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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小说:

Vermillion

作者:

飞鸟樱桃

分类:

穿越架空

场地似乎已经全部疏散完毕,观众席上还留着最后一人。这个人似乎不属于任何人的行列,所以谁都没有把他计入自己需要疏散的观众之中。

他慢慢地,摇晃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顺着观众席的过道走下去,却没有和其他被疏散的观众一样离开场地,而是进入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参赛者通道,一路走到了场边。场内最后剩下的那个人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了一眼,也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不该留在这里。”圣殿骑士团大司铎哈德拉说,就算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在和眼前的人说话的时候还是露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去和你的教子待在一起吧,他每次看到我都横鼻子竖眼的,我也不想看到你。”

“哈德拉老爷。”最后剩下的人,也就是哈德拉从前的副官,如今帕普尼卡的乡下神父,巴鲁特斯谦卑地说,“还是让我陪您回旅馆吧。”

大司铎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更加激烈的反对,只是昂首挺胸,大步地走出了赛场,靴子上的马刺叮叮当当地响着,他从前的副官一瘸一拐地勉强跟上了他。早上刷过的那匹大黑马已经被骑士团的人牵回自己的马厩去了,未来说不定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要得回来。大宗师的失败并没有让哈德拉感到窃喜,他还是很生气,但是如今他已经不能再拿身边的这个人出气。

“这次回帕普尼卡的时候要带那几个孩子回去吗?”巴鲁特斯试探着问。

“带别的几个回去,希姆留下。”哈德拉面无表情地说,“他最能添乱,适合待在这里。”

乡下神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哈德拉自己已经和教子说过不要再欺负见习骑士,但是教子很明显不听他的话的事情。那群见习骑士在完成了大宗师下达的清理场地的任务以后就呼啸而去,分散到圣地的各处觅食去了,因为城堡里的大宗师明显要把斋戒期持续下去,那些干巴巴的蔬菜实在不利于这群十五岁的小骑士们健康成长。神父跟着自己从前的长官一路到了竞技场外,一位年轻的学徒骑士已经等在那里了。刚才被哈德拉提到,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回去的西格玛对大司铎敬了个礼,又对那位已经被逐出骑士团的长者点了点头:“大司铎,大宗师说他在城堡里等您。”

“让他继续等吧。”哈德拉没好气地说。他和圣殿骑士团里的很多人是同族,但是比起那些可以混在一般路人之中,只是有长长的耳朵和不太好的脸色的人,他绿得特别显眼,就连他的两个私生子都没有他这么鲜艳。在他生气的时候,他甚至会绿得有点发蓝。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在隆·贝尔克离开圣殿骑士团之前,还没有疤也还没有酗酒成性的圣殿骑士曾经有过一段不时激怒哈德拉,看他会不会蓝到自己的程度而取乐的无聊人生。如今的哈德拉就有点蓝,大概是大宗师说他这次又输给了阿邦,而阿邦却在输给他之前就输给了那个鼻孔长在头顶上的小崽子,这让他非常不愉快。

各个国家的达官贵人们明显是不愿意多等的,或许他们想要第一时间离开这可能被袭击的破地方,迅速回到自己温暖又豪华的小窝里,但是国王们不是傻瓜,谁也不肯冒第一个离开罗罗伊谷,在路上被邪龙的信徒炸成碎片的风险,这帐篷就在拆和不拆之间犹豫不决。小娃娃们因为没有被抓走而忘记了差点被抓走的恐慌,还没有被父母带回营地就惦记着刚刚交到的新朋友和顶球的肥胖海象,一张张小脸拉得长长的。而家长们听了孩子说的故事,都吓得惊慌失措,严肃命令小孩们不要再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在这片盛大的混乱之中,一个野蛮人在圣殿骑士团的医务室里睁开了眼睛。

