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涛和方锐一抬头,看见一辆绿色吉普车急速地驶过来,两人都以为是场领导来了,就向路边靠了靠,只见绿色吉普车径直开到他们跟前停下来。夏侯雨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来说:“方锐,你回家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听说你是骑自行车回来的,赶忙向陈主任说了一下,就赶过来接你了!”
方锐不冷不热地说:“骑自行车回来不是一样能回来吗?我过去到场部还不都是骑自行车?你赶紧回去吧,我待一会儿再骑自行车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陈主任会批评我的,场领导要是知道了,也会批评我的。你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坐车子回去吧!”夏侯雨说完,看了看钟海涛。
“我又不是场领导,骑自行车回去陈主任怎么会批评你?再说了,我又不是向你要车用你不答应会受到领导批评的。”方锐仍然不冷不热地说。
“让我送你回家和接你回到场机关是办公室安排的,也可以是说办公室交给我的任务,你总不能让我这样回去跟陈主任说吧?再说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如果你就是这一次用车也就算了,如果今后有事要及时往家里赶的话,大冷天的,你再向办公室说用车,那不就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吗?”
方锐听了,觉得夏侯雨的话也有些道理,便看了看钟海涛说:“海涛,我还是坐车回去吧!待忙过了这阵子,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好吗?”
钟海涛点点头。
钟海涛随方锐来到她家,方锐转身走进房子里,拿出几件衣服后,向父母亲说了一句“爸、妈,我走了。”然后又走到钟海涛身边,深情地看了钟海涛一眼说:“海涛,我走了,等到春节放假就好了,等着我吧,海涛!”
看见方锐坐上吉普车走了,钟海涛又来到三分场办公室,见闫俊辉正在整理着资料,赶忙过来一起整理。看见钟海涛回来了,闫俊辉问:“海涛,方锐走啦?听见汽车喇叭声,我从窗口上看到是夏侯雨开的车子过来了,没看到有场领导下车,猜想可能是来接方锐了!”闫俊辉说完,又开玩笑地说:“海涛,你可要盯紧点,别让小夏把你的爱人给抢走了哦!”
虽然闫俊辉是在开玩笑,但这话让钟海涛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海涛,当务之急是把精神文明创建活动的汇报材料写出来,以备年底场里进行精神文明大检查时作汇报使用。你刚接手文教工作,对许多情况不是很了解。这样吧,我把一年来我们三分场做的主要工作罗列一下,你再根据我罗列的材料去写。你没写过汇报材料也不要紧,我把前两年方锐写的汇报材料拿出来,你看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写了。噢对啦!举办文艺晚会和文化节的事我就不再罗列了,你对这项活动是最清楚的,成功地举办了几场文艺晚会和场党委在我们三分场举办文化节的事,可以说是我们三分场今年精神文明创建工作的重点和亮点,一定要重点写。”闫俊辉说。
“闫书记,那,大约需要多少字呢?”钟海涛问。
“海涛,写上三千多字就行了。写得太长了,汇报的时候,也没人愿意听。”闫俊辉说完,就开始罗列材料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新一轮的承包工作也开始了。三分场党支部召开班组长会议,商量各班组各地号定人定上交产量指标等相关事项。
其实,班组定人只不过是一项走过程的工作,绝大多数班组成员是比较团结的,也不需要重新组合人员的,但蒋素英却在会上高声说:“我们班组将官洪调整出去就行了,其他人员不动,他干活实在不球行。”
刘天明听了,赶紧说:“刘班长,你不要官洪怎么行呢?他虽然没多少力气,可干活很老实,别人星期天都去逛巴扎(集市)了,他却在地里干活,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把这样的人放在你们班组里,总比把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放在你们班组里强多了吧?”
“那也不行,他干集体活不行我就不说了,平时天天在地里,也没见他干出个什么名堂来,年底的棉花产量也就那么高,光在地里磨蹭有啥用?何况没啥力气,每次干集体活,他都跟不上趟,我不说什么,班组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服气呢!”
“你怎么知道你们班组其他人心里不服气呢?嘿嘿,你肯定学过心理学了!”另一个班组长李大勇说。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多啥子嘴嘛,你要是看他官洪干活行的话,你就把他要过去嘛!”蒋素英气恼地说。
“我们班组要是有人愿意走的话,我就把他要过来!”李大勇笑着说。
“蒋班长,你们班里有个小秀才,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年初在场里春耕春播誓师动员大会上宣读的决心书,就是他写的呢!你在大会上表决心引起了轰动,参加会议的人都在使劲地为你鼓掌,你怎么就忘了呢?再说了,官洪并没影响到你们班组的荣誉嘛,年底你们班组不也评上先进班组了吗?我觉得李大勇说得对,你怎么知道班组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服气呢?”闫俊辉说。
“我承认他帮我的决心书写得好,可写得好,念得结结巴巴的,也没用。凭我知道,去年沈旭光在春耕春播誓师动员大
会上宣读的决心书也是他写的,就没能引起轰动。”蒋素英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她的这话句把另一个地号的班组长沈旭光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客气地回敬起来:“我知道就你行。我找过闫书记、刘场长好几次了,不想担任班长了,你还提我干吗?”
“对不起,对不起,旭光,我不是故意说你的……”
“争论个球,你们班组就多了一个官洪不成?叫我看,他哪个班组也不去,就放在你们班组里!”刘天明一着急,又说起粗话来了。
听了刘天明的话,蒋素英立即说:“可以可以,刘场长,你硬要把官洪往我们班里塞,我不当这个地号的班组长总该可以了吧?”
担任过多年班组长的老职工李山水看到蒋素英谁的账都不买,连要挟的话也说出来了,不满地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朝蒋素英看了看,张了张嘴巴,但把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蒋素英不要官洪在她们班组的消息已经很快传到官洪耳朵里了,他感到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赶紧跑回房子里,把房门紧紧关住,想想自己连承包一份棉花地也没人愿意要,伤心地坐在小书桌旁边,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
官洪正在伤心不知今后的路该怎样走,突然听到“大嗓门”朱久珍在外面大声说:“李山水这个老傻b,别人不要的人,他散会后居然跑到办公室里去找刘场长,说把官洪放在他们班组里。他们班里的那份地,多少人想要他都不松口,居然让官洪捡了个皮芽子。这个老傻b尽干傻子们才干的事情。你们想想看,他和刘场长是什么关系呀!嘿,那可是铁哥们的关系,他向刘场长要人,刘场长还能不给他吗?莫说向他刘场长要个人到他们班组里去包一份地,就是他向刘场长要一份轻松的后勤工作干干,他刘场长也不会说出个‘不’字来。”
旁边一位年龄较大、说话有些口吃,名叫骆孟达的职工擦了擦那双长期遭受风沙吹打的经常发红的眼睛后,接口问:“那,蒋素英不要官洪了,谁、谁到她的班组里去、去了呢?”
“听说她把李春华要过去了。”
“李、李春华的丈夫是、是医院的外、外科医生,这下她、她生病了可以找个关系铁、铁的人给她、她看病了。”
“你这老家伙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人家李春华干活本来就不错嘛……”
“不是我说话难、难听,这不是秃子头上的、的虱子——明摆着嘛?有的人干、干活也不错,她怎么不、不要到他们班组里去呢?
朱久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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