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去,街道上的异木棉花开满了枝桠,粉的紫的一大团,像云一样重重坠在树枝上。
日子很快回归正轨,那两个月的奇妙穿越仿佛只是平滑乐章上一小段不和谐的音段,轻巧地跃过去后仍是乐章的延续。
父母朋友体谅她的经历,不约而同地选择不提起。而陶明安自己也不知道可以和他们分享些什么,话每每滑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大家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她知道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今,陶明安在省城实习,她本科是新传专业,于是向当地一家颇具影响力的新闻媒体中心投了简历,获得了一个每月补贴一千不转正的实习机会。
好吧,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份三个月的实习看似光鲜实则底下空空,知道实习不用坐班,应该利用空余时间为下一步做准备,但是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没有意思,难免怀念起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打扮得要严肃得体一点,背上装着平板电脑和笔记本的包,离开租的公寓楼,穿过车水马龙,挤进地铁,轰隆隆地花费二十分钟,再被人群抬出地铁站,陶明安站在市政府门口刷着身份证的时候,带教记者老师的信息姗姗来迟。
【明安,我今天临时有个会议去不了市政府。我叫了远鹏替我去,今天的稿件不难,你们根据他们准备的新闻稿和资料来写,下午发我。】
陶明安一边回复一边收起登记用的身份证,向发布会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签到,找到座位,打开手提电脑,她翻看着桌面上人手一份的资料,旁边的座位被人哗——一下拉开,一个男生提着黑色双肩包和相机气喘吁吁地坐下。
“呼,差点没赶上,”他拿起资料对着自己扇了两下风,转头看向陶明安,“我是廖远鹏,你就是陶明安吧,实习生报道那天我们见过?”
陶明安应是,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给他递了一包纸巾,他也没客气,抽出一张纸巾擦汗后,把剩下的半包纸巾塞进裤兜里。
陶明安挑了挑眉,瞄了一眼他卡着半截衣服、皱巴巴的裤子,到底还是没有把纸巾要回来。
发布会没有开很久,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的到场人员后,相关政府人员便开始今天的发布会。
陶明安听了一会儿,注意到内容是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发展,准备在隔壁一所师范类大学开设特别教育专业。
特别教育专业?
它和特殊教育有什么区别?又和生态多样性发展有什么联系呢?而且一所大学是否开设或者停止招生某个专业,应该都是由本校自己决定的,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哪所大学招生的消息是由新闻发布会得知的。
她疑惑地皱眉,可惜介绍项目的要员转而介绍起发展前景和重要意义,最关键的内容信息却说得很模糊。
她又翻了翻资料,耳边却有一股热气喷来:“不用看这么仔细了吧,等会对着他们给的稿写就好了。”
陶明安侧过头,只见廖远鹏两手摆弄着他的相机,人却往她这靠过来,做出一副很不赞同的表情。
陶明安面无表情瞟了他一眼,抬手用资料把他挡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发布会结束后她收拾好东西,没再理会嘴里叽里咕噜的廖远鹏。
今天的任务简单,剩余时间充足,陶明安坐上了回程的地铁,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市场。
工作日且临近中午,市场人不算多,陶明安买好够吃几天的菜和肉,慢慢悠悠往公寓楼走。
在大学当地实习,她本来是打算住学校里的,但省城面积确实大,带教记者负责的区域又不和学校所在的区重合,陶明安不想在通勤路上浪费太多时间消耗精力,干脆在外面找了一间合适的公寓租下来。
这边的天气暖和,已经十二月份了树上叶子仍旧一片绿意,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黑白色的鸟雀在枝头跳动。
如果换作是钩吾山,大概早已经白茫茫一大片了吧。
陶明安下意识笑了笑,反应过来后又轻轻呼出一口白气。
随之时间的推移,剧烈而短暂的怒火退去,她反而时常想起那两个月的生活,回忆起她与季槐的点点滴滴。
她必须承认,除了他们最后的那次争吵,季槐对她是很好很好的,好到了几乎是百依百顺的程度。哪怕就连最开始在钩吾之山上,她用食物哄骗他却被他觉察时,他的生气与后面他对白民的怒火相比,简直就像毛毛雨一样不痛不痒。
不仅仅因为他的好,还有他的天真,他的直率,他沉默却又可靠的动作,还有他泛红的耳垂,陶明安没有办法不想起他。她品尝到美味的食物时想起他,在湿冷的被窝里瑟瑟发抖时想起他,在黄昏中的鸟鸣声里想起他,在一个普通的白天或黑夜,在随机的一个瞬间,她总会想起他。
她越是想起他,她对他最后那次行为产生的怒火就越淡;她的怒火越淡,她越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那样做。
是因为抗拒离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依靠着野兽般的直觉,凭着“巢穴里的就是我的了”的观念,所以选择对她说“别想走”吗?
那他又为何如此抗拒离别,哪怕是在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她总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是因为……因为她也对他很好,吗?
陶明安的脸开始一点点泛红,好吧,虽然这样的想法显得她既自恋又臭屁,但是,但是她真的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季槐是很好很好的,他比她见过许多的人要好、要真诚,以至于最后他虽然做了她不认可的事情,她也会想念他。
她同样必须承认,她……也很喜欢他。
这种喜欢,并不是她喜欢逗他的喜欢,也不是单纯的对小动物一般的喜爱;她不能把它单纯归类为友谊或者亲情,这要更复杂得多,难言的部分也多。
然而多出来的那一份是什么,她突然却不愿意想了。
在这种思维朦胧、心绪未明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多说无益,多想也无益,即使真相就在门背后,她也就这样松开了门把手。
毕竟,他们真的不会再相见了。
她呼出一口气,一捧温热的湿意拂过了脸庞很快就消散在冰凉的空气中。
陶明安推开公寓门,反手合上,放下随身物品,洗手,处理肉菜。
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总是要随意很多,做好午饭后她干脆就着锅吃了起来。
囫囵吃完洗完碗,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提电脑,将在发布会上就写好的初稿修改了一下发给了带教记者老师。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才走到了下午两点钟,陶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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