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雨苦苦思索着,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又想起许长春的那句话来:“只要方锐没结婚,你就有机会追到手……”这让他精神为之一振:是啊,只要方锐没有结婚,只要自己不放弃努力,就会有成功的可能。想到这,夏侯雨刚才那失望的情绪一扫而光。他将手中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转身向门外走去。
繁忙的棉花播种结束后,季节又周而复始地进入作物田间管理阶段。
李春华的丈夫喻金生外出上学后,地里的农活和家里带孩子的事情全由她一个人干了。这会儿地里农活忙,她只好将孩子带到地头。地里蚊子多,咬得孩子大哭不止,她不得不干一会儿活,又上来哄一会儿孩子。特别让她烦忧的是,刚满一岁的小成成走路还不稳,知道妈妈哄他一会儿又要离开他,所以待李春华刚把他哄好要放在地头的一个大柳条筐子里时,小家伙又大声哭起来。李春华急了,照着孩子的小屁股就是两巴掌,孩子哭得更凶了,李春华的眼泪也扑簌簌地往下落。
刘兰兰刚好开着中耕机车往三分场农机房去,这一幕让她远远就看到了。她把机车开到李春华的地头后停下来,抱起小成成晃了晃问:“春华姐,你怎么能将小成成带到地里来了?为什么不送到托儿所去?”
“杨琴琴说成成太小,不接收。她说三岁以上的孩子才能送到托儿所。我都不知找过多少次了,人家就是不接收。”
刘兰兰点点头:“春华姐,场里在职工大会上确实是这样规定的。我跟杨琴琴说说去,看看能不能让她把小成成接收下来。把小娃娃带到地里是不行的,也是很危险的。再说了,场里也不允许将小娃娃带到地里来。”
李春华一听,赶忙给刘兰兰掬了一躬:“谢谢你,兰兰。”
“春华姐,快别谢,这事儿我还不一定能办成呢!”
刘兰兰说完,将小成成交给李春华后,又蹬上拖拉机驾驶室,将机车开到农机房后,直接来到三分场的托儿所,看见保育员杨琴琴正带着孩子们在做游戏,便径直走过去。孩子们见到来了一个女同志,都齐声喊:“阿姨好。”
“小朋友们好。”刘兰兰摸了摸一个胖乎乎孩子的大脑袋说:“阿姨有事要跟老师说,你们自己先去玩一会儿好吗?”
“好……”孩子们齐声回答,然后跑到一边玩去了。
“兰兰,你怎么有时间跑到我这儿来了?最近忙吗?”杨琴琴问。
“还可以。这一遍的中耕基本上就要结束了,可以短暂休整一下,将机车保养好后,再准备下一次的打叶面肥和中耕追肥工作。”刘兰兰说。
“那你暂时可以缓一口气了,不像我们,天天守在这里,连到街上买点好吃的东西都没时间去!”
“琴琴姐,想买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去给你买,可有一样,买回来了要带我吃哦!”刘兰兰开玩笑地说。
“你帮我去买,我就是不带你吃,你偷着吃了我还能把你咋得了?再饿也饿不了厨师嘛!”杨琴琴也笑着说。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刘兰兰这才一本正经地说:“琴琴姐,我今天来还真有事请你帮忙呢!”
“哟,兰兰,我能帮你什么忙?我天天在托儿所里上班,说白了是带孩子的,是个孩子头,你又……”她本想说你又没孩子,但觉得这样说话太粗鲁了,毕竟,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嘛,就把想要说的话赶紧刹住了。
刘兰兰明白杨琴琴的意思,连忙笑了笑说:“琴琴姐,是这样,刚才我从地里回来,看见春华姐了,她把小成成带在地里去了。地里蚊子多,成成一直在哭闹着,挺可怜的。所以我想求你们……”
杨琴琴立即明白刘兰兰所说请她帮忙的意思了,赶忙打断她的话:“兰兰,不是我不愿意接收她的娃娃,她也找过我和蔡大姐好几次了,我也知道她们家确实有难处,可托儿所里就我和蔡大姐两个人,根本没时间单独照管她的孩子。干这份工作,真是让人操心,一不留神,孩子要是磕着碰着了,或是相互之间打闹,抓破了点皮,家长们都不愿意,大吵大闹的找到托儿所,闫书记为这些事情已经批评过我和蔡大姐好几次了。现在好多家庭都是一个娃娃,都金贵得很哩!娃娃们若有个闪失,我不干了事小,责任也担当不起啊!”
