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惊喜,连忙把手也放在誓心石上面,两人的手指隔着石头碰到一起。
卫丹心这才继续说道:“桃之夭夭,宜室宜家,赤绳早系,证白首永偕……”
碧桃笑着开口,接道:“与君契誓,固如金石,血脉相通,许甘苦共担……”
音落誓成,天际一道细若涓流的电闪凌空而来,投入两人交握的誓心石。
待到电闪投入誓心石之中,两个人的眉心灵台也分别飞出一缕灵丝,纠缠在一起,没入誓心石。
自此尊卑同体,良缘永结——天道为证!
誓心的过程并不声势浩大,对两人来说,却是他们此生最重要,最无可比拟的一件事。
两个人握着誓心石久久对视,金瞳望入桃花眼,眸光交缠之中,交换的乃是星霜屡移,盟誓不移的坚决。
碧桃率先开口,开口便道出让卫丹心听之震耳欲聋,心潮澎湃的两个字:“夫君?”
碧桃说完,眼中带着一些揶揄之色,等待着卫丹心叫她。
月华之下,卫丹心的耳根悄悄红透。
他的大掌隔着石头,下意识搔刮碧桃的虎口,眼睫闪动,似乎一时间还无法接受那种过于亲密的称呼。
碧桃并没有逼迫他的意思,毕竟明光这样的人,能够频频不顾礼法规则,现如今与她在这里背着父亲盟誓互许终身,已经是踏入了“雷池”,碧桃有的是耐心等他……
“夫人。”
碧桃神色骤然一怔。
此间乃是竞赛的星界,天道虽然也受天界管辖,他们这些人却不属于“此界”。
非此界之人,便不受此界的规则约制。
因此这誓心石,在碧桃看来就是走个过场。
可是卫丹心开口,叫了她“夫人”。
这一句出口,才是真的无可挽回。
明光天生判罚之音,音落,乾坤既定。
百余年,碧桃仰着头,望着九天之上最高处岸立的金乌鸟,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如今金乌振翅,自高台飞落,碧桃张开双臂等待多时,终于等到了金乌鸟投入了她的怀抱。
经年在旁人看来痴心妄想的执念,在今夜一朝得偿所愿。
碧桃一时之间都不知作何反应。
满心只有一句令她双耳嗡鸣,骨骼焦酥的“夫人”。
卫丹心见到碧桃因他一句“夫人”,神不附体,原本羞赧已极,忐忑难安的心绪反而沉
淀下来。
他收起誓心石,揣在自己的心口处,空出手拉住了碧桃的手臂,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头搁在她的头顶上,抬眼看向漫天繁星,再一点点收紧双臂。
他这一刻,比无所适从的怀中人,还要目眩神迷,他其实站不稳了,这才拉着碧桃撑一撑他的身体。
他觉得不是娶了一个女子,而是用几句轻飘飘的誓言,便将整片星河,天地日月,都一股脑纳入了他的怀中。
他的桃桃,一人可抵世间万物。
两个人傻兮兮地在外面拥抱了好久,无声沸腾的心潮才总算是堪堪平复。
手拉手回到了屋子之中,卫丹心从他的内室,找出了一小壶原本用作疗伤的药酒。
以灵力温了,两个人便以这药酒作为合卺酒,交杯喝下,权当补齐了方才念诵婚礼誓言的步骤。
而后卫丹心又取了一把小刀,分别割掉两人的一缕头发,用绳子细细扎在一起,垂头坐在桌子边上,一点点地将其编织成一束。
屋内的长明灯并不会闪烁不定,可是碧桃坐在桌子边上,看着明光亲手为他们两个人“结发”,只觉得眼前发花,似有千万焰火,裹挟滚滚风雷直冲云霄。
他让碧桃心动的地方,从来不只是因为他的容色无伦,世无其二。
而是就像此刻一般,碧桃永远都能够预料到,他若当真动心接受,便会如此认真对待他们的情感与一切。
她静静地看着她的小明光,他修长如玉的指节,笨拙却认真地勾缠着他们的发丝,生怕系不紧,每编织一小节便要系上一次。
桌子下面还不忘用腿时不时地轻撞她一下。
每每转过头,朝着她看来的视线,情愫再不遮掩,浓稠到碧桃被看一眼,都觉得窒息。
“桃桃,你觉得如何?”卫丹心终于编好两人的发丝,举到了碧桃的面前给她看。
碧桃还能说什么?她笑着点头,手肘撑在桌子上,抵着额角,此刻是真的醉了。
心醉神迷。
这种感觉就像你追着跑了许久的猎物突然停下,不仅不怕你不凶你,甚至心甘情愿钻入你设下的陷阱之中,眨巴着眼睛等待你收网。
碧桃失笑,她意识到自己面对猝然抱个满怀的金乌鸟,竟不知从何下口……
“那你带着还是我带着?”
