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探长,发生命案了。”清晨,楼下传来孙小利急促的叫唤之声。
天色刚刚放亮,孙小利就成为首个抵达办公室的巡捕。这是他在警校时期养成的好习惯。还没有坐定,就在此时,他接到了电话报案……
“是哪里啊?谁**?”杨崇古推窗而立,揉着惺忪的双目,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闹钟,此刻才不到早上六点钟。
“撒公馆。撒老先生昨夜被人给杀了。”孙小利稳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着地,抬头回应道。
糟了。杨崇古神情一紧,迅速完成洗漱,边穿警服,边匆匆下楼,来到孙小利身旁。
程顺义等邻居闻声而动,纷纷围聚上来询问情况。杨崇古来不及解释,坐上脚踏车,就往撒公馆奔去。
……
撒公馆,撒文清卧室。
撒夫人面色凝重,双手紧握佛珠,紧闭双眼,默然无声地端坐在床畔座椅之上。
茉莉低头嘤嘤啜泣,站在一旁伺候着老夫人。
众多家仆跪伏在地,涕泪交加地哀嚎:“老爷,您死的好惨啊”。
庄叔亦是悲痛不已,掩面泣涕。若非郑啸林在旁需相伴左右,他亦欲投身跪拜之列。
杨崇古身后随着孙小利急匆匆踏入现场,先行向郑啸林行礼致意,紧接着转向庄叔询问:“庄叔,撒老先生何时被害的?”
庄叔引领杨崇古来到外面一僻静之处,向其详述了发现撒文清尸体的经过……
撒夫人一直忧虑女儿仍被囚禁于巡捕房,昨夜无眠,心情沉重。于是,她独自一人在后院佛龛内室中守夜,整夜吃斋念佛,祈求女儿平安归来。
撒文清先是在书房研读典籍,撰写文章,临近午夜时分,方才返回卧室独自入睡。
庄叔在悉心照料撒文清就寝后,亦返回卧室休息。
今日清晨,天色初明,庄叔于房门外呼喊老爷用早餐,反复呼唤,却未闻回应。庄叔深感诧异,推门而入,竟发现撒文清倒卧于血泊之中。
说着说着,庄叔又是老泪纵横。
杨崇古回到卧室,在做好防护措施后,稳步走到床前,对撒文清的遗体进行了细致的查验——
死者左胸部位插有一枚金色的凤凰簪子,鲜血已经凝固,周边的睡衣因此湿润一片。
撒文清的面部表情显得扭曲不适,双眼无法闭合,双下肢多次蹬踏,呈现出离世未瞑的状况。
两手沾染了血污,呈挣扎状置于金簪两侧,右手中指骨折,拇指断裂,虎口处瘀痕斑斑。
中指戴着的金箍蓝宝石戒指上残留一小块皮肉,推测此为凶手手背遭受刮擦所致。
杨崇古试着还原当时的场景……
在撒文清深度沉睡之际,行凶者潜至床侧,趁其未加防备,骤然将金簪刺入其胸膛。
撒文清在遭受袭击后,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胸口。因此,凶手的一个手腕应当是被撒文清的右手握住了。
凶手为逃脱现场,用力掰断了被害人撒文清的大拇指,从而摆脱了束缚。然而,这一行为亦导致其手背受伤。
再看卧室的门后一侧,有一把东洋短刀掉落在地上。捡起短刀,杨崇古仔细查看刀刃,上面没有血迹,却有与其他兵器搏斗时留下的新痕。
此情况表明,在撒文清离世之后,凶手原欲离开卧室,但却被持有短刀的另一位神秘人阻截于门口。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结合春日受伤的胳膊,杨崇古初步推断,凶手为一位搏击技艺精湛的人士,春日就是贸然闯进来的那个神秘人,然后两人激烈交手。
但是,相较之下春日并非凶手之对手。由春日的伤势可见一斑,东洋短刀应是他落荒而逃遗留现场的证明。
为何凶手未选用刀具直接了断撒文清,反而选择使用金簪作为凶器呢?
杨崇古重新审视着凤凰金簪,察觉到其中两只凤凰的眼睛部位,竟然巧妙地以两个“撒”字镌刻而成。
再看东洋短刀就显得平淡无奇了,就是日本浪人用来剖腹**的用具。这符合春日的身份,一个低等级日本特务随身携带的利器。
拿起两件凶器,杨崇古向郑啸林简单地介绍了撒文清致死的原因。
听完后,郑啸林交代了几句严查严办的客套话,并向撒夫人致以节哀顺变,就匆匆离开了撒公馆。
杨崇古将凤凰金簪递给庄叔,请其查看:“庄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未料想,庄叔在看到金簪后,脸色突变,惊惧之色溢于言表。其双腿顿时失力,颤颤巍巍,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杨崇古顿感其中必有隐情,当着撒夫人的面,不便过于仔细询问。于是,他示意孙小利搀扶庄叔到外面的亭子内休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庄叔方才恢复如常。他懊悔不已,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悲痛地说:“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杨崇古与孙小利相视一望,面面相觑。
“庄叔,
这个金簪是重要的物证,我想搞清楚它的来历。”杨崇古安抚庄叔道。
“好吧,只要能把**凶手给找出来,替老爷报仇雪恨,我愿意把隐情给讲出来。”
……
昔日,撒文清年少轻狂,常游荡于北平城八大胡同之地。然而,在那个时期,他尚未与撒夫人喜结连理。
某日,撒文清如常偕同庄叔莅临一处风月场所。鸨母见状,立刻热情洋溢地前来迎接。
“撒公子,今晚我这里弄来了一个雏,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啊?”
“哦,是吗?芳龄几何?”
“看着不大,估计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怎么样?我给您安排一个雅间?”
“好吧,今天我高兴,就依你。”
对话结束后,撒文清随着鸨母步入楼上的雅间,并各自就座。鸨母告知他稍作等待,随后离席,不久带回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容貌极为秀丽。
撒文清固然洒脱不羁,但其品行尚不算恶劣。鉴于女孩年纪尚幼,他心生怜悯,于是寻了一个理由欲推脱掉:“算了吧,尽管我撒家财力雄厚,但也不能强求他人从事悖逆道德之举,你说是不是?”
鸨母一听就不乐意了:“撒公子,您这是哪儿的话?好像老奴是强迫人家似的。”
“我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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