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尘除垢完屋子,晌午已过,许云栖捶打着发酸的后腰,缓慢直起身子来,抬眼微瞥,那小厮带来的食材正在桌子上摆的整齐,仔细翻了下,瓜果蔬菜倒是应有尽有。
简单弄了两个菜,午饭也算糊弄了过去。歇息了片刻,许云栖拿起梳子,坐在铜镜前,梳着松散的头发,起先她以为自己是魂穿,实则不然。
许云栖放下梳子,身体微侧着,镜中人的耳后有着一道烫伤。这伤是幼年读书时,后桌“不小心”将水杯里的热水洒出,泼到她身上的。
抬手抚上伤处,昔日的疼痛仿佛还在,这具身体既是她的,那她怎么会拥有安芷的记忆?
这事既想不通,只好暂且放一放,瞥见桌上放着的手镯,许云栖想,待有一天弄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一切估计会真相大白。
是夜,月暗无星。屋子里没有蜡烛,许云栖搬了把椅子坐在庭院中,借着稀散的星光,昂起头,看向远处的红墙绿瓦。
墙很高,要翻过去,不大可能,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四方高墙的地方。
门外传来叩门声,给这静谧的院子添了几分活人气。
许云栖身形一顿,缓步走上前去,门外站着的今早才见过的的小厮,她开口,道:“有事吗?”
方叶微微躬身,道:“娘子,老爷指名见你呢,快收拾收拾随小的去吧,去的晚了,老爷指不定发脾气呢”
老爷?王斯那个老头吗?许云栖一只手紧握在门框上,指节泛白,脑海里王斯谄媚的形象在她脑海里不断清晰着,这么晚了,叫她去做什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她眉眼低垂着,叫人看不出情绪来,和眼前人打着商量,道:“我今天累了,可以不去吗?”
方叶急了,道:“老爷好不容易从老宅过来,娘子这么做不是在打他的脸吗?娘子也不希望小的压着您去东院前厅吧?”
他还有脸吗?许云栖心道。
方叶说完这话,抬起胳膊,刹那间,将许云栖双手反剪在身后,动作行云流水,不给许云栖一丝反应的机会。
见对方动了真格,许云栖知道这躲是躲不过的,她缓声道:“这是做什么?我刚不过在思考初次见面,该带什么礼物,只可惜这东院什么也没有,只望那老爷海涵。”
方叶身形一滞,松开了抓着许云栖的手,抬手作揖,道:“抱歉娘子,恕小的唐突,您快点随小的走一趟吧,这样,小的也好交差。”
许云栖嗯了一声,不仔细听,很难听到,但方叶是自小和池研礼一起学武的,怎会听不出。见对方答应了,方叶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云栖瞥了眼身边人,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灯笼,走上前去。方叶走在后面,待到略离她半步的距离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灯笼,道:“小的来提吧,娘子注意脚下。”
进入东院,许云栖被眼前的景象迷了眼。
入门先见青砖影壁,上面雕着仙鹤祥云,绕过影壁,便是庭院前部,灯火通明,两侧种着当下时节的花草,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着实叫人迷了眼,鹅卵石铺就的地面蜿蜒曲折通向前厅,朱漆而庄严的大门上方写着“松雪煎茶”四个字。
方叶道:“娘子,您先等等,我去敲门”
许云栖微微颔首,不消片刻,方叶从屋中出来道:“小的就先走了,老爷叫您呢。”
许云栖站在庭院里被风吹了一阵,取下头上的发簪,揣在袖子里,深深吸口气,缓步走上前去。
推开门,大厅正中央坐着一位老者,白须白发,一双鹰眼给松弛的皮肤添了几分严肃,叫人不敢轻易直视。
这人不是王斯,许云栖略微松了口气。
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她身后时,眉头紧锁,道:“怎的就你一人?池研礼没同你一道?”
池研礼?这又是何人?许云栖压下心中的疑惑,顺着老者的话答道:“不曾”
老者叹了口气,似是自言道:“这孩子都是成了婚的人了,怎得还这般随性,也不陪着你一起来。罢了罢了”。随后看向许云栖,道:“坐吧”
许云栖坐在老者下首,仔细回想着老者的一字一句,看来她嫁的不是那村霸王斯,而是这位叫池研礼的人。从老男人换成少年人,许云栖倒没觉得好多少。
未经他人意愿的成婚,都叫绑架,不过绑架的人从老的换成少的罢了,总归性质都是一样的。
“我今天来就是想见见你,研礼那孩子还需要你多担待,让他收收心,早日将心放在家里,省得去逛那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
担待?许云栖听到这里,突然很想笑,她担待他,那谁来担待她许云栖呢。退一万步来讲,男人想玩,办法多了去了,困的住一时又困不住一世,何必做这多此一举的事呢?
许云栖略微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眼底的情绪,她思索片刻,道:“您太高看我了,担待一二我还是做的到的,其它还请您另请高明,我实在爱莫能助。”
说罢,她起身,向老者行了晚辈礼,道:“夜已深,东院黑灯瞎火,再晚,恐怕回不去了。若无其他事,我暂且告退了。”
老者听后,眉头紧锁,道:“你不住西院?东院本就是未修缮完的地方,那地方能住人吗?”
许云栖声音细小,话语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道:“还是有几间房的,就是这夜晚无灯,叫人害怕,秋季多雨,御寒的衣物也无,每到夜里怕是要冻醒的。”
待她说完后,老者拍了把桌子,双颊染上绯色,不知是不是气的,道:“衣物明日会有人上门来替你量身裁衣,今日住在西院,东院寒潮,怎能住人。”
事情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许云栖挣扎道:“给我一些蜡烛就好,我留在西院,公子想必会恼我,也妨碍他办公务,东院我打扫过了,还好”
老者拍了拍许云栖的肩膀,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看了眼随侍,随侍点头回应,转身出去。
老者道:“好孩子,你先去东院,我去和研礼说道说道。”
许云栖强硬挤出几滴眼泪来,用袖子缓慢擦拭着,带着将哭不哭的腔调,道:“这么晚了,您早点休息,不必麻烦的”
听到这话,老者越发觉得自己儿子真不是个东西,走向大门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见老者出去,许云栖收起那副扭捏作态,坐在椅子上,指关节不断敲着桌子,蜡烛有了,衣服也有了,就差干柴炭火了,她总不能一直吃生蔬菜喝生水吧。
……
第二日,晨光微泄,许云栖靠在墙角,一阵霹雳哐啷的响声使她紧皱眉头,片刻后,睁开眼睛,取下身上裹着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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