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廉对母亲的反应并未感到伤心,更像是一种释怀。
“母亲在此地盘桓已久,还是早些放下执念,离开这里吧。”康正廉温声劝说着。
老太太却还在强调,“儿啊,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啊。”
康正廉温和一笑,“儿子明白,所以并未觉得如今有何不好。”
康正廉说完,看向了商行简,“还请前辈相助。”
地缚灵若是想要离开被困住的地方,除了自身放下执念,还需要他人施法破除阵法。
“就这么放过她?”程脉不赞同,除了生前造孽,她死后不一样害了那么多人。
“你可想好了?”商行简反问康正廉。
“母子一世,恩怨皆消,便如此吧。”康正廉回道。
“康刘氏,你要继续留在此处,还是要离开?”商行简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太太,像是在例行质询。
“如若这次留下,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了,往后余生,漫无边际的留在这里。”
程脉就算是不爽,只能瞪了商行简一眼,这种老太婆难道不应该直接下十八层地狱吗?
“我走,我要走。”似乎担心商行简会后悔,老太太言语间都带着急切。
程脉嗤笑了一声。
康正廉撩起长衫下跪,正经的三叩首,拜别母亲。
“一拜母亲生养之恩。”
“二拜母亲周全之义。”
“三拜,”康正廉停顿片刻,叩首在地上,“三拜母子情断,再无恩怨。”
“儿,儿啊。”老太太听着儿子的话,挤出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正欲将人扶起来,却已经被商行简送走了。
康正廉微微闭眼,始终叩跪在地上。
“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那她这些年杀的人怎么算?”程脉等人走了才问商行简,“她生前打着为自己儿子好的名义把自己儿子害的那么惨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她死后的那些人命呢?”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商行简会做的事情。
商行简施法之后用程脉肩头的衣服擦了手,“我只说送她离开这里,离开之后阎王要怎么和她算这笔账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将手擦干净,商行简伸了一把懒腰,“事情解决了吗?可以回去睡觉了。”
程脉看着商行简离开,又看向了此刻才缓缓起身的康正廉,“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康正廉细心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即使上面并未沾上泥土,却始终有着读书人的优雅。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前后更叹息,浮荣何足珍。”
程脉:“……”果然是个考状元的人,但是这开口就李白也是没有必要。
“康状元既然看得透,那就预祝康状元魂兮归兮,尽是故乡。”程脉微微颔首,追上商行简离开了这里。
到了外面,工地的黑气已经彻底消散了。
商行简在车上等她,程脉上车之后才让司机开车。
“这位康状元也知道他母亲不会那么简单就投胎转世?”程脉想到康状元刚刚的反应,并未对商行简的那句话有任何的异议。
“能考上状元的人脑子都不会太差。”
程脉听他冷嘲热讽,“我对你们的规则又不是全部知道,再说了,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依法执行的?”
“说的有道理,改天让你死一死。”
程脉:“……”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再理会商行简,程脉联系了朱彪,告诉他工地的事情解决了,让他随时可以开工,就是记得把尾款打给他们。
朱彪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听得程脉想挂电话。
“等等,程董,我这里还有生意,想问问你们收不收?”朱彪好像是猜到了程脉要挂她电话,紧急叫停。
程脉看了看闭目眼神养神的商行简,“你先说。”
“A市沈家你知道吗?”朱彪神秘兮兮的问道。
沈家?
程脉靠在椅背上,目光一直落在商行简的身上,“沈渊白?”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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