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三轮英超,如范加尔所说,塞斯的名字始终在替补名单上,却从未被召唤。
主场对埃弗顿,曼联0:3落后时,范加尔在场边来回踱步,脸色铁青。塞斯在替补席上紧紧盯着场上,无意识地搅动着食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第六十五分钟,助教递来战术板——准备换人。塞斯立刻开始脱外套,动作迅捷得像要冲上火线,却被范加尔一个清晰的手势按了回去。
最终上场的是佩雷拉。
“为什么不是我?”赛后塞斯在更衣室轻声问埃雷拉,声音里压着不解。
西班牙人一边冰敷膝盖一边摇头:“0:3和0:4没区别。教练在保护你,不想让你在溃败中登上英超主场。”
塞斯没说话。埃雷拉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他不甘心。
保护。
这个词让塞斯既感激又焦躁。
第二轮客场对水晶宫,曼联1:1僵持到七十五分钟。
看着场上错失的数次良机,塞斯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有耐心——他彻底坐不住了。他已经沿着边线热身了二十分钟,汗水浸湿荧光背心,每次死球他都看向教练席,范加尔却总在和其他助教低声讨论着什么。
第八十分钟,马塔抽筋倒地。塞斯几乎是弹起来的,却被范加尔招手叫到身边。
“看到他们左后卫的站位了吗?”荷兰人指着场上,语速很快,“每次我们攻到三十米区域,他就内收保护中路。如果你上,我要你坚决下底,明白吗?”
“明白!”塞斯的眼睛亮了。
但范加尔最终换上了阿什利·扬。
赛后更衣室一片死寂。1:1的平局意味着近期曼联已经五轮不胜。塞斯安静地收拾行李,听到助教小声对范加尔说:“媒体开始质疑轮换了……”
“质疑就质疑。”荷兰人的声音冰冷如刀,“我不会让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在保级队客场背锅。”
第三轮主场对西布朗,塞斯连大名单都没进。官方说法是“轻微肌肉紧张”,但《曼彻斯特晚报》拍到了赛前他在卡灵顿加练任意球的照片——生龙活虎。
那组照片里有一张特写:场上又踢飞了一次机会,球权拱手相让时,塞斯坐在替补席后方,双手抱头,金发凌乱,脸颊微微鼓起。旁边的林加德在说什么笑话,塞斯勉强扯出笑容,但眼神里的焦灼藏不住,像笼中幼狮盯着近在咫尺的草原,独自磨爪却无法亲自狩猎。
第二天,《太阳报》体育版头条标题赫然:《被冷藏的骄阳?曼联天才少年坐穿替补席》,配图正是那张“气鼓鼓但还要保持微笑”的照片。
有乐子人已经p出了“笑容逐渐消失.jpg”的表情包。
社交媒体炸了。
球迷们对塞斯抱有很高的期待,希望他这赛季能够给曼联注入新血液。但从季前赛到现在,塞斯并没有获得多少上场机会。加之他轮换首秀的亮眼发挥,质疑范加尔决策的声音越来越大。
但同样还有为数不多理智尚存的球迷:“拜托,他才十七岁,你们想毁了他吗?现在曼联磨合不顺,范加尔下课的声音若隐若现,这时候想凭一个年轻球员的一己之力扭转局面,纯粹是异想天开。”
更尖锐的声音来自专栏作家:“如果这个孩子能带来进球,他就该在场上。曼联现在需要魔法,而塞斯·格林格拉斯是唯一可能变出兔子的人。”
塞斯在更衣室里表现如常,但大家都察觉到了他笑容下的低落。
拉什福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马夏尔干脆挑了个训练休息时间,开了罐运动饮料塞给塞斯。听到塞斯的烦闷后,他建议卸载所有新闻软件。
塞斯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早卸了,但大数据总会推送给你,励志给你的生活添点小麻烦。”
凯莉小姐的歌响彻大街小巷,白胡子老头配麋鹿的贴纸铺满橱窗。圣诞假期来临。
更衣室里,队友们讨论着各自的计划。鲁尼要带家人去迪拜,马塔回西班牙,林加德准备在曼彻斯特办派对。
“塞斯,你呢?”卡里克问,“回约克郡?还是伦敦?”
