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楼》的爆火,毫无疑问改变了《琉璃传》剧组的态度。
这个圈子向来现实得可怕,风向一变,原本若有若无的轻视,立马被试探与靠拢取代,甚至开始有人主动凑上来套话、合拍、蹭热度。
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天气渐热,拍摄过半,终于轮到月璃公主最重要、也是最出圈的戏份——
龟兹舞。
几支舞,苏念准备了近两个月。
而众所周知,
龟兹舞,难。
不是普通古典舞,是西域遗风与宫廷礼制的融合,对腰背、腿控、核心、节奏感要求极高,一个动作不到位,就会显得僵、散、虚。
执行导演干脆直说:“能拍就行,实在不行就用替身。”
连相熟的副导都嘀咕:“苏念不是舞蹈出身吧?这场面要是垮了……可惜了。”
于是统筹拍板,先拍除夕夜宴,大场面,群舞压阵,主舞居中。
从硬骨头啃起。
清晨,苏念端着保温杯走入片场时,气氛异常紧绷。
每个人都神情专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整个空间静得出奇,连灯光架上传来的噼啪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大场面,对剧组来说,从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唐导一向完美主义,排练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低声对副导说:““这场我要盛世感,不要那种假惺惺的舞台,不要糊弄。”
“我要的是,一眼就让人信,大唐盛世,万国来朝。”
副导擦汗边点头,又忍不住嘀咕:“苏念文戏是没问题,但跳舞,我摸不准。”
摄影指导插话:“她好是好,但镜头是骗不了人的,一出问题,全给你放大了。”
执行导演依旧不看好苏念,按灭了手中的烟,摇摇头:“腰腿不行,一转就穿帮。我让替身先备着吧。”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礼貌的怀疑。
阿鹿站在一旁,听得心里直冒火。
她比谁都清楚苏念这段时间练得有多狠,脚泡、淤青、夜里还在压腿,可此刻,所有努力很可能都被轻轻一句“上替身”盖过。
她想替苏念说句什么,却也明白,现在解释什么都没用。
连老戏骨梁佩芝都没吭声,不是不看好,只是明白,“舞”这东西,天分决定一半。
直到正式开机。
灯光暗下,帷幕拉开。
鼓声由远而近,低沉如心跳。
月璃公主登场。
苏念立于舞者之前,一身天青长裙,金饰轻颤。
第一个音符落下。
她动了。
不是试探,是笃定。
第一个旋转,衣袖扬起,如云皓舒展;
第二个转身,彩带破空,拖出金色弧线;
第三步落地,轻若鸿毛,却稳得惊人。
镜头推进。
她的腰、她的肩、她的眼神,全在节奏里。
节拍骤然加快,群舞齐动。
红、翠、金交错,绚烂如刀锋裂帛。
苏念彻底沉入舞中,身体先于意识而动,忘却机位、灯光与人声。
风拂乱她的金钗与发丝,掀起天青衣袖与薄纱衣襟。那一刻,仿佛这支龟兹舞让这位远在异国他乡的月璃公主,短暂地与故乡产生了连接。
她旋转着,视线渐渐模糊。
再一次转身之间,仿佛穿越了沙海与戈壁、草原与山川,回到了梦中的故乡。
唐导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手中的对讲被他死死攥着。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全然忘了发声。整个人被画面牢牢吸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紧接着,群舞如潮水般散开,只留下月璃独立于舞台中央。
她缓缓转身,踏入光的中心。
灯光垂落,一道金环稳稳将她圈入其中,仿佛天地只剩她一人。
她旋、她跃、她展、她收;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与灵魂。
琉璃灯映出她的身影,光影交错之间,月璃正与自己的影子共舞;
双袖翻飞,如古龟兹壁画中的仙人,翩然不染尘世。
忽然,鼓声骤停。
苏念缓缓抬眸,目光越过层层人影,落向虚空中那并不存在,却仿佛高悬其上的盛唐御座。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盛梦悄然落幕。
她脸上的光,也随之缓缓收敛,从舞动时的明艳与雀跃,回归为身处异乡的安静与克制。
像月色退潮,像风止沙沉。
她仍站在光中,却已不再属于这里。
“卡——”
唐导第一个回过神来。
接着,是三秒的寂静。
四秒。
然后,整个片场轰然炸开。
掌声、口哨、惊呼声一齐涌起,像绷紧到极致的弦终于松开,所有压抑的呼吸在这一秒彻底释放。
执行导演手里的烟烧到指尖都没察觉,整个人当场破防:“这还找什么替身?!疯了吧?!这真是苏念跳出来的?!”
摄影指导激动地一把扑过去抱住唐导:“别删,别剪,一条到底,求你了!”
灯光指导昨夜通宵,还红着眼睛:“当时舞蹈老师跟我对点位时我还在琢磨,这节奏能跟上吗……结果她一个点没错,全吃进去了,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唐导站在监视器前,终于卸下胸口压着的巨石。
就这一场舞,他都能剪出十支短视频做宣发;
什么老戏骨碎杯名场面,什么情绪崩溃高光时刻,都得靠边站!
他猛地回身,大吼道:“这场戏,进预告!重点推!宣发人呢?!都给我叫过来!”
所有之前的“不看好”,
全部哑火。
阿鹿在这个剧组早憋了一肚气了,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助理,哪有资格插话导演组?
但这一刻,年轻气盛的她真的忍不住了。
眼瞅着执行导演心情大好,阿鹿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半开玩笑地揶揄道:“那导儿,不用请替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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