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拥有十分惊人的爆发力,但这种爆发力只是暂时的,而且后坐力还很强,那天回去后,她病倒了。
但黑森林需要的士兵是不会生病的,A区已经不再是天堂。
她还头晕眼花,就被提着扔了出去,如果不跟着大部队前进,就会被处决,如果跟着去,一半可能被异种吃掉,一半可能是活着回来。
但许重枷说,阿许,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
白许叫他闭嘴,要说我们两个会一起活下来。
白许是个从小到大一直心理强悍的小孩,始终很少做噩梦。但自从杀死了那只异种之后,她连着梦魇了好多天。
许重枷半夜听见她哭,就溜到她床边,蹲在地上,望着她的眼睛,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
她泪眼婆娑,从被窝里伸出手,和他牵住。
“阿许,你好能哭啊。”他说。
白许没法反驳,只好说:“但其实我是很坚强的。”
“嗯,”他深感赞同,“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她笑不出来,反而更难过。
“但我最近不厉害了,我每天都在害怕,脑子好像没办法认真思考了。”
许重枷问她:“你在怕什么?”
她答得朴实无华,“我怕死。”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死,”他信誓旦旦,像是怀抱着十二分的虔诚在许诺,“就算被异种吞到肚子里,我也能把你挖出来,救回来。”
泪光闪烁中,白许呆望着他的眼睛。
许重枷把自己睡觉的地点搬到了白许的床下,以保证她能随时有被保护的安全感。
以前白许睡觉时总喜欢把自己脖子以下全部裹到被子里,那样会更有安全感,但现在,她习惯伸出手,搭在床边,快要熟睡时,手指会被轻轻勾住,是许重枷在告诉她,他就在她身旁。
他每晚都会睁眼凝望着那只自然放松的手,交付了信任一般垂落在他眼前。每当听到她陷入沉眠的平稳呼吸声,他便也会随之沉睡。
白许仍旧不可避免地做噩梦,但频率开始减少,她引以为傲的冷静的思维能力似乎也回来了。
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不管是活下去,还是逃出去。
孩子们在一次次生死边界中和异种对抗,没有中间选项,只有生和死。
到了后来,连骆姐也已经数不清A区有多少人死在黑森林里,又有多少人从笼子里厮杀出来,却进入另一个更加血腥的囚牢。
但白许始终记着,每一个离开的孩子,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音容,他们的死亡。
对生命的感知太强烈,有时也不一定是好事。
但她悲伤,却不会沉溺,她始终能再站起来。
有一天,白许在林子里捡到了一块废金属,她照常把金属递给贺明珍,贺明珍是目前A区唯一的金属系。
忽然间,她看着手里的金属块儿,停了一下。
“小九,”白许转头呼唤,许重枷过来,她认真说:“或许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工具。”
“什么工具?”他也看了眼贺明珍书中悬浮的金属,笑了声,“铁棍子,还是刀?”
她摇头说:“枪。”
许重枷微微蹙眉,“你认真的?”
“你之前跟它们要过枪,但因为危险性太大,被驳回了,不是吗。但如果我们自己做呢?这不算叛逃,也没有严重违反基地规则。”
贺明珍也在认真思考可行性:“有了枪,肯定能减少伤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战斗系。但我们能做出来吗?”
白许没回答,看向了许重枷。
许重枷说:“能,只要他们配合,就能。”
贺明珍怀疑地看向他:“你会?”
“对啊,”他抬眉说,“我会。”
于是A级小队获得了一个支线任务,寻找旧金属和任何可能用上的工具。机械人果然没有阻止他们把东西带回大楼。
一周后的晚上,孩子们聚在公共区域里,许重枷一边翻书,一边指挥人。控制火的,金属系的,力量型……好像这一群孩子,就能充当一个小型工厂了。
没有活儿干的也紧张兮兮地围在一旁,渴望全程目睹这个伟大时刻。
但白许劝他们早点去睡觉,一晚上肯定做不好的。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言,许重枷出师不利,并没有一战告捷,制造这样的武器,难度不小。
第一晚,因为设计图不成熟,失败。
第二晚,因为制作模板时手抖了一下,失败。
第三晚,因为钢管太过脆弱,失败。
……
一个月之后,许重枷才按照设计图制作出了各部分模具,这个时候,旁边已经没有几个人再围观了。大家从好奇到失落,如今只剩见怪不怪的习以为常。
习惯真是可怕。白许想。
她把许重枷写得歪七扭八的设计图又看了一遍,问:“金属切削机你打算用什么代替?”
“我自己啊。”
她惊讶了一瞬,又看了一会儿,指着设计图问他:“那这些呢,枪管里面的……纹路,怎么办?”
“那是膛线,”他说,“先试试球型子弹吧,如果效果不行,要换锥型,再想办法钻膛线。”
白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设计图还给他。
“是不是比想象中难?”
“一般吧,”许重枷十分臭屁,哼了一声,“还算有挑战性。”
白许望着他笑了笑,“你可以的。”
“我也觉得。”
这支枪制作的工期比白许想象得漫长许多,想法初具雏形时还是夏天,入了秋,还是没有完成,倒是用掉了很多废旧金属,失败品能堆满一箱子。
但许重枷从来没说过要放弃,在这件事情上展现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毅力。
连骆姐也惊讶:“不会到最后真让他做出来了吧。”
白许笑道:“那不挺好的。”
许重枷的枪械制作仍在缓步迈进,白许也冷静下来,继续为未来计划筹谋。
颈环上刻有每个人的编号,失去生命体征后,它才会自动解锁。白许把所有颈环收集起来,用一个笔记本,在夜晚,借着手电筒的光把死去的人们的编号和名字记录下来,包括时间和致因。
她知道单凭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彻底破解这个颈环的。但若是聚起来讨论这件事,风险太大,谁都没法保证不会被当作叛逃者处决。
有一天晚上,白许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一闭上眼,面前就会浮现出死去的孩子们的脸,异种畸形可怖的模样,还有喷溅了满脸的滚烫鲜血。
许重枷问她在想什么。
白许没回答,反而也问他,在想什么,为什么睡不着。
许重枷说:“在等你先睡着。”
白许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判断我有没有睡着呢?”
“啊,呼吸平缓之类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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