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里几个人都看向苏念,等着看她怎么接。
按常理,这时候的安全接法是“奴婢不敢”,把这句晃过去,剧本里也有类似的桥段,但也就平了。
苏念没那样接。
她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细看才发现,那双眼里有火,也有旧伤,那是柳七娘被不知多少次的轻视碾过后的眼神。
“便宜的,贵的,不过是各花入各眼。”
苏念的语气很柔,话却狠。
狠在她认同了对方的轻蔑,却毫不避讳;狠在她说这句话时眼底没有一丝自怜。
她最恨被人当成物件,可她也清楚,此刻她就是一件货物。
但她有用。
褚启年眼里的光“咔”地变了一点。
他这下是真的被勾住了。
刘导的脸在监视器前面都快笑成褶子了。由于这镜拍的是通条,他就没喊卡,任两位发挥。
他们继续往下拍。
褚启年顺势把那件“危险的活”说出来,是要她去接触太后,看看能不能把太后手里的钱财和人员流向揪出来。其实就是拿她去试水,一旦太后翻脸,她就是替死鬼。
褚启年说完,笑得温和:“这事若你办成了,你在宫里,就能自己立住了。”
话说得很漂亮,但其实就是一句“成了是你的,死了也是你的”。
苏念听完,头一点:“奴婢记下了。”
按剧本,到这里就可以退场。
但她没动。
她忽然抬头看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唇角轻轻一弯,笑得极淡,却藏锋如雪:“王爷这样用人——难怪贵妃说,王爷的心,看谁都像棋子。”
这句话一落,全场屏息。
那一瞬间,小人物的卑与狠、谦与挑,全缠在一处。柳七娘或许不懂弄权,但她懂人心。
——这是她的反将。
褚启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演戏这么多年,别人顺着他即兴加戏,他能接;可一个新人敢在他即兴之后反咬一口,而且还不跳戏,真不多见。
刘导直接拍板:“卡——过!”
这一声一喊出来,现场一下子热了起来。
执行导第一个凑上来,声音带着兴奋:“可以的啊,小苏,反应给的太漂亮了。”
刘导摘下耳机,笑得跟开花似的,指着监视器向资方夸耀:“这段好看嗷,机锋打得有意思,真有味道。”
两编剧助理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老师,您刚才最后一句话是怎么想出来的?太损了,可是真带劲儿啊!”
说实话,那最后一句顶回去的,有柳七娘的魂,也带着一丝苏念自个儿的心气。
要不是自己顶住了,昨天还熬夜做了功课,今天这一出,准成了给新人的下马威了。
顾曼曼站在旁边看全程,嘴里还叼着吸管,听到这几句,乐得差点把奶茶喷了:“行啊,你小孩,敢这么回褚启年?”
苏念还没完全出戏,眼神里还留着那点冷静的劲儿。见顾曼曼明显是护着她,也能开玩笑,就顺势接了一句:“摄政王敢这么说我,我柳七娘好歹也是贵妃身边的大红人,当然得回回嘴啊,您说是吧,娘娘~”
这一句落地,棚里一阵笑。
既贴戏,又不冒犯真人,进退有度——谁听了都舒服。
苏念进组临时,助理还没配上。
顾曼曼看她顺眼,就让自家助理也给苏念带了杯小甜水。小助理跟了顾曼曼多年,人也机灵,见她闲下来,赶紧上前递过来: “苏老师喝水。”
苏念嘴上叫别人“老师”很顺溜,但自己还没习惯被叫“老师”,连忙接过道谢。
褚启年本人也笑了,他把手里的道具放下,拿毛巾擦了把手:“刚才那句,是你自己加的?”
“是的,褚老师。”苏念承认,“我觉得她会这么说。”
褚启年没有夸,也没有表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那一瞬间是真被她说的这句话打到了——不是情绪上的打,是“哦,原来你是真懂这个角色”的那种被打动。
“别叫老师,叫我褚哥就行。”褚启年不再摆架子。
算是正式认可苏念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看回放。
这一下就又把“暗暗较劲”的味道摆上桌:褚启年今天其实是来试她的,结果她接住了,还回了一招,这就有意思了。
刘导一边看一边乐:“完了完了,这俩要飙上了。”
苏念自然懂分寸——不能真顶。
她转回头,语气放轻:“曼曼姐,我刚才其实还想了别的接法,怕太冒犯。”
“冒犯啥?”顾曼曼笑得弯了腰,“他那句就欠回。你不回一句,我都替你不服。”
说完,她直接冲褚启年喊过去:“启年,你别板着脸,人家这句回得妙!”
褚启年其实心里是爽的,癫公难得遇到一个能陪他在戏里狂飙的人,就像风向撞上了另一个风向,他摸着下巴:“嘿,我得再想想该怎么玩。小苏,你一会儿别太省力啊。”
苏念知道“别太省力”是什么意思。很多新人跟老戏骨对戏的时候会“收着”,觉得自己不能压过对方,或者怕怎么演都是错的,就演得很平。可真正的好演员是不怕你给的,他接得住,更何况新人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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