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显然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温霜，诧异道：“霜霜，你怎么在这？”
温霜同样也没有想到，低声道：“这里是我妈妈家。”
徐安点了点头，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可又一时想不出哪里怪：“正好，我也不用去找你了，今天一起问了吧。”
温霜：“是那个女孩吗？”
徐安点了点头，温霜接过水后坐在了徐安的旁边，徐安让她将那一日的经过说了出来，以及格外注重那个男人的长相。
温霜眼镜微微眯起，眼神放空，这是她回想事情才会有的微表情：“那天我和顾心怡在街上贴寻人启示，走到那个巷子后停了很久，因为那栋楼的边上有一处很大的广告牌，我正和贴着启示，那个人就摔了下来，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看去，那个女孩还没有死，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上，我顺着目光往上看，就在五楼的窗户看到了那个男人，不过很快，他就把头缩了回去。”
她说的很仔细，徐安道：“男人对道长相你看清楚了吗？”
温霜摇了摇头：“那天太黑了，又是那么远的高度，我什么也看不清。”
徐安又道：“你看不清怎么知道他是个男人。”
“因为那个人是短发，天空是有些亮度的，我抬头往上看可以明显看出是个男人的头，他一整个头都伸了出来。”
温霜仔细回忆，徐安记着，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无波无澜，徐安可以理解，毕竟当警察这么多年了，见过的案子数不胜数，早就司空见惯了，可那看起来才成年的小姑娘心理素质平静到令人心惊。
小方坐到一边忍不住观察着温霜，越是观察越是被这女孩的心理素质所震撼，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小姑娘再见到人死亡还是如此惨烈的状态下真的能很快维持镇定吗？要知道他刚开始看到杜雪的尸体时心中都一惊，更别提普通群众。
小方忍不住开口打断：“小妹妹，你亲眼看到人跳楼你不害怕吗？”
温霜没了声音，转头看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在困惑，她喃喃道：“害怕？我没有这种感觉。”
这话一出，不仅是小方，就连徐安也紧皱眉头，正在三人说话的功夫，管家把陈天明请了下来，身边还跟着叶莲。
叶莲今天本来是有工作的，后来知道温霜休息也就推掉了工作，打算等晚一会带着一家人去哈城看冰雕，清水市在南方，那里可能三年才会有一场飞雪，所以温霜是从来没有看过冰雕的，带她出去也好多见见世面。
只是没曾想警察找了门来了，叶莲不明所以，见客厅温霜被两名警察抓着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走上前去：“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小姐？我的女儿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叶莲的声音有些急促，她把手搭在了温霜的肩膀上，那是一种隐秘的护崽动作。
徐安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今天是来找陈先生的，想要了解您的学生杜雪的事情。”
他们坐了下来，陈天明在听见杜雪的名字时，眼中明显掠过一抹诧异，他扶了扶自己脸上的眼镜框，问道：“杜雪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徐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微表情，总之陈天明脸色如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也不能摆脱他的嫌疑，真相没有大白之前，任何的线索都不能放过，也许只是她不在意的那一点蛛丝马迹，很有可能就是抓到真凶的证据，一个花季少女被人侵害这么久最后跳楼而亡，这种案子让她气愤还有心碎，她绝对不可能放任真凶逍遥法外。
徐安收敛自己眼中的异色，继续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她于前天晚上九点半跳楼死了，并且死前疑似遭受迫害，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陈天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一连说了好几句我不相信后又红了眼睛，难过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共情，徐安依然没有放弃观察他脸上的微表情，可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不由得有些泄气。
经过一天的的搜查终于有了一点点结果，那栋居民楼五楼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住户都搬了出去，天气好的时候会有楼下住户上楼晒被子和衣服，可如今冬日如此恶劣的天气几乎没有人上楼，所以留下的线索指向性很明显。
在温霜指的那扇窗户面前有一点燃尽的烟灰，可以于杜雪手臂处烫伤所联系上，还有一双四十码鞋子的脚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凶手很小心，谨慎到仿佛早已预料到杜雪会跳楼而死，顶楼上除了这个两个线索再无其他，就连一个指纹也没有找到。
根据脚印的推算可以知道嫌疑人的身高是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微胖，如果像他们推测还有温霜看到的那样话，那这个嫌疑人还真是又矮又胖，在北方这个男性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指向性是很明显的。
而窗台下发现的烟灰需要检查物质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说实话，徐安对于这个犯罪嫌疑人性别存疑，种种指向更加有可能是个女人，可是又说不通杜雪身上被侵犯的痕迹，也许杀人和侵犯她的或许是两个不同的人。
徐安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陈天明伤心到极致居然落下了眼泪，他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不停地拿着纸巾擦泪，显然是为这个学生的骤然离世而难过不已。
徐安说道：“陈先生是杜雪的老师，你们经常在一起吗？”
陈天明一愣，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是杜雪的老师，不过我们一个礼拜就上两次课，还有别的学生。"
徐安点了点头，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她还需要知道更多。
陈天明困惑道：“是怎么了吗？”
徐安按住了小方的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对着陈天明说道：“没有，和我聊聊杜雪平日之间在补习班的关系关来还有生活习惯吧，这都是必须要调查的。”
陈天明表示理解，缓缓讲述了起来：“杜雪是一个非常热爱学习的好孩子，不过数学一直不太好，所以在去年十月份她妈妈将她送到我这里来补习，她很努力，经常向我请教问题，不过杜雪比较内向，平时独来独往的，在补习班的时间较少，几乎和班上的同学没有往来。”
徐安抓住了他话的不合理处：“经常向你请教问题，什么时候。”
她从杜母那里已经了解了杜雪上补习班的时间，长宁一中上六休一，所以杜雪从周六下午六点半到晚上九点，周末就是上午八点到中午十二点，杜家家里也算是有钱，以前还给杜雪报过兴趣班，想要走艺术生的路线，不过并没有成功，后来高三到了，就没让杜雪去上兴趣班而是让她专心备考。
陈天明没有一点隐瞒：“每次下完课杜雪经常会向我请教问题，我也都会回答她，时间不确定，因为讲课入迷也会忘记时间的，延迟一个小时也没有什么的”
“一个小时？！”徐安皱眉，一个小时可以干很多事情，周日也就算了，周六晚上延迟一个小时的话那岂不是要上到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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