“嗯?”碧桃有些出神,没听明白。
卫丹心那双熠熠的金瞳之中,露出了嗔
怪之意把编织好的头发盘成了一团起身拿了个崭新的荷包小心地放入其中然后拴在了自己的腰上。
卫丹心的手指不断地抚摸着腰身之上的荷包唇角压不住地弧度上翘看了碧桃一眼分明想要却还找理由道:“你太粗心还是我带着吧。”
碧桃挑眉她粗心?
好吧
等到明光恢复记忆碧桃准备在他扔掉或者毁去之前要回来。
往天上带猪蹄有些难度但是带一缕头发应当不难。
卫丹心回到桌子旁边又想了想他这里没有红烛就在屋子里又点了一盏长明灯凑成了一双。
碧桃忍俊不禁看着他老高的身形晃来晃去里屋外屋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奈何他素日衣物和所用皆为淡色找不出什么颜色鲜亮的布料代替“红绸”就只好作罢。
最后卫丹心终于绕回到了碧桃的身边居高临下看着碧桃面色不知怎的红得简直要滴血。
他甚至闭了闭眼睛鼓起了毕生最大的勇气牵起了碧桃的手。
在碧桃满脸疑惑之中把碧桃给带到了他的洗漱间。
卫丹心毕竟是无上剑派掌门人的亲生儿子在这无上剑派中卫丹心居住的院落或许是看上去最朴素的却绝不简单。
碧桃之前拆解卫丹心依靠五行之力设下的禁制就知道这里地势得天独厚汇聚五行之气明光这一世的父亲卫肖是真的爱他的儿子。
如今见他的洗漱间也并非弟子们洗漱间那样的浴桶而是开凿了天然的石坑连水都是自山上引下来的暖泉又在石坑底部挖了孔洞只要打开两个筛子便有活水来去。
碧桃望着那一池子冒着袅袅热气的洗澡水感觉今天晚上自己的脑子可能有些转不动了。
碧桃的眉心狂跳了两下她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再把卫丹心给吓坏。
她扭着头一寸寸看向卫丹心从他的眼中确认他的意思。
卫丹心和她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被碧桃的眼神给看得受不了被烫了一样转开了视线大掌推着她的背一把就将她推进了洗漱间。
“砰”一声洗漱间的石门关闭。
碧桃站在原地片刻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子到此刻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但是这不耽误她顶着满脑子的疑问迅速把衣服都甩掉扑到暖泉之中犹如那入水的游鱼一
般,愉悦地徜徉了起来!
碧桃越“游心越急,一想到卫丹心此举包含的意思,眼珠子瞪得快要赶上占魁了。
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这便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便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碧桃迅速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因为水热,加上她越想越兴奋,从洗漱间出来时,已经是霞飞双鬓,色若春桃。
胡乱披着衣服从洗漱间里面冲出来,碧桃打算以这副形容去最终确认一下卫丹心的意思。
结果她过度兴奋,并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冲出来直接撞在一堵“墙上。
碧桃的面颊撞在卫丹心的胸口之上,被撞得生疼,他站在门口,像个严阵以待的守卫,浑身绷紧,面容肃冷。
碧桃揉着自己的脸站直,看他这神情,上头的热血哗啦啦往下涌,差点凉透了。
不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要跟她洞房,才给她放洗澡水的吗?
碧桃的心脏仿若先被抛入滚油,后又沉入寒潭,不带这么玩的!白高兴了吗!
正冰火横跳抵死纠结,就发现卫丹心虽然非常严肃僵硬,甚至浑身冰凉,可他的长发却散着,上面全都是潮湿水汽。
显然也是刚刚洗过澡!
而且向来交叠喉咙处,碧桃不专门去扒,根本纹丝不乱的领口,也只是松散系着。
外袍比碧桃披得还要潦草。
“你这是……去哪儿洗的澡?
卫丹心没回答,冰冷的手掌捧住碧桃的双颊,冷着一张看上去严肃得要去捉拿涉罪仙位的脸,低头在碧桃的嘴唇上端端正正印下一个吻。
而后他的金瞳近距离看着碧桃,似是确认她的意愿。
碧桃踮起脚尖,追着他退后的双唇,嘬了一下,声音不小。
卫丹心猛地抽了口气,放开碧桃的双颊,一手环过了她的肩背,一手勾住了她的膝弯,直接把碧桃打横抱起,朝着内室的方向走。
两个人的体温隔着薄薄衣料相触,碧桃一身热汗,被卫丹心的湿冷之气激了个哆嗦。
她环抱住卫丹心的脖子,浑身荡起难言的悸动。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明光就这么同意了?
