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檀站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手执毛笔,神情专注地在宣纸上作画。
他出生于一个国画世家,祖父和父亲都是当代知名的国画大师,然而这一代兄弟四人,却只有老四赵青檀接受了国画的传承。
大哥赵青桉继承了母亲那边的偌大家业,经商去了。
二哥赵青舟倒是接受了家里古典文化的熏陶,然后他去研究考古学了,目前是京华大学的考古学副教授。
三哥赵青梧倒也是画家,可惜他对西方的油画更感兴趣。
赵青檀就不同了,他自小和祖父、父亲学习国画,接受传统文化的熏陶,有着一种古代文人的天真和情怀。
他年少成名,如今已经是画坛之中名气不小的青年画家。
因为家境优越,赵青檀从来不轻易出售自己的画作,因此他的画作被炒的价格反倒更高了,随手一幅画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让同龄人乃至于前辈们都只能艳羡。
不过赵青檀从来不为了钱画画,画的都是他想画的东西,绝不媚俗,这反倒让他的身价更高。
眼下,赵青檀画的就是一副山水画,他落下最后一笔,欣赏了一下感觉比较满意,便拿出自己的印章“赵青檀印”盖在了画纸的角落处。
这是一副横幅的画作,赵青檀没有取下镇纸,准备等明天送去给熟识的装裱师傅装裱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身体也好像失去了平衡。
等他扶住什么东西重新保持住平衡睁开眼前,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条山间小路上。
赵青檀完全愣住,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在自己家的书房里吗?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发现他的前方是山,右边有一些石头和树木,大概三四米远的位置就被大雾笼罩看不清楚了。
而在他后方,小路的尽头,是一扇发着光的门,情形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的左侧也有一些石头,石头中间,生长着一些植物和树木,再过去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上有一座木桥,以及一艘小船,船上还有一个撑船的渔夫。
河流的对岸,树木掩映之间,有几间房子。
再过去,河流的下游处,山峰之间,有瀑布飞泻而下,水势浩大,汇入了河流,往远处流淌而去。
而在他的前方,重山之间,河流的上游处,也有一条高高的瀑布。
赵青檀看着眼前的画面陷入了沉思,这……不就是他刚刚画好的山水画吗?
听着瀑布的水声,闻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赵青檀立即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神笔马良。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像是神笔马良那样,突然有了让自己的画成真的能力吗?
赵青檀犹豫了一下,开始探索起了这个疑似画中世界的地方,首先是后面的那扇光门。
他走到门前,打开门,眼前一黑,发现自己回到了书房。
赵青檀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画,惊奇地发现,这幅画看起来好像比之前更有灵气了。
确定自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赵青檀的冒险精神开始发作了,他跃跃欲试地想要想办法重新进入画中世界。
就在他这样思考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进入了画中,依然是刚刚的那个位置,画中的画面也和他进去之前差不多。
赵青檀这次没有开门离开,而是沿着小路往前走去。
其实这条小路在他的画里并没有被全部都画出来,但在画中的世界,似乎自动补全了。
他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木桥头,在木桥的右侧不远处,就是河流上游的巨大瀑布。
赵青檀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木桥,感觉还挺牢固,这才试探着走上木桥,确实很牢固。
木桥所在的河段,是河流比较窄的位置,大约有四五米宽,桥下的水流看起来还算平缓,桥面则有一米五左右的宽度。
过了木桥,又是小路,小路的两边是小土坡,上面种着许多大树。赵青檀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走了十来米,前面出现了一条岔道,岔道是通往河边的。
站在岔道口往河面上看,正好可以看到那条小船和撑船的渔夫。
渔夫是个老人,大概是因为赵青檀也没有精心地画他,他的长相很普通,属于放到人群里很快找不出来的类型。
那个渔夫似乎也看到了赵青檀,将船朝着岸边划了过来。
赵青檀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他靠岸。
十几分钟后,船在岸边停下了,渔夫提着一个鱼篓来到了岸上,朝着赵青檀走了过来。
他在赵青檀面前大约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伏在地叩头而拜,口中道:“儿拜见父亲。”
晴天霹雳!
赵青檀整个人都石化了。
有谁知道一个二十出头的年头人,被一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老头子叫父亲并且顶礼叩拜是什么感觉?
最糟糕的是,赵青檀自己认真一想,竟然觉得这个老人叫得好像也没有错。
画是他画出来的,人也是他画出来的,可以说这个世界这老人就是他创造出来的,那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他似乎确实是这个老人的父亲。
赵青檀的表情有些皲裂,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语气飘忽地说道:“快起来。”
“是。”老人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重新提起他的鱼篓,带着开心的笑容对赵青檀说道:“父亲,先回家吗?”
赵青檀想让老人别叫他父亲,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销魂了,可是他这会儿脑子有点短路,他和老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一时之间赵青檀居然想不出来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称呼来代替。
沉默地点点头,赵青檀知道老人说的家,应该就是他画的那些房子,于是便往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老人跟随在他的身后。
房子就和赵青檀画的一样青瓦白墙,有三排,每一排有两间屋子。
中间的一排面对着小河,而左右两侧的门对着门,正好和中间的那一排垂直,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没有底边的口字,给中间围出来一个平整的院子。
赵青檀站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呆,就听到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您饿了吗?儿去给您做饭?”