“琴琴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琴琴姐,春华姐成天把孩子带到地里确实不是办法。农场里的活你是知道的,从年初忙到年尾,春华姐也没时间专门在家里带孩子。你想想看,喻医生又不在家,春华姐一边带孩子一边干地里的活,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孩子在地里哭闹,春华姐一个人同时干两件活,孩子没带好,地里活也没干好。将人心比自心,如果是你家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想会是怎样呢?”
“兰兰,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那孩子实在太小了,光照顾那一个孩子就得一个人的大半个功夫。再说了,场里也有规定,三岁以上的孩子才能送到托儿所的。”
“这样吧,琴琴姐,看在我的脸面上,你把这事当成我的事情来办,先将小成成接收下来。我一有时间,也来帮你照看一下,场里那边,我跟闫书记说说去,你看行吗?”
刘兰兰的这句话让
杨琴琴再也不好意思推辞了:“那好吧,兰兰。不过,你得去跟蔡秀荣说一下,她这会儿正在厨房里给娃娃们做饭哩。她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可就没办法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一个人还真做不了主呢,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上班,不能因为我擅自收留一个刚满一岁的娃娃影响了两人的关系了。”
听到杨琴琴要自己到蔡秀荣那里说说去,刘兰兰迟疑了一下。
原来,几年前,蔡秀荣在承包棉花地时,曾因为机车作业问题和刘兰兰发生过争执。那一次,刘兰兰中耕到蔡秀荣的地号时,她不在地里,为了不影响中耕进度,刘兰兰只好跳过她的地号,先给其他承包户中耕。蔡秀荣来到地里后,看到刘兰兰跳过了自己的地号,当即就与她争起来。尽管刘兰兰再三道歉,并说明不能停下机车等着她,就算是停下机车等着她,其他承包户也不愿意。再说了,停下机车等待承包户,场里也是绝对不允许的。可蔡秀荣仍然大吵大闹的,说刘兰兰欺负她一个寡妇人家。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蔡秀荣对这件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刘兰兰好几次见到她与她打招呼,她都爱理不理的。所以,当杨琴琴要她去向蔡秀荣说说时,她还是有些为难。
一想到小成成在地里大哭不止的情景,一想到李春华在地里愁眉不展的面容,刘兰兰再也顾不上蔡秀荣理不理会自己了,直接来到托儿所的伙房里。
按照规定,托儿所的娃娃中午饭是要在所里吃的。因为中午的时间比较紧,家长没时间给孩子做饭,所以五一农场各农业单位的托儿所都要做午饭给娃娃们吃,家长只需交一点点费用就可以了,剩余的费用由单位补贴。
蔡秀荣正在伙房里忙乎着,看见刘兰兰进来了,仍然低着头在切菜。
刘兰兰知道她还在为过去的事情计较着,笑着说:“蔡大姐,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做这么一点菜,还不够我一个人吃呢!”
“娃娃们小,吃不了那么多!一样菜只能做这么多,做多了娃娃们吃不完,天又这么热,剩下了再也不能吃了,倒了又太可惜。”蔡秀荣一边继续切菜,一边不温不燥、不冷不热地说。
“呵呵,蔡大姐对孩子们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了。”
“干了这份工作,换了谁都一样。”蔡秀荣仍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切了两刀菜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切菜后抬头看了刘兰兰一眼:“你怎么今天有时间跑到这里来了?”
“哎,我说蔡大姐,我今天来找你还真有事求你呢!”
“你有什么事求我?我能帮你什么忙?我是一个带娃娃的,你……”她本想和杨琴琴说的一样:“你又没有娃娃……”但又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刘兰兰又把对杨琴琴说的话向她说了一遍。
蔡秀荣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给娃娃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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