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邀请后,梁昭月直到被广播喊下飞机,都没能再次入睡,也没能再次看见陈赓山。
这人跑了。
她可有可无地叹了口气,心底升起一点惋惜。
惋惜错过了一个完美的陪睡搭子。
她只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或许是为了映衬此时此刻的悲伤心情,舷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刺目的闪电。
“轰隆——”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很抱歉地通知,由于天气原因,飞机计划在底特律备降……”
伴随着剧烈的颠簸和摇晃,以及舷窗外的电闪雷鸣,机组临时决定,备降底特律。
……
天气迟迟没有好转,在机场苦等了三个小时的旅客已经开始怨声载道,甚至有情绪激动的,已经撸起袖子和地勤人员骂起来了。
“到底什么时候能起飞?!”
“你们经理呢,让你们经理出来!”
梁昭月听着耳畔的吵闹,耳膜一阵生疼,心跳的厉害,她怀疑自己有些精神衰弱,如果再不入睡,恐怕身体就负荷过载了。
艰难地咽了口水,她终于受不了了,抬起头,径直走向人群的中间。
“亲爱的。”
她悄无声息地出现,扯了个工作人员,将一张漆黑的卡片塞了过去。
“麻烦为我们安排酒店。”
抱歉了母亲,允诺的独立自主别依赖家里的承诺又食言了。
那名工作人员一头雾水地接了卡片,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暗黑烫金的卡不像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忐忑不安地悄悄报给了领导。
随后,因为天气原因延误滞留机场的一群人,很快有了安置的方案。
梁昭月瘫坐在前往酒店的车上时,困极了的脑子在应付完一个个凑上来暗戳戳献殷勤的工作人员后,长久地放空。
看着他们惶恐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她心中的疲倦只会更甚,索性就一直阖着眼。
积攒的困意已经达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梁昭月早在等电梯时就提前吃了安眠药,没有水,她只能硬生生往下咽,为的就是一到房间便倒头就睡。
“叮——”
电梯门开,她再次婉拒酒店方的盛情邀请,又向一直小心陪同的机场员工点了点头。
底特律的天气条件实在是不宜起飞,他们在路上就接到了航班取消的通知,暂时待定第二天补班。
航司特地派人过来向她解释,梁昭月也只是摇摇头,表示理解。
“如果有新的消息,麻烦告知我。”
说到底,她只是仗着家里的权势而已,本质上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学生,看着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对她点头哈腰,总归是不自在。
话落,她懒得再废话了,刷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进去。
酒店给她安排的是一个豪华套房,装潢华丽,应有尽有。
可梁昭月却一点参观的心思都没有,强撑着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闭着眼就瘫倒在舒软的大床,一动不动。
终于能睡觉了……
豪华套房的隔音很好,被褥也松软舒适,甚至熏了安神的香,梁昭月就这样嗅闻着极淡的气味,静静地等待药效上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床上的人忽然在黑暗中睁开眼,她迷茫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神情恍惚。
怎么会?
安眠药失效了。
即便她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心神仿佛耗尽般枯竭无力,梁昭月瞪着干涸的眼睛,失神地发呆,心中一片荒芜。
人类能够坚持的最长不睡觉时间是多久?
她漠然又冷静地计算,除开飞机上小憩的几十分钟,她已经足足三天没有睡觉了。
神经衰弱到她隔着胸腔也能听到自己一下重比一下的心跳声,高负荷地疯狂跳动为过劳的器官泵血,一切的身体状况都绷在弦上,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崩裂,猝然停止。
静静躺了一会,她神思有些飘忽,回想起了飞机上安然小憩的那几十分钟,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梁昭月认命地自嘲,思虑再三后,终究还是打算试一试,随后,有气无力地拨打了酒店的内线。
……
陈赓山很难描述,自己站在某个房间门口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和旅客一样,机组下榻的酒店也是这里,只不过,他们都挤在底部的楼层,没人告诉他,最顶层的豪华套房里,还住了旅客。
还是指名道姓让他过去的旅客。
他长久地盯着面前的门,心中明白,只要自己进去,流言蜚语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每一个角落。
那回去呢?
估计返航后上班的第一天他就会因为右脚先踏入公司而被开除。
彻底失去他唯一的经济来源。
毕竟,要客中的要客,牛马中的牛马,孰轻孰重,公司自有分辨。
他苦笑着摇摇头,晃去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木着脸刷开了房门。
偌大的套房里只有某处散发着微弱的光,陈赓山走了过去,看见藏在被窝里的一张苍白的脸。
梁昭月似乎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打招呼。
她扯出个尴尬的笑,怏怏地向他道歉。
“抱歉啊,大晚上还让你过来一趟。”
“呃,你洗过澡了吗,要是洗过——”
她的话戛然而止,脸上划过一丝空白,傻楞地盯着面前的人。
即便心有预期,她也没想到,对方会那么上道。
陈赓山一言不发地脱了上衣,然后是鞋子,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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