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脸色惨白，双颊凹陷，虽在睡梦中，双眉也紧紧地锁在一起，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岳敏君不敢置信道：“这是秦源？”
她记忆里的秦源可不是这样。虽则上次见面已过去了十年，那时他还意气风发，行事颇为跋扈，在四方界的恶名远扬。
秦昭又恢复了沈立心第一次见她的模样，笑意盈盈道：“对呀，怎么样？”
身侧的侍女恭敬地给她递了一杯茶，她接过，浅酌一口，又放了回去，缓声道：“小音，辛苦了，我们这里不用人伺候，你先出去吧。也莫让人来打扰了我和故人叙旧。”
名唤小音的侍女应了一声，低头退下，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秦昭、沈立心、岳敏君，以及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源。
岳敏君盯着秦源那张枯瘦的脸：“你给他下了毒？”
“还是你了解我，他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强行掳到秦家，逼我和他成亲，还杀了秦曦，我当然不会让他好过。”秦昭慢悠悠地走到秦源床边，看着他的脸，道，“看见他这样，我心里才痛快。”
“不过嘛，如果你想杀了他替秦曦报仇，我也没意见。”她声音又低了下去，“秦曦死前不久还在念叨着什么时候岳姨才能回来看她。”
岳敏君默然片刻，道：“我不杀他，死了才是解脱，就让他这样一直痛苦下去吧，这才算是报应。”
秦昭笑得畅快：“你与我想的一样。”
她旋回桌前，又招呼着沈立心与岳敏君一起坐过去，亲自斟了两盏茶，放在她们面前，才又悠悠坐了下来。
岳敏君把茶推了回去：“给我茶做什么，倒两杯酒来是正经。”
秦昭不理她，笑着看向沈立心。
“我猜，沈姑娘应该有事和我说。”
沈立心挑挑眉。
“我有一箩筐想和秦夫人说的话呢，只是不知道秦夫人具体指的是什么？”
秦昭饮了一口茶，闻言道：“自然是说说，岳正明都给你下了什么命令？我可是从岳家拿走了岳正明的宝贝，偏偏我这秦家，可养了一大批魑怪呢，我猜，岳正明既不肯善罢甘休，又不肯派了弟子来白白送死，反倒惹我警醒。又是那么凑巧，那天我还巴巴地去了岳辞令的院子，为了带一个沈立心走，与辞令打了起来，他肯定和你说，要你和我走，然后再把那宝物取回去，我说的是也不是？”
岳敏君奇道：“你拿了他的宝贝？什么宝贝？”
“这我可不能说。”秦昭又笑了一声，直直看着沈立心。
沈立心不躲不避，也直视了回去，道：“秦夫人猜的分毫不差，只是秦夫人如此料事如神，也不免使我生疑：难道这一切都在您的计划内不成？”
“凑巧而已。”秦昭靠在椅背上，“就是那么巧，那天我去岳家，在藏书馆遇到了岳辞令，顺手拿走了一点东西，又得知了她居然带回来一个这么特殊的凡人，那我定要来见见了。”
岳敏君冷笑一声：“真是好巧。”
“不过，我已经告诉过您，我并不想为岳宗主做事。”沈立心抱紧了怀里的狐狸，“此事我可以发誓，您大可放心。”
“只是不为岳宗主做事吗？”秦昭道，“为我做事，我才能真正放心。”
怀里的萧钰被她勒得咳嗽两声，沈立心略松开些，他却又睡着了。
“恕我冒昧，问您一个问题：您也是半个妖族，若您掌握了大权，想必定会废除屠杀妖族的命令？”
秦昭实现扫过正在沈立心怀里呼呼大睡的狐狸，了然地眨了眨眼，笑道：“这事嘛，如果这就是沈姑娘愿意加入我，为我所用的条件的话，那我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沈立心顿了顿。
妖族的问题，秦昭答应的爽快，可沈立心心中的疑虑却只增不减。
她摇摇头：“我还是对您豢养魑怪的方法抱有疑虑，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做到控制住它们的，若是您遭遇了什么意外，它们可还能做到如此温顺？如果它们失控了，可有什么补救方法，难道任由它们四处逃散，咬死无辜的人吗？”
秦昭的面色沉了下来，她又饮了一口茶，才慢斯条理道：“万事万物，皆不可能毫无风险，此事自然也是如此。”
这话既没有回答她是怎么控制魑怪的，眼下之意，更是默认了魑怪可能失控，而失控了，她却不会负责善后。
岳敏君登时拍案而起，怒道：“什么叫不可能毫无风险？好处你占了，坏处却要别人替你承担？”
“成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软。”秦昭眸色冷淡，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若舍不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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