口。
“我送你的香料你用了吗?还喜欢吗?”
“我不用香。”
“哦。”曲瑜珺垂着头转身,但是在手即将碰上门环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转身去问于彦怀,“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跟我有关?”
“以后,”于彦怀悄悄握了下手心,“不要跟洪航那小子单独出去,至少带个伺候的在身边,他撒起欢来向来没个轻重,出了事也顾不上你。”
原来是因为这个?曲瑜珺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这是……吃醋还是担心?不管是哪个,曲瑜珺都高兴。
“好,我知道了。”曲瑜珺笑着应了。
此时一阵风拂过,初初萌芽的嫩柳少女的肩头摆动,只听得少女再次开口:“今日论辩,你说得很好,无人能及。”
话音落,少女转身进门,却不知门外少年驻足良久方才离去。
于彦怀这厢刚迈进家门,便听门房说周夫人带着赵姑娘前来拜访。
有客到,于彦怀自然先去主屋那边问候。
“今日怎回来得这样早?”于母笑着示意于彦怀过来自己身边坐下。
“论辩会结束得早,今日书院也没有旁的安排,就先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也陪我们一起说说话。”于母说着,将眼神瞥向赵清清。
“我方才还跟你周伯母说呢,隔壁那位沈先生打算开私塾收女学生,我瞧着将清清送去跟着读些书也是不错的。”
于彦怀暗暗摇头,以赵清清的性子,才不会愿意去念书。
果然,于母的话音刚落,就见赵清清挽着于母的胳膊撒娇:“我好不容易才得了几天轻松日子,才不想去念书,伯母最疼清清了,就放过我罢。”
只是她的母亲周夫人却开了口,“若那位沈先生果真有你说得那样好,倒是可以考虑把清清送去。”
“你信我的眼光不会有错。观那位沈先生的言谈举止便知她是个博学多才的,她不仅书念得多,琴声也是一绝。她那个徒弟也是尽得真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懂得制香呢。”
“制香?”周夫人有些意外,“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才会去学的东西。”香料这东西贵得厉害,寻常人家可玩不起。
“我跟你说,以我这么多年在外做生意的经验来看,那师徒两个的身份绝不简单。就只看她们穿的衣裳,便非寻常,前些日子我见那曲姑娘穿了一件碧色的罗裙,那料子可是内造之用。”
周夫人闻言一惊,“难道是宫里……”
于母摆手,“宫里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出来。我猜测她那料子估计是从宫里赐下来的,而寻常人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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