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妍理智归位时,已经走出小区大门。
气冲上脑,走得急,连包都没带,只拿了手机。
想到刚才的吵架,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她是泪失禁体质,一激动就语无伦次,所以每次吵架都会落入下风,只能动用武力。
刚才也是一样,她说不过,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杂志往季青泽身上招呼,他一把夺走,啪地扔到地上。
冲她吼:“你有完没完?”
夏妍喘着粗气,声音比他更大:“没完!”
她再次离家出走。
没有别的地方去,只能找周雯,季青泽深知这一点,所以每次她摔门走他都不理。
站在萧瑟的街头,夏妍越想越气,房租她也交了,凭什么每次吵架他都独享清净,一个人在家快乐的打游戏。
她气不过,打算回去。
手机却振铃。
是陆屿。
她吸了吸鼻子,故作无事地接起,对面直说:“下班了吗?”
“下班了,什么事?”
“吃饭了吗?”
“吃过了。”她撒谎。
陆屿笑了,“吃过也没事儿,螃蟹不占地方,我蒸了不少,过来吃点吧。”
他的邀请自然随意,有种记忆深处家的味道,每个字都化成蟹黄味的手指,拽着她的胳膊游说她过去。
夏妍抬头,真正的家近在咫尺。
那里却充斥着误解和争吵。
她不想回去。
没有犹豫,脚尖调转方向,她说:“好,我马上过去!”
这边离公交站有段距离,她招手拦出租,没到目的地就下了车,路边有家连锁水果超市,她走进去。
货架阶梯状,天南地北的水果全都汇聚在这里,品类齐全。夏妍扯了个购物袋,在进口贵价区挑了两小串青提。
秤上显示108元。
她看到价格,眼皮一跳,退回到门口,挑了几个大的富士苹果,上称不到30块,回手又添了两个。
夏妍到的时候,灶火刚关,空气弥漫着浓郁的香味,她深吸一口气,极大地缓解了争吵过后的不适。
陆屿拿出粉色拖鞋,透过袋子看到巨大的粉苹果,心情极好。他说:“你一直记得我爱吃苹果。”
夏妍干笑一声,不好意思说偌大的水果店里,只有苹果最具性价比。
同时也想起,小时候家里拮据,只能买得起苹果,后来慢慢好起来,葛春兰也没改掉这个习惯,每次去市场都会顺手买几个。
偶尔没挑好,巨酸,夏妍牙敏感,吃几口就丝丝拉拉的疼,怕葛春兰骂她败家,赶紧拿水果刀切一半下来,十分慷慨地递给他,“陆屿,我这个特甜!”
陆屿明知道不好吃,却也接过去,在她殷切的目光下,咬了一大口,面无表情,“嗯,确实很甜。”
夏妍瞠目结舌,小声说:“陆屿,你是不是没有味觉啊?”
陆屿又咬了一口,坦诚地看着她的眼睛,“真的,真的很甜。”
他说的是实话,过去的十七年里,他被困在闭塞的村落,那里没有超市,没有水果店,家里缺什么东西,得骑半个多小时的电驴去镇上买。
收入微薄,买生活必需品都不够,更别提水果了。
后来,爷爷和爸爸相继离世,他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挣扎出来,就要考虑该怎么赚钱养活自己。
稀里糊涂的,被同村的熟人介绍进修车店当学徒,在店里打地铺,中午供一顿饭,一个月200块钱。
躺在车底,上个月还在拿笔,此刻却握着满是锈迹的扳手,刺鼻的机油混合着泥土,渗进掌纹里。
他想,要是车子突然失灵了,从他身上压过去该多好。
车子一动不动,像一坨巨大的废铁,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
夏鸿升愁容满面,蹲在他脚边念:“孩子,你这样下去不就毁了吗,高中就差两年了,哪怕拿个高中毕业证也行啊。”
陆屿知道他是资助人,过去几年,每到开学都准时往账户里打五千块钱,由老师扣掉学校的费用,剩下的再转交给他。
实际他一分没花着,那些钱都变成米面油盐和修缮房子的瓦片了,不能继续上学,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夏鸿升。
他躺在车底不动,夏鸿升却急了,抓着脚脖子把他从车底拖出来,“孩子,不是还有我呢么,叔保证供你把书念完!”
被他带回家的过程陆屿已经模糊,唯一清晰的是,他紧张地坐在椅子上,门响,夏叔叔的女儿回来了。
她很漂亮。
就算穿着宽松的校服,也能看出纤细的身形,像一只名贵品种的小猫,略带高傲地打量着,却在他招架不住时,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欢迎他!
悬着的心落了地,他松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他平躺在床上,楼下车灯的光影透过窗户,映照在洁白的天花板上,像一部结局未知的默片电影。
生平第一次,如此干净,安定。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葛春兰在床头的果盘里放了三个苹果,他被吸引注意力,侧身,在黑夜里凝视,最终没有抵住诱惑。
他拿起,咬了一大口。
清脆,酸甜,在那一瞬,他确定,这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水果。
……
螃蟹个大,关火之后得多闷两分钟,陆屿拎着袋子去厨房,青提一颗一颗摘下来,泡在盐水里,又洗了个苹果,一分为二。
稍微大的一半递给夏妍,夏妍却没接,她指了指脸颊,“上火了,牙疼呢。”
他把苹果放在餐桌上,示意她坐下,“好端端的上什么火。”
“秋天了。”她说,“春秋易上火。”
陆屿说:“我这有药。”
“不用。”夏妍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螃蟹寒性,正好和身体里的火对冲。”
他笑,“行吧,但也不能吃太多,等会儿我给你煮碗阳春面。”
夏妍压住雀跃,“那太好了!”她起身,边挽袖子边说,“冰箱里有青菜吧,我去洗。”
陆屿却伸长手臂拦住她,“不用,你坐着就行。”
“我能干!”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这些事都不用你伸手。”
“啊?”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来我这。”
夏妍没当回事,“把我当客人呢,这么见外。”
陆屿哂笑,不紧不慢地说:“那你仔细回想一下,就算在你自己家,只要我在,你干过活吗?”
空气安静。
她在家时确实什么都不干,不止一次被葛春兰骂懒骨头,这么直白被挑破,有些尴尬,她挠了挠后颈,“也是哈。”
然后理所当然地坐下。
陆屿去掀锅盖,从橱柜里拿出长盘,把螃蟹夹出来排列整齐,太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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