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面朝大街,背后坐落着一处宅院。厅房花园齐全,错落小楼,芭蕉阔大的叶子重重叠叠,遮天蔽日,宛如一座翡翠森林。
何掌柜带着容溪穿过浓荫,边上楼梯边道,“这就是我们老板的书房。”
护卫人选敲定后,容溪一大早赶到绿台。何掌柜带他去拜见老板。据说老板姓姚,性情温和,对待底下人宽仁为怀。何掌柜叮嘱他不必太拘谨,伸手敲门,“老板,容溪来了。”
里头静了一会儿,传出女声,“进来。”
书房内布局开阔,陈设典雅。以山水屏风隔断做两间。
外间会客,置黄花梨木椅,墙上挂着几幅花鸟画。侧立博古架,上头陈列各色古玩玉雕。里间装潢更加精致小巧,立着一面墙的高大书柜,窗下置书案,檀木架悬挂毛笔林,两方古砚,镇纸压着雪浪似的纸片。风吹得纸片猎猎翻飞。
观音瓶中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水仙花。姚烛坐在花瓶后头,手持古卷。身着青茶色衣裳,袖口半挽,白净腕骨上戴着只乳清水晶玉镯。
容溪嗅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冷香。
姚烛在书桌前抬起头,目光透过水仙花,望向容溪。
何掌柜道:“想着您事忙,先带他来见见。”
他给容溪递了个眼神,“这是我们姚老板。”
容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姚烛。
何掌柜咳嗽提醒他,容溪回过神,垂下了目光,道:“老板好。”
姚烛放下手中书卷,道:“老何,你先下去。”
何掌柜道:“是。”他转身离去,并关上了房门,留二人独处。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气氛微妙。
姚烛为容溪倒了杯茶,道:“坐。”
容溪道:“不用了。”
自尊心挺强。姚烛踱着步子与他擦肩而过,走到窗下。挽袖拾起长勺,为花盆里奄奄一息的茉莉浇水。“既然说我不是好人,何必来做我的护卫。”
容溪找活干,发现绿台真招护卫,月钱给的很高。脑子一抽风,报了名。上台前何掌柜忽然告知他不招小白脸,激得他恼羞成怒,非得试试看。结果不出意外,选上了。
姚烛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容溪受了奚落,脸上讪讪的,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只想卖力气挣钱。”
“可做我的护卫,不仅要卖力气,还要卖命。你想好了吗?”
“我出海工钱是一两。我的命不值钱。”
“那船老大竟这般黑心。”姚烛浇完花,哂笑一声。
海云镇这个穷地方,工钱普遍低,容溪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倒是绿台拿出这么多银子招护卫显得反常。他来时注意到酒馆生意冷淡,客人稀少,不知怎么摊平这一堆花销。她书房的摆件样样瞧着价值不菲,茶也是上好的毛尖。
容溪心里对她的疑惑有增无减。
姚烛道:“好好干活,我不会亏待你的。”
姚烛道:“下去吧,今天没事。”
容溪转身离去。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想起什么,回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姚烛道:“姚烛就是我的真名。”
容溪道:“我想知道是哪两个字。”
姚烛道:“女字旁的姚,烛火的烛。”
姚烛两个字,似乎带着点火星子,迸到他心里,烫穿了,将他浑身皮毛燎透。
容溪脚步匆匆离去,像是落荒而逃。生怕再迟一步背影就会暴露出异样。他跑到楼下,背靠芭蕉树,呼吸比往常稍微急促些。怎么会这么巧……
于他而言,在海上碰到的女子是个过客。
而姚烛这个名字,意义重大。
回想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父亲在他面前提起姚烛的次数似乎比母亲还多些。
“如果姚烛还在就好了。”父亲常常这样感慨。
容溪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在父亲口中有个频繁提起的存在。那人叫姚烛,曾是他们家的中流砥柱。她喜欢吃辣,会炼丹炼铁盖房子,为上千人锻造过武器。父亲蒋她描述得那样强大,无所不能。可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兜兜转转,容溪长大了,挨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她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绿台的姚老板,和父亲记忆里的传说人物,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容溪仰头望天,心也跳得很快。
“容溪。”何掌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容溪回过头,压下纷乱心绪。何掌柜朝他走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容溪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说今天没事。”
何掌柜道:“那正好,我带你去库房领些东西,顺便看看住的地方。”
容溪道:“好,有劳。”
往事有待查证,他已经进入绿台,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必操之过急。慢慢来,总会查清楚的。
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
“我可不跟他一间。”
“他上来就得罪了木橙姐,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是啊,掌柜的,你千万别把他分到我这。”
“……”走廊中,窃窃私语声不断。房间里探出一排韭菜茬儿似的脑袋。待何掌柜和容溪靠近。那些脑袋一溜烟缩回去。砰的一声,门也关上了。
没人愿意跟容溪住,来找掌柜的说情。掌柜的经不得这帮猴崽子软磨硬泡。
正好,杂物间还能腾出来一间。
“到了,就是这儿。”何掌柜掏出别在腰间的大串钥匙。
容溪端着一个木盆。他刚从库房领完东西,盆里堆着刚领用的毛巾皂荚茶壶等物。
走廊偶尔经过一两个人,都是绿台酒馆的伙计们。他们嘴上问候“何叔好”,目光不经意掠过何叔身后的容溪。都知道这位狠人跟木橙打了个平手。
“你以后就住这儿。”何掌柜边摘下铜锁,边推门,“好久没人住了,得收拾收拾。不过地方宽敞,你一个人住倒清净。”门被什么东西堵住,第一下没推开。
容溪放下盆,用肩膀顶着,一撞。
门后传来柜子倒地的声响,稀里哗啦的,摔在地上。
这件屋子闲置已久,堆满杂物。地方倒还算宽敞明亮,通风良好。窗户竟然是朝阳的。下摆着一盆濒死的垂丝茉莉。何掌柜道:“那是老板养死的,不要了。你喜欢可以留着。”
何掌柜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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