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珩有点想抽烟,但没什么动作,只是反问她:“你希望我有还是没有。”
方知漓其实很平静,心跳的频率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似是淹没于沉沉黑夜,空落落的,很虚无,静浮在一层摸不到的冷雾中。
“你身边怎么可能会缺女人,只是有点好奇,你未来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她偏头望向他,清泠泠的眼里毫无醉意,没有疏离,没有防备,没有恨意,仿佛在与一位相熟许久的老朋友聊天,“好歹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真心劝你,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脾气收敛点。”
孟嘉珩没有正面回答,睇着她的眼里浸了凉薄的讽意,“方知漓,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
“这么洒脱,之后是不是还想来参加我的婚礼?那我该给你安排在哪一桌?”
明明已经习惯了他的刻薄冷漠,可心脏仿佛被钝钝凿着,窒闷的不适令她仓皇移开视线,“还是不了,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他忽然咄咄逼人,她唇瓣翕动,脸色瞧不出异常,“邀请前任去参加婚礼,你未免太混蛋了。”
空气中划过一道毫无温度的轻笑,他掀唇嘲讽,“你算哪门子的前任。”
冷漠不留情面的回答,如尖锐的回音充斥在耳边,方知漓觉得感官好似在一瞬间尽失,心脏被潮湿浸透,蜷紧的手蓦然松开,什么也握不住,怔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严格来说,他们的确不算正式在一起过。
“也是。”
她调整好情绪,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似是染了深夜的凉意,“毕竟,我当年可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不能让你占这个便宜。”
两人并肩站着,却仿佛隔阂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分界线。
夜色笼罩,方知漓平静下来,想起回答真心话时,没有说完的半句话。
“孟嘉珩,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我只希望,各自两方,都能有自己的生活。”
——“也希望,他永远是那个高傲的,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孟嘉珩。”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方知漓陡然想到十六岁时她说过的话。
那会儿她对“爱情”这件事厌恶到了极点,期盼着父母能够快点离婚,并绝情地说:“如果是我,我希望前任不得好死!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分开的时候闹得太难开,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但如今,她说的这些话也是真心的。
他似是想到了同一件事,一瞬不瞬地攫住她的视线,“希望我过得好?”
“那怎么办,你过得好,我就不舒坦。”
“......”
方知漓无言片刻,那软下去的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干脆破罐子破摔,“如果你因为当年的事不解气,可以报复我。但我想说是,我如今的生活很好。从前我不会因为你停下,现在更不会。”
“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坦然接受,但也仅此而已了。”
还真是没有心,无情到了极点。
孟嘉珩忽略她后半句话,懒散地问,“要找男朋友了?”
方知漓不意外他会从她的话里揣摩出这分意思,没有否认,“早就找了,那天在你车上还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知道吗?”
孟嘉珩毫不客气地戳穿她的谎言,“这么着急借口有男朋友,是担心我放不下你,还是你根本没自己所说的那么释怀?”
“......”
方知漓滞了一瞬,掀唇反驳,“你想多了吧,你又算不上什么,我怎么可能没释怀。”
“那看来是有接触的对象了。”孟嘉珩又忽视她的话,“什么样的人?”
他说着,余光扫向躲在后头偷听的三人。
“总不能是姓康的那蠢东西。”
谭灵三人偷听很久了,从得知两人竟有一段,到现在,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康骏听到男人的话,愣了一瞬,指着自己看身边的两人,没说话,眼里却冒着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说的姓康的,是我?
谭灵和安晴齐刷刷点头,康骏忍不了,就要冲出去,却没人拦他。
他满眼斥责地看向身边两姐妹,似乎是在哀怨:为什么不拦我!!
方知漓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康骏,却没忍住反驳了一句:“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孟嘉珩睇了她一眼,“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我。”
这轻飘飘又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在说,你喜欢的明明是我这么顶的人,还能看得上这种货色?
角落里的康骏是真的忍不了,无声和旁边两姐妹控诉,他什么意思?
我这么帅这么高这么有钱这么善良这么乐观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
谭灵和安晴都没空搭理他,甚至是嫌他站起身挡住了视线,一巴掌把人摁了下去。
康骏憋屈地挠了下墙。
方知漓没注意到他们几人,揣摩出男人话里看不上的意思,无言之际,却又觉得他本就是这样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你最开始,不也看不上我吗。”
她用着同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有心和他作对,“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
“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
孟嘉珩这人,喜欢和厌恶都是极端的,喜欢的,会不顾一切得到,厌恶的,根本不会看一眼。
而她这颗毒苹果,成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例外。
“是吗。”
孟嘉珩才道了两个字,有人的呼喊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哎老板?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很久了。”
方知漓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是酒保在找安晴,她讪讪一瞬就离开,只留一脸八卦的谭灵,和满脸愤怒的康骏。
孟嘉珩依旧气定神闲的,完全没有刚说过坏话的心虚感,“你不是最厌蠢吗?少和他在一起。”
他似乎没打算多聊,淡淡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康骏愤愤盯着男人的背影,终于抗议:“他说谁蠢呢!!”
谭灵蹲久了差点摔倒,方知漓扶着她,没有回答康骏的问题,而是说,“你跟谁学的偷听?”
谭灵立刻指了康骏,他气得险些跳起来。
方知漓触及她眼巴巴八卦的目光,无奈道:“等你酒醒了,以后再和你说。”
“我没醉呀!”
“那你老公的电话是多少?”
“哎?我有老公吗?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
等蔡亭礼把人接走后,她没有答应康骏要送她的请求,转身进了酒吧。
安晴的脸色有些差,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烦人的事。
“怎么了?”
“就是楼上包厢里的顾客,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东西都砸了,算了不说了,你怎么回来了?有东西忘了?”
方知漓很快反应过来,安晴说的应该就是孟嘉珩的包厢。
她没有追问里头的是谁,只是说,“砸就砸了,孟总有钱,多坑点。”
安晴当即笑了,“你说的对。”
方知漓没有多留,拎起自己的包走出酒吧,直至坐进网约车,匍匐于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内,孟嘉珩意兴阑珊地阖上眼皮,“走吧。”
.....
和华科的合作进行得很顺利,这段时间,康茗馨有意培养康骏,叮嘱方知漓将大部分的工作让康骏对接。
她觉得有些太快了,却没办法拒绝。
因此,她这段时间工作不忙,开始回访以前的客户。
但她没想到,其中有一位客户搬的新家,居然会是粤海湾。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站在粤海湾的那一刻,烈日当空,她视线有片刻的模糊,嗡鸣声环绕,竟产生了退缩的情绪。
她和妈妈最开始去的是一个遥远的陌生城市,或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许是突然从天堂坠落泥泞,郝淑雪总是生病。
方知漓只好带着她换了一个城市,大概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勉强适应。
原本,两人没打算回来。
直至有段时间,郝淑雪总是做梦,梦到方知漓的外婆。
她们太多年没祭拜老人家了,郝淑雪心里愧疚,日日以泪洗面,那会儿方知漓刚毕业,还是决定带妈妈回来了。
....
调整好状态,再次踏进粤海湾,保安队的宋大爷还记得她。
“好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方知漓道明来意,在访客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大爷感慨万分,曾经的业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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