圣殿骑士团原来使用的是竞技场外的医疗帐篷,用来观察那些在比赛中伤得不轻不重的伤员,他们有的从马上掉下去摔成了脑震荡,有的摔断了自己的胳膊腿,也有一些身上戳着枪头,或者在近战武器对抗中输给了对方,身上多了一两个带血的窟窿或口子的。有两个阿尔基德的侍女在这里帮忙,给那些看起来快要死掉,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伤员灌下臭气扑鼻,如同烂泥一般的异教徒药剂,在这种时候圣殿骑士们往往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在竞技场遭到袭击后,大部分伤员被自己国家的人接了回去,阿尔基德的侍女们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剩下的那一部分没有被亲朋好友接走的伤员,以及圣殿骑士团不幸负伤的弗雷扎特被转移到了圣殿骑士团的城堡里的医务室,到了这时候,库洛克泰因先生才和修凯尔一起从完全清空了的竞技场回到了城堡,在去吃饭之前把抓来的野蛮人俘虏也扔到了医务室,和骂骂咧咧的弗雷扎特作伴。

正如库洛克泰因先生预料的,脸被修凯尔打肿,脑袋上撞了一个大包的野蛮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醒了过来,而且不再迷迷糊糊地认为自己是一只猫,做出去蹭蹭面前出现的任何人的举动。

输了面子也输了里子的弗雷扎特非常想要侮辱修凯尔以安抚自己输了比赛的心情,但是修凯尔没有给他任何面子,扔下了俘虏以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完全无视了清早大宗师作出的关禁闭的判决。弗雷扎特想起昨天摔得鼻青脸肿的修凯尔得到了女巫索雅拉的垂青,迅速地治好了自己的伤,而那两个带着魔药的侍女刻意地忽略了一群呻吟的病人中唯一的一个圣殿骑士,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似乎已经肿成了两个大,至少需要十五天才能完全恢复成之前的帅气模样。在这种时候,旁边脸肿了,脑袋上有一个大包的野蛮人俘虏,就成了他想要首先拿来挖苦的对象。

既然大家都在病房里,那些碍事的盔甲自然都被人卸得一干二净。少年圣殿骑士因为被送进医疗帐篷的时候外表太过凄惨,被从头到尾地剥光了检查,所以如今的他只穿着一件袍子,下面光着的屁股嗖嗖地发凉。抓野蛮人俘虏来的两名骑士说明了这个俘虏只是脑袋撞在了修凯尔的胸甲背面,所以野蛮人保留了自己穿在盔甲里的衣服和身上的一些难以被取下的饰品,留下了最后一丝尊严。总的来说,按照医务室里的人的心情,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受伤骑士,在能够动弹的时候,就应该迅速回到他的营地里去,但是一个被强行抓来的俘虏到底要被如何对待,还要看大宗师和野蛮人的国王有没有什么交换俘虏的约定。但是既然如今两边没有正式交战,也就没有把俘虏用铁链拴在病床上。

在弗雷扎特顶着两个大的头爬下床,想要去揪那个野蛮人的长耳朵取乐的时候,野蛮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对弗雷扎特来说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如今这个野蛮人明显不再认为自己是一只猫,没有朝着接近自己的外来人士鼻子上狠狠地咬一口,也没有试图去舔舔对方。但是一个在陌生环境里醒来,脸被人打肿,脑袋上有一个大包的野蛮人明显被对面的这张肿脸吓到了。普通人受到惊吓的反应通常是尖叫,而野蛮人,如名所示,非常野蛮,他对着弗雷扎特已经很肿还擦破了的脸,用尽全力地揍了一拳。要不是他刚刚苏醒,拳头还不是那么有力,弗雷扎特就要失去他圣殿骑士团先锋官的名号,变成镶在医务室墙上的装饰品了。

因为那一拳没有对弗雷扎特的肿脸造成任何可见的伤害,弗雷扎特就尖酸刻薄地说了起来:“怎么了,早上没吃饭吗?要不要我找个人喂你一点卷心菜糊糊?什么?太寒酸了?这可真是对不起了,我们这里在斋戒,只有这种饭吃。”

