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娜总觉得德拉科出现的不是时候,无论是上次在城堡门口堵她和布雷斯,还是这次在休息室堵她和塞德里克。
但她又不能说德拉科碍事,除了那满值的好感度,不可否认的,这位依旧是相伴她长大的哥哥。
变质的感情掩盖不了事实。德拉科对她的爱护永远带着马尔福的特色。
比如危难时为家人挺身而出,又或者在积年累月的日子里将心怀不轨的家伙通通赶离家族。
——哪怕她再三保证那些人于她无害。
但德拉科不这么认为,他也只要他觉得。
于是他在看到来人的下一秒,就将没反应过来的金发姑娘如抢夺珍宝般掠到身边。
更在薇安娜开口前,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将塞德里克想解释的话尽数瞪了回去。
“足够了,赫奇帕奇的。”他甚至不愿意叫出塞德里克的名字。
“然后现在,径直掉头往回走,回到你们那暖融融的南瓜温床,最好再也别来靠近我妹妹。”
“后一句或许……”塞德里克朝被拉在德拉科身后薇安娜眨了眨灰眸。
“没有什么或许不或许的。”德拉科唰地一下抽出魔杖。“我不介意让你被动守约。”
塞德里克哭笑不得地举起双臂,和羞愧到恨不得钻地的薇安娜默契对视了一眼。
“管好自己的眼睛,别对我妹妹使这种仿佛被苍蝇叮了眼的动作——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睡觉的点?”
德拉科回头瞥了眼薇安娜,将悄声做小动作的姑娘面朝自己的搂到怀里。御敌般针对塞德里克。
“我知道该做什么。”塞德里克无奈耸了下肩。“但你最好别这样,她会不好呼吸的。”
“不用你管!”德拉科呛声道。
眼见塞德里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德拉科赶紧松开怀中快喘不过气的小姑娘,心疼又委屈地抚上她的脸。
“我们只是半路遇到,然后他把我送回来而已,哥哥。”
薇安娜脸颊扑红地道。“没你想的那些。”
“可你还是得注意些,这儿乱七八糟的眼睛多的很。”德拉科牵着她的手推开休息室的大门。
“那些画像传的又疯又野,他们呆在墙壁上太久了,就喜欢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休息室内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低年级,阿斯托利亚捧着茶杯混入其中。
她朝薇安娜走进的方向点了点头,又面无表情地觑向拉着薇安娜的德拉科。
“居然还有造谣你俩表白接吻的,不过被我骂回去了。”
德拉科对阿斯托利亚的目光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吐槽道。
薇安娜默默觑向一旁墙壁上满脸正经的挂画。
“很少人会相信他们无厘头的话,毕竟他们连灵魂都不全,残存的意识更是没有可信度。”
“但你要知道,谣言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要真遇到了也没事,你只需要举起魔杖,用咒语把那些家伙的嘴四分五裂。”
“别管他们怎么说,只要你摇头否认,哥哥就只信你。”
见薇安娜没即刻回答,德拉科扭头疑惑道。
“听到了吗?薇薇。”
女孩却只是发呆般盯着挂画的墙面,蓝水晶般的眸子仿佛被丢进热腾腾的澡堂,浸了些许雾气。
又像是困倦之际泛起的氤氲。
但很快,甚至不及德拉科开口询问,她便再次乖巧地抿起一抹甜笑。
“嗯,听到了。”
*
英国的春季在天气晴朗时不可谓不美,翡翠绿的枝干沿着山脉肆意伸展,锦簇的彩花星星点点缀满草坪。
事实上,哪怕再普通的小花,在大片大片扎堆生长、漫山遍野盛开时,也能将广阔的大地渲染成一望无际的锦绣仙境。
而在这种朗朗的大晴天里,最适合组织一些精彩纷呈的户外课程,引导巫师去触碰那些温和又美丽的神奇动物。
在给到场的巫师介绍完那两只窝在襁褓内的幼年独角兽后,本该留在原地照看学生的海格却不知去了哪里。
但此时没人关心这位失踪的教授,年轻的女巫纷纷凑在纯金色的独角兽幼崽旁,争抢着伸手拍它们的身子。
“薇安娜!”
好似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同样挤在人堆里的薇安娜探出脑袋,疑惑地左右察视。
“薇安娜,这儿!”
