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在这。”赫连野看向空桑锦,咄咄逼问。仿佛是她刻意为之。心下下了狠,郾城一战就不该留他。
空桑锦抿唇沉默,见“承渊”,还有齐连澈,是在逼她抉择。她捻起手指,结印施咒,想离开这里。她是要取他生魂祭剑,可不是现在。
承渊感受到息尘的神识,抖擞着剑身,可它没有剑灵,现在只是一把尘封千年的废剑。它逼近齐连澈,要将他的魂灵吸入剑身。
承渊,被戾气包裹。
此时齐连澈已经转醒。他是剑灵,身处此地,他早明白了他的使命。从前他是天之骄子,惊才艳艳,一路顺遂的成长到今日。父母宠爱,百姓爱戴。
然而顷刻间,瞬息万变。拥有的都将舍弃,怀念的,将一无所有。
他黯然失神,像一棵垂败的柳,就要枯竭。他起身到承渊旁,手指触碰到剑柄的冰凉,承渊叫嚣着要冲破山体。他们意念合一,本身就是一体。
空桑锦挡开他的手,将承渊插得更深,阻在他身前,说:“你不必介怀,你不是任何人,只是齐连澈……”
她想,她不能剥夺一个人生的权力。
“我命如此。”他说。负隅反抗吗?不。心甘情愿吗?也非如此。人生二十载,他体验过人世美好,享受过世间繁华,如此,也算无憾。只是,他眼神微颤,郾城百姓如何,齐国百姓又如何?
“你恨我吗?”空桑锦拽紧拳头,心绪难明。
“我救你,是为了取你生魂。”她说。
承渊迫不及待的想要剑灵归位,它被尘封太久,忍不住想要一霄而上,冲破天际。从前,它是随息尘征战八方,平定四海的神兵利器。而息尘神陨千年之久,它也被逼仄在此一方天地。失了剑灵,沦为废铁。
齐连澈自嘲的笑,哪一刻开始的呢,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他以魂灵为介,血肉为媒召唤出地狱阎罗的时候?还是在空桑锦折断他手脚,将他带回府邸的时候?都不是,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他修习术数,窥得仙缘时。
他绕过空桑锦,手掌紧握住承渊,驱逐围绕承渊的浊气,以己之身,破除孽障。流光溢彩的光芒乍泻。承渊奋力的汲取齐连澈身上的灵力,将他的魂灵,血肉通通吸食。
他的生命在枯竭。他,在消逝。
赫连野将愣神的空桑锦拉回,小声说了句“不要命了吗”,将空桑锦护在身后。
空桑锦眼前一滞,她伸手要去挽留,可齐连澈的身体变得透明,消散在雾气中。他从未有过的平和,心神宁静。有什么害怕的呢,他只是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
他柔和的看向空桑锦,缓缓开口,声音满是疲惫:“我不恨你。”他笑着,脸色苍白,身体成为一个轮廓,依稀能看清那张温润的脸。他喘着气,接着说:“在太子府救我那日,我见你与以往不同了,生死之际,我看明白了很多,也想透彻了许多。”
他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空空荡荡的声音飘在承渊上空。
“别说了。”空桑锦说。
她心有愧疚。
齐连澈柔声安慰:“其实,我那时不喜你,是看到了今日。所以,对你的亲近鄙夷,甚至厌恶。”她想起从前空桑锦对齐连澈死缠烂打,非君不嫁,做过许多荒唐事,但这位太子殿下,永远的高高在上,望尘莫及。即便她委身卑微祈求他一个眼神,他也吝啬的不看她半分。
他眼里,从未有过她。
现在,恍然回神,原是如此。
她笑了,却是悲伤。为空桑锦悲伤,为造化弄人的命运悲伤。
“那时我总埋怨命运不公,天道不公。”他凄凄然的笑着,那样的冷,那样的毫无生气。
“可是,我也是因为你才见了这人间繁华啊。”他想再看一眼这纷扬的世界,但他几乎融入承渊之中。
他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最后担忧的祈求:“郾城百姓和乐,我也没有遗憾。只是……”他的声音缥缈。
“齐国遭此一难,在劫难逃,但,请你,你们,终有一日,能河清海晏,让天下百姓有安身立命之本,不用再被战乱所扰,不必再经流离之苦。”在他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字时,归于虚无,消失天地间。而此时承渊与剑灵彻底融合,霎时灵力充泻。