碧桃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动了动嘴唇,却又说出一句无意义的话:“你在哪里洗的澡……
卫丹心是在他这院子后面练功的寒潭里面洗的。
他没想去那里洗但是一想到……想到他今夜要做什么他的血液就变成了岩浆要将他烧成飞灰了。
他从小到大奉行的礼教、规矩、人伦、克谨与自束都抵不过他的桃桃“想要”。
她带着那么大一个脂膏的罐子带了誓心石还专门喝了酒满心期待地过来找他。
卫丹心怎么舍得让她失望而归。
只是他……他害怕。
他虽然情窍已开却始终对之前那件事心中芥蒂颇深总觉得自己本性卑劣做那件事……同禽兽无异。
他怕伤到了桃桃才要去寒潭先醒醒神维持住自己的理智提醒自己一定要克制。
所以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克制克制克制克制”。
他仍旧没有回答碧桃他在寒潭里面泡了一会儿分明浑身都被潭水泡得麻木了却觉得他的胸腔烧着一把无法熄灭的大火。
他现在也是冰火共体那把火烧得他意志混沌他知道桃桃在跟他说话却根本分析不出桃桃在说什么。
从洗漱间到内室只有几步路屋子里的长明灯早就熄灭窗幔也垂下来遮挡住了外面的星光月华内室之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但两个人都是修士这种做法无异于掩耳盗铃。
碧桃被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个易碎的鸟蛋一样放在床上的时候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她想象之中的情不自禁不该是“啪”地摔在床上吗?
不要怜惜她啊
而且此刻她能看清卫丹心的神情他分明是魂不附体掩藏在端肃的神情之下的是一片不谙人事的茫然。
黑漆漆的屋室卫丹心站在床边半晌似乎是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办了。
碧桃正欲起身说点什么突然愣了半晌的卫丹心终于动了他一把将碧桃“按”在床上。
然后自己长腿一跨也上去将被子呼地朝着两个人的头顶一蒙。
碧桃:“……”她整个人被卫丹心拢在身下头脸都埋在他湿漉漉的长发之中。
好吧她这次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是她真的要忍不住笑了。
生涩这个词形容卫丹心都有些过火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就这么捂着碧桃又不压实好像在孵蛋。
又是好久碧桃感觉到卫丹心撑在她侧脸的手臂抖个不停。
卫丹心才开口声音低哑羞赧
,自暴自弃将头朝着碧桃的侧颈一埋:“……我不会!”
卫丹心知道接下来衣物要除去,可是除去之后呢?
如果是明光的话,他没吃过猪肉起码见过猪跑,处理万界公文,难免见过男女和合之事,况且古仙族之中对此还有传承。
可卫丹心却是个在山里面长大的小古板,承袭了明光的恪守自矜,遇见碧桃之前,满心只有修炼和将自己家的门派发扬光大。
出去历练,杀的也都是邪鬼恶煞,又受父亲宠爱,不想面对的根本不需要面对,是真的对男欢女爱,一窍不通。
他与碧桃平素亲近会有正常的感觉,可是具体到这种地步……怎么弄?
碧桃躺在一片漆黑之中,忍得好辛苦,却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爆发出了一阵放荡又没有礼貌的奸笑。
她笑得实在是太猖狂了,卫丹心忍无可忍捂住了她的嘴,怒视她道:“你别笑了!”
“我只是不记得。”
他根本不记得他喝了天品流丹酿之后,是怎么做的。
碧桃:“唔唔唔……唔唔唔……”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但是整个人震动得被子簌簌作响。
卫丹心:“你到底……”
卫丹心坐起来,**躁地顺了一把他散乱的长发,一把掀开了被子,俊容崩溃,瞪着碧桃:“是你想要,你……我……”
“算了。”
他起身要跑,却被碧桃抓住手臂。
碧桃好不容易把笑压下去,可不能把到嘴的鸭子笑飞了。
她说:“天品流丹酿令人神志不清,夫君你不记得很正常,你过来,我教你。”
卫丹心本来真的有些羞恼,任哪个男子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被这么笑都承受不住。
但是碧桃的一句“夫君”,又把他哄得浑身滚烫,如同高热难退。
他把被子卷回来,重新裹住了两个人。
撑着手臂,认真看着碧桃说:“你别怕,我不会像那次一样对你。”
碧桃憋得脸脖子通红。
声音有些变调点头道:“嗯~不怕。”
明光怎么这么好玩啊!
好不容易衣衫尽去,他们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卫丹心脑袋贴碧桃的脸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抖得宛如筛糠。
究竟是谁在怕谁在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感觉都抖没了,他本就对肌肤相触格外敏锐抗拒,如
今倒不是抗拒只是无所适从不能自控。
“对不起我不喝酒……”
卫丹心有些绝望地小声说:“可能不行。”
碧桃:“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先笑一会儿……哈哈哈……”
卫丹心被笑得羞愤欲死狠狠捶了好几下床。
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竹床也好奇凑趣发出“嘎吱嘎吱——”绵长的怪笑仿佛在应和着主人内心的崩溃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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