在一棵巨大的紫杉树下,海格偷偷摸摸地——将一大包东西半掩在自己外套下,朝终于挨到独角兽身旁的薇安娜招手。
薇安娜犹豫地看了眼那两只独角兽幼崽,心底稍稍挣扎了下,还是挤出了人群。
“有什么事吗?海格。”她看起来略显焉哒,几乎掩藏不住没摸到幼崽的失落。
“噢。”海格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坚硬且蓬松炸开的大胡子简直像株缩小版的紫杉树。
“我没想这么多,但现在不是时候,对吗?”他揉了下薇安娜的发顶,大手几乎将她的整个脑袋罩住。
“你排了好久队。”
“但我保证会让你摸到,或者你想将它们抱在怀里?”海格咕哝着,说出的话活像在哄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对了、还有方糖,我待会儿给你几块,你可以来我的木屋喂它们……可别被可爱晕……”
薇安娜彻底被哄开心了。她见海格还想继续扯无关的话题,赶紧踮脚扯了扯他的胡子。
“你笑了!”海格胜利般挥了挥拳头。
“说真的,你从那堆人里探头的时候,我还以为小崽们跳着跑出来了……”
“到底有什么事?海格。”薇安娜提声喊道。
她总觉得自己再不打断海格,他就又要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好事!”海格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神秘兮兮地将金发姑娘拉到高大的紫衫树后。
他将怀中那一大包东西塞到薇安娜怀里。
“这是它们妈妈留在洞里的东西——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按理说,成年的独角兽不会离她们的孩子太远……”
至此,海格沉默了下,又将自己脖子上围着的棕色花纹围巾摘下,轻轻罩上包裹。
“为什么不自己留着?海格。”薇安娜拢过围巾,顺带抱紧怀里的东西。
“这里大多是补身子的药材,我也用不上。”海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相比起来,你更需要这个。”
“我去年忘记准备你的生日礼物,但你从没忘过……还替我照顾了诺伯。”
海格像是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又将手插回了口袋。
暴露在胡子外的面颊有些羞愧发红,嘴里嘟嘟囔囔的。
“里面还有费伦泽特意削下的头发。他说那很珍贵,但马毛能用来干什么,煲汤吗?”
薇安娜低下头,看向怀中的药材。
巫师界较为难寻的草药一般流通于黑市,而更稀少的,在任何地方都有价无市。
能有资格被独角兽采撷到住所的药材,自然不平凡。
“没什么好愧疚的,海格。”她弯了弯嘴角。“我没想到你和费伦泽都记得……”
“这是我今年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事实上,没人知道这名被遗失在马尔福庄园的孤女出生在什么日子。
就连薇安娜自己,也说不清所谓生日到底是哪天,于是就着德拉科的生日,稀里糊涂过了十几年。
但她敢说,没人会讨厌朋友精心准备的礼物。
“——我很喜欢。”
“红花琉璃草、葛缕子、花旗参……”
薇安娜一样接一样地扒拉出包裹内的珍贵草药,用一种潘西看见后会尖叫出声的姿势蹲在书桌前的雕花椅上,眼巴巴盯着这些有价无市的宝贝药材。
——活像只在清点财宝的嗅嗅。
事实上,对黑市略有了解的薇安娜清楚,眼前这些东西可比金银珠宝贵重的多。
“它们囤积久了迟早会烂……”薇安娜喃喃地盯着它们。
可那些亮灿灿的死物不会。
虽然拍卖掉朋友的礼物不太道德,但薇安娜咬定自己的魔药实操过于外行。
魔药的熬制过于精巧,一步错、步步错。与其让它们报废在自己手上,不如……
“草药?”
薇安娜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好巧不巧,在偷渡包裹的过程中,再次被某个铂金少爷抓了个正着。
德拉科抛了抛装着花旗参的盒子。“海格说的没错,你是该补补身体。”
“我觉得我不需要,哥哥。”
薇安娜的眼神随着被抛动的长条盒子上下游移,小脑袋也跟着它无意识地点着。
“它们的价值不应该烂在我的手里,或许会有人更需要他们……”
德拉科挑了挑眉,气笑般勾起嘴角。
“怎么?我们马尔福家的姑娘连几颗药材都浪费不起了?”
“但这并不是那些随处可见的药材。”
“那也只是草,最多有些灵性、比较难找?或者在深山老林里被不见天日地压了几千年。”
德拉科弯腰朝薇安娜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要是真敢拿这些东西去黑市换钱,那在马尔福家即将破产的谣言传出之前,我会率先去和好心人鲁伯·海格通风。”
“哥哥——”薇安娜拖长着音调。
“我做不好这些魔药,他们的配方让我恶心……为什么非要和蝙蝠骨头、毛虫黏液一同熬制?”
她踏着步子走近德拉科,脚尖踮起,伸长胳膊去勾被少年高高举起的药材盒。
“熬不好魔药?”德拉科单手搂住女孩的腰,顺势转了一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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