塞斯正往背包里塞训练服,动作顿了顿。“不回去。想留在这里加练。”
卡里克迟疑了一下:“孩子,放松一下心情吧。你没有错。”
塞斯闻言,对卡里克露出了一个欢快的笑容:“没有,不用担心我,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
——也没说错。塞斯从六岁进入卡灵顿,十来岁有自理能力后,就一直独自在曼彻斯特生活。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的真正原因,他说不出口。
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圣诞聚会,是一场他不想面对的盛大审判。
那些穿着考究长袍的远房亲戚,会用看似礼貌实则锐利的目光打量他,比较他和克里斯蒂安,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希望”。
“塞巴斯蒂安还在踢那个……麻瓜游戏?”总有人这样问,语气里藏着怜悯。
“哦,足球啊。”有人会接话,“挺有趣的,像魁地奇但没有扫帚。”
然后就是笑声,温和的、不伤人的笑声,却像细针扎在皮肤上。
去年圣诞节,一位年长的表叔喝多了蜂蜜酒,拍着他的肩说:“孩子,别灰心。哑炮也有哑炮的活法。我认识个不错的麻瓜银行,也许能给你安排个职位……”
塞斯当时微笑着道谢,回到房间后,对着窗外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呆坐到天明。
今年,他不想再经历这些。
塞斯拒绝了一切活动邀请。
在平安夜前一天,他群发了消息:“圣诞快乐!假期闭关,消息可能回复不及时,见谅。”然后关闭所有社交媒体通知,手机调成静音,扔在客厅茶几上。
他把自己关进曼彻斯特的公寓,睡了一整天。中途惊醒过一次,翻身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犹豫了很久,起身倒了杯水,看着屏幕上“艾米丽医生”的未接来电放空了几分钟,接着躺回去,任由疲惫将自己拖回黑暗。
最后是被快递签收信息吵醒的。
迷迷糊糊下楼,塞斯拉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摇摇晃晃上楼。
“好吧,打起精神!”他拍拍自己的脸,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清点。
打包给队友和朋友的礼物早已寄出,他也收到了他们的短信祝福。现在是清点收到的礼物的时候。
首先是家里的巨大包裹——本来该由猫头鹰提前送来,但阿尔伯托坚持要用麻瓜邮递,“更有仪式感”。
母亲艾丝梅拉达送的保暖围巾,红蓝交织——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混合色,他父亲和母亲的母院。塞斯想了想同城的另一支球队,决定把这围巾压箱底;
阿尔伯托还是把他改良版的按摩油寄了过来,备注保证“这次绝对不会爆炸”;
克里斯蒂安送的一副窥镜,被改造成了足球轨迹分析器,附带纸条:“哥!我让它在检测到精彩传球时会发光!但如果它不发光……也别难过!可能只是它坏了!”
塞斯笑着把窥镜放在书架上。
接着是青训时期坚持下来的队友们的礼物。
林加德和拉什福德合送了一双限量版球鞋,贺卡上画着拙劣的漫画:塞斯头顶光环,脚下踩着足球飞向球门。加纳乔——还在U18的小家伙——寄来一盒手制饼干,形状歪歪扭扭,但包装得很用心。
然后是成年队的队友。
马塔送了一本西班牙语诗集,扉页写着:“给足球场上的诗人”。埃雷拉的礼物最实用:一套专业的筋膜放松工具。卡里克则是一张老唱片——《1970年代曼联更衣室歌单》,封套边缘已经泛黄。
最意外的是范加尔的礼物。一个朴素的硬纸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空白牛皮页笔记本。扉页有范加尔的亲笔字迹,笔锋硬朗:“给需要耐心的人。路还长。”
塞斯抚过那些字迹。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合上本子。
国家队U17、U18的队友们也寄来了礼物。
甚至隔壁爱尔兰青年队的德克兰·赖斯,因为几次友谊交锋,赛后相处下来,关系还不错,从伦敦寄来一件西汉姆联围巾。塞斯嘴角抽了抽,感觉赖斯想谋杀他。他要是敢带着这玩意在曼彻斯特出门,第二天就能上《曼晚》头条。
礼物堆满了客厅一角,像一座小小的、温暖的堡垒。
最后,塞斯拎起一只孤零零躺在门边的毛线袜,陷入了沉思——他不确定是不是科林他们的恶作剧。小时候的朋友们虽然放弃了足球道路,但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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