系统的任务栏中显示完成进度已达20%,请宿主继续攻克难关,并获得“承渊剑”奖励。
可空桑锦没有喜悦,内心空洞,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
她经久不语,盯着齐连澈消失的地方,身体微微颤抖。兴许是原主使然,此刻她的悲戚达到顶峰,有落泪的冲动,被她强压下去。她皱眉红眼,看着承渊,
一瞬间,零零散散的片段浮于脑中。少女嚣张,天真,永远跟在一道清雅的身后,但那道身影从未为她停留,也未回头看她。嚣张跋扈也好,气急败坏也好,少女从始至终的,心里装着一个人。
“回忆往昔?显得你是个痴情种,还是情根深种?”赫连野冷峻的开口,将空桑锦的一片情谊贬损得一无是处。他冷哼道:“别忘了你从前做事荒诞,折损在你手上的良家男子不少。”
他以一种独特方式唤醒空桑锦。
原本她还以原主的心情沉沦悲伤不可自拔,现在,她只想揍他一顿。
实在嘴欠!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瞥他一眼,将承渊收于囊中。
这里一眼望过去不是云就是山,根本无路可走。来时容易走时难,现在他们犯愁的是该如何出去。
看空桑锦愁眉不展,阴云密布,赫连野悠悠说:“想出去有什么难的。”他此时心情大好,兵不刃血。
承渊不满,才得剑灵从束缚中解脱,它还没驰骋就被空桑锦粗暴的套进剑鞘,收入一个破袋子里。它可是威名四界的神器!大名鼎鼎的“承渊”!如今窝窝囊囊的躺在一个破袋子里!
它委屈的左摇右晃,要破袋而出。被空桑锦一拳打回去,晕头转向,不敢嚣张。
“那你说怎么出去?”空桑锦问。
赫连野一掌将空桑锦推下云层,得逞的笑着。终于解了心中的恨,快意!随后自己也下了云层。反正是梦,跌落云层该是能回去。他是这样想的。
只是掉落好久后,依旧望不到底,两人跌跌撞撞的撞向一朵云,头上,身上贴满了云朵。等着地时,已经分不清过了多久。他们全身狼狈,身上挂着淤青。从九重天掉下来,没东一块西一块就算好了。他们大难不死,后面必有更大的难。
空桑锦环视四周虎视眈眈的狼群,扯过赫连野,挡在身前。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她贴在赫连野身后,唤出承渊。狼群紧逼,露出凶相,漆黑的夜里看不清有多少头狼,只听得百米内铺天盖地的狼嚎。
“这怪不得我。”赫连野若无其事的说,根本不将狼群放在眼里。
“以前这招百试百灵,怎么到这里就不管用。”他继续喃喃,对群狼的凶神恶煞视若无睹。
狼群躬起身体,嘴里呜咽的发出震慑的低吼,眼中冒着幽幽绿光,一步一行的朝前试探。面对凶兽,空桑锦紧着弦,就算手握着承渊这样的神器,在面对一座山的狼群,她不敢放松懈怠,心中甚至隐隐不安,生出恐惧。
承渊刚复剑灵,神力恢复不到一层。
“怕什么。”赫连野大言不惭,有恃无恐的对空桑锦说。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她认得,正是郾城一战中,用来装妖兽的瓷瓶。
他放出妖兽,露出庞然大物的身体,有遮天蔽日,傲视群雄的效果。再发出响彻霆云的吼叫,敲山震虎,凶态毕露!任谁看了都得退避三舍,更别说是在妖兽面前充其量是小崽子的狼。
妖兽青面獠牙,狼群蓄势待发。就在空桑锦以为妖兽能施展妖力击退狼群时,妖兽一个华丽转身,痴呆呆的看着他们,眼里茫然,露出迷惑。紧接着在他们面前毫无预兆的显露真身,一只粉色的,狍子?
“你大爷的!”空桑锦和狍子那双愚蠢无辜的眼睛对视。她神色怪异,说不出什么感觉,冲击力太强,她反应不过来。
狍子傻愣愣的看了空桑锦,又看赫连野,再看到数以万计的狼群时,露出惊恐,左蹦右跳的乱跑,惊得头部的狼群面面相觑,露出疑惑的神情,幽幽绿光的眼睛随着它左右摇晃。跑了几圈后,干脆装死,往地上一躺,翻着白眼,吐着白沫,化作一缕烟钻回瓷瓶里。
“玩儿呢!”空桑锦怨愤的目光投向赫连野,这就是你的必杀器?
群狼被眼前荒唐的一幕搞得心猿意马,差点忘了正事。它们回过神,朝两人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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