野蛮人依旧一言不发,他明显能够听懂弗雷扎特的话,毕竟他们多少算是同族的人,而被野蛮人侮辱性地刺下奴隶面纹的人在圣殿骑士团里面也不算特别少见,他们都在俘虏交换中被换了回来,也没有遭受太严厉的责罚。如此一来,一个成为野蛮人的勇士的奴隶就很少见了,毕竟野蛮人的其他勇士都正大光明地露着脸,也没有一个是奴隶。

见面前的人一言不发地瞪着自己,弗雷扎特立刻觉得自己不但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还能用语言战胜面前的敌人。至于把他从马上扔下来摔得半死的修凯尔,他也已经记下了这笔小小的仇,只要他们还是同僚,来日就有的是报仇的时间。

野蛮人上下打量了弗雷扎特一番,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病人长袍,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揶揄的表情,他举起手来,对弗雷扎特做了个不雅的手势,随即轻捷地翻下了床,就像他肿起来的脸和头上的包没有任何大碍一样,在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什么,被其中的侮辱含义气得半死的弗雷扎特大吵大闹起来之前,就无视了自己的俘虏身份,飞快地赤脚离开了医务室。

第一个发现俘虏逃走了的,是勇敢的小骑士希姆。在比赛中不但成功地随着哈德拉的小队撞翻了不少对手,还使用匿名骑士作为武器击败了修凯尔的见习骑士,因为受到了大司铎哈德拉的夸奖,开心得好像剃光了的脑门上要瞬间长出一尺长的头发似的。他和弗雷扎特的关系不能算好也不算特别不好,所以在回到城堡以后好心地去看望了一下自己的老哥,这时候弗雷扎特正被逃走的俘虏气得乱跳,在病房里大吵大闹。病房里剩下的都是还没有遭到己方认领的可怜伤员,因为有一部分就是被弗雷扎特和希姆打伤的,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在看热闹的样子。

希姆听说被修凯尔扔下的匿名骑士逃走了,立刻兴高采烈摩拳擦掌地追了出去。他曾在赛场上成功地抓住了这个别人都没法抓住的对手,让他的自信心膨胀到了原来的两三个大,如果他是个气球的话,这自信心都可以带着他飞到半空了,现在它就带着他穿过一条最适合逃走的小道和一条看起来基本没有人用过的回廊,那个俘虏走上了一条死路,正站在那面彩色玻璃窗边,望着玻璃上的神像发呆,像是在考虑要不要一拳打碎它,以完美地证明自己的野蛮人身份。

然后匿名的骑士似乎也听见了希姆的接近,他长长的耳朵动了动,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希姆。因为他的脸肿了起来,目露凶光盯着希姆的样子当然是可笑多于可怕。见习骑士捏了捏拳头,他完好无损精力充沛,还穿着叮叮当当的盔甲,现在的他认为面前这个肿脸的野蛮人不管是打人还是耐打方面,肯定都远远不如自己。

然而下一秒钟,在小骑士发觉面前的这个野蛮人朝自己扑过来之前,自己的世界就不知道怎么倒了过来。他负隅顽抗地发出准备战斗的咆哮声,抓住了那双抓住他的手,在半空中努力地扭转身体,想要以牙还牙,把这个想要把自己摔倒的野蛮人再次狠狠地摔在地上,来一个两连胜。

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一个野蛮人也不会在一个见习骑士手下吃两次亏。那个野蛮人借着希姆想要摔倒他的力道,轻飘飘地,像个鬼魂一样地再次悬空,弄得就像他们两个在这条甚至没有人想到打扫一下的回廊里耍杂技一样,反复地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终一只脚踩上了见习骑士的背,他的手被人粗暴地扯到了身后,随着一声闷响,少年骑士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左边的肩关节明显地被这个暴躁的野蛮人拽得脱臼了,这证明肩甲在徒手格斗的时候除了限制自己的动作,没法起到任何防护作用。