赵青檀:“……”
赵青檀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没有办法适应一个老人管自己叫父亲。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进入画里的目的,也有点好奇,自己在画里真的能吃东西吗?
吃到的又会是什么?
于是,他看向老人问道:“做点什么?”
老人笑容满脸地提起自己的鱼篓,说道:“儿钓到了不少鱼,父亲想怎么吃都行,就是……这儿没什么佐料。”
赵青檀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他画的这幅画没有画田地,所以这里也自然没有蔬菜之类。
他又看了看鱼篓里的鱼,发现里面有三条鱤鱼,一条青鱼和一条鳜鱼,都是一些淡水鱼类。
看来应该是因为他画了河流,所以河流里应该有的生物,也被这个世界规则自然地补全了。
赵青檀画的房子,也是坐北朝南,中间的那一排是正房,西侧是西厢房,东侧的是东厢房。
“做饭不急,我们先聊聊吧。”赵青檀观察着三间屋子,想要看出来老人住在哪里。
老人应了一声说道:“父亲稍等,儿先把鱼放到厨房去。”
赵青檀点头,老人便走到了东厢房靠近小溪位置的那一间屋子里,赵青檀也跟了过去,发现这间屋子就是厨房。
当然不是现代的那种厨房,毕竟现代的设备在这画里大概也是用不了的,除非他把整个配套设施画齐全了。
厨房里有一个烧柴火的土灶台,里面有油盐酱醋茶,也有一些水壶和锅碗瓢盆之类的必备家具,旁边还堆着一些柴火以及两个大水缸。
只见老人把鱼篓里的鱼连同水,一起倒进了那个大水缸里面,刚刚还十分憋屈的鱼马上自己游开了。
老人给自己洗了手,擦干净之后,和赵青檀一起从东厢房的廊下朝着正房走了过去。
经过东厢房另外一间屋子时,赵青檀朝屋子里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卧房。
老人注意到了赵青檀的目光,解释道:“父亲,这是儿的屋子。”
赵青檀点点头,收回了目光,两人来到了正房。
正房也是两间屋子,一间是堂屋,一间是卧室。
卧室只看一眼,赵青檀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卧室,摆设的风格也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
两人走进堂屋,赵青檀自然而然地在主位上坐下,让老人也坐下,老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
赵青檀无奈,只好暂时放弃,问道:“你有名字吗?”
“请父亲赐名。”老人再次动作利索地跪下了,丝毫看不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赵青檀感觉脑壳疼,无奈地说道:“你先起来。”
老人这次却没有应,只目光期盼地看着赵青檀。
赵青檀知道,自己这是非得先把名字给想好了,只是天知道他其实是个取名废,要不然也不会其他画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闲章、别号章,他却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姓名章了。
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会儿,耳边听到瀑布发出的巨响,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你随我姓赵,单名便一个升字吧,旭日东升的升。”赵青檀说道。
虽然说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比他爹还大的儿子这事感觉怪怪的,但人确实是他画出来的,他也不能不认。
而且现在赵升看起来已经有了灵智,而不仅仅只是画中的一个人物了,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别扭而残忍地抹去他的存在。
就是……这个儿子的思想,看起来有点封建啊。
这难道是因为,他画的内容的吗?
这点赵青檀也很无奈,因为他自己实在是一个喜爱古典风格的人,所以画作的内容也基本都是这些。
可是赵青檀确定,他虽然喜欢传统文化,但却绝对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啊!
只能说,这个由他的画作诞生出来的世界规则到底是什么样,赵青檀还是懵懵懂懂,没有完全搞清楚。
“谢父亲赐名。”赵升兴奋地叩首行礼,然后才在赵青檀的要求下站了起来。
随后赵青檀跟赵升了解了一下画中世界的情况,不过赵升其实也是刚刚才觉醒意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自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常识。
而这幅画,确实也是赵青檀刚刚画好的,自然赵升也不存在什么过去的记忆可言。
尽管对画中的世界依然充满了疑问,但赵青檀也知道一时半会大概是不可能搞明白了,便决定先试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在画里吃东西。
因为没有其他食材,所以赵升只是简单做了一个鱼汤。
出乎意料的是,鱼汤没有丝毫的腥味,反而十分的鲜美,吃起来甚至有一种甘甜,不是加了糖的那种甘甜,而是食材本身的味道。
赵青檀出生富贵,自幼锦衣玉食,什么顶级食材和顶级厨师烹饪出来的菜没吃过,但那些价值千金的菜肴,给他的感觉竟然没有这碗随便煮煮的鱼汤美味。
喝了这碗鱼汤,赵青檀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和赵升一起把煮好的一锅鱼汤分食地干干净净,然后满足地瘫在了椅子上,彻底不想动了。
赵升对父亲满意自己的厨艺这件事情还是挺高兴的,至于到底满意的是厨艺还是食材,这个其实不是很重要,还是不要深究了。
看见赵青檀懒洋洋地瘫着,赵升也不打扰,说了一声便退出去收拾厨房和餐具了。
他从河里钓上来的鱼不小,所以之前问过赵青檀的意思之后,只把那条青鱼煮了,剩下的三条鱤鱼和一条鳜鱼还在水缸里悠然自在地游着。
赵升收拾好之后,看着水缸陷入了思索。
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把画里的东西带出去,看他这么喜欢这些鱼,如果可以