“比赛结束了你还打人,你不要脸。”被按在地上的时候,见习骑士希姆努力地想要挣脱野蛮人的双手,他的挣扎让他的脸上都沾满了地上的土。十五岁的小骑士除了经常被修凯尔从身上踩过以外,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气得眼泪在眼睛里转圈圈,“快放开我,要不然……”他想了想威胁的话,但是以目前他的状态,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面前对手,让他顺利放走自己的。在这时候,那个野蛮人终于说话了。

野蛮人的脸肿了,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明显因为脸疼,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你们的大宗师在哪里?”

“你昨天不是才在我们的城堡里乱跑了一下午,还要问我?”见习骑士含着眼泪气急败坏地说,而野蛮人只是用了用力,把他的脸按到了地上。要不是小骑士还是很要面子的,就要哇地一声哭起来了。身为比武大赛混战冠军小队的成员,在比赛结束后被手下败将引诱到无人角落如此折辱,事后就算和别人说起来也会是非常丢脸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可以保护自己的铠甲变成了把自己固定在地上的牢笼,受伤的手臂疼得他眼冒金星,“我不知道!”他带着哭腔喊,“你也太野蛮了,比赛都结束了还随便打人!”

“你们以签订和平协议的名义邀请我们前来,在世人面前试图刺杀巴兰国王。”野蛮人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卑鄙的懦夫,谁都不该相信你们。”

小骑士希姆更想哭了,就算这真的是一场阴谋,可他既没有策划也没有参与,追赶俘虏只是因为好玩,结果遭到痛打和辱骂的却是自己。他百口莫辩地亲吻着满是尘埃的地板,索雅拉的黑猫发现从他这里是没法问出什么了,就扛起了胡乱挣扎的小骑士,用小骑士的光头砸破了那面花纹大玻璃窗,然后把他从窗户扔了出去。可怜的希姆像一堆破烂一样叮当作响着飞出了窗子,击穿了马厩顶棚,摔到了马槽里,让几个正在喂马的侍从吓得尖叫起来。

希姆的运气算是好的。他虽然一条胳膊被那个野蛮人拧得脱了臼,又被扔出了城堡砸穿了马棚,但是他没有从塔楼顶端被扔下来,马厩的顶棚也为了保暖铺了厚厚的稻草。这么算下来,除了他的光头被用来撞破大玻璃窗,划得血流满面以外,竟然没有多受什么别的伤。满脸血的小骑士掉在马槽里,两三匹马凑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打了打响鼻表达自己的不悦,而他的盔甲也被冲击砸得凹了下去,需要三个侍从才能把他从里面撬出来。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他竟然没有去指认把自己从城堡二楼扔出来的那个野蛮人俘虏,导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因为在比武大会中跟着自己的小队击败了很多国家的成年骑士而太过兴奋,导致在一条长期没人打扫的过道里撒欢时不慎在灰尘上滑倒,撞破玻璃窗摔了出来。

而圣殿骑士团的城堡中的那个野蛮人迅速地离开了他恃强凌弱地殴打一名还未成年的学徒骑士的地点,继续在城堡中搜寻大宗师的踪迹。吃过午饭,心有余悸但是已经缓了过来的圣殿骑士们在这时候除了被派出去巡逻圣地,试图找到引起骚乱的敌人的那一小部分以外,大多聚集在会堂里。就算性格最古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修凯尔,都忍不住偷偷和库洛克泰因先生讨论比武场里的爆炸,以及似乎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把所有的孩子都事先放逐到了场外的大宗师和带着一名变形的野蛮人的古怪朝圣者。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首领们总是在事先有所准备,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遭到的惊吓总要有个人来负责。两人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事该由谁来负责。直到库洛克泰因先生想起了修凯尔抓来的俘虏,两人想象了弗雷扎特和这个俘虏争吵的样子,这一天的坏心情才真的全部烟消云散了。

“我早上一直在想,”修凯尔绷着脸说,“如果索雅拉的那只黑猫胆敢在我的头上留下一根屁股毛,我都会在比武场宰了他。”

“不要告诉我,你打肿他的脸只是为了泄愤,我的朋友。”库洛克泰因先生说。

如果他们是两个普通的骑士,或者他们在远离大宗师的自己的地盘,可能手边上就放着大杯的麦酒了,可惜他们是圣殿骑士团的重要成员,不得不在大宗师的眼皮底下保持虔诚,千百双眼睛盯着他们任何可能背节的地方。于是现在他们手头的就只有非常健康的蔬菜汁,也就是片刻之前弗雷扎特拿来揶揄被俘虏的受害者的,淡而无味的饮料。库洛克泰因先生拿蔬菜汁和修凯尔碰了杯,赞赏了年轻骑士的英勇表现,大宗师没有再提他关禁闭的事情,可见大宗师也是对修凯尔的表现赞赏有加的。当然修凯尔一直都是大宗师的小宝贝,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清晨的关禁闭警告只是一个为了让他可爱的小宝贝不用参加分组抽签,想打谁就能打谁的幌子。

“也有一点是为了泄愤。”修凯尔诚实地对他的朋友说,“他的脸的手感可比他的拳头好得多,不过比不上他变成猫的时候的手感。”

两人再次举杯对病房里的弗雷扎特和不知名的野蛮人表示哀悼之后,像异教徒喝酒一样滋滋作响地喝掉了杯子里的蔬菜汁。

这时候,在城堡里搜索完许多空荡荡的房间,脑袋里被迫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知识的野蛮人,终于找到了他的目的地。

比赛被迫结束以后,大宗师没有和诸多王公贵族作过多无用的应酬,在确定了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之后,就回到了他新建的城堡里的祈祷室。一脚踢开大门闯进祈祷室的野蛮人看到的,当然是一个跪在神像面前的背影。依旧身披长袍,头戴兜帽,将自己的面容藏在影子里的大宗师就算听到了门被踢开的沉重声响,也没有转过头来,面对这个气势汹汹的来访者。

“你回去吧。”大宗师说,“你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回到你的主人身边去吧,奴隶。”

“你试图谋害我的国王和女王。”咬牙切齿的野蛮人从牙缝里说,他的声音非常可怕,就像其中酝酿着一场风暴,“我当然要走,但那将是在你变成尸体之后。”

听到这样恶狠狠的杀人宣言,素来沉默寡言,没有表情的大宗师反而笑出了声。他从祈祷桌前起身,转过身子面对着嘴上发表了宣言,而不是从他的身后将一把匕首刺进心脏的肿脸野蛮人,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他:“你应该知道,你将会欠隆·贝尔克一个情。”

野蛮人没有来得及问隆·贝尔克到底是谁,大宗师已经从祈祷桌边的武器架上提起一柄长枪,随手扔给了他,自己提起了一把不长不短的剑。“用你擅长的武器吧,小子,免得你输得不情不愿,还找借口嘴硬。”他用冷淡的口气说。

在狭窄的室内,自己擅长的武器并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武器。然而野蛮人既然放出了宣言,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面对圣殿骑士团的大宗师,毫不畏惧地摆好架势,待大宗师不急不慢地摆出守姿,才发出战吼,手中长枪一□□出。

换做是别的什么人,即使是修凯尔,在这样步战,以剑对枪,还守而不攻的条件下,这一下都足以让他被这个野蛮人的长枪精确地穿透心脏刺个对穿。这个野蛮人在比武大会中以匿名骑士的身份登场,就算修凯尔没有泄露他的真实身份,第二天他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主动摘下头盔,也已经让全场的所有人,如果还有空观望场内的细节的话,知道了匿名的骑士是野蛮人的奴隶。如果他们再有一点想象力的话,当然就能联想到第一天这个奴隶无情地挑衅和羞辱圣殿骑士团的优秀骑士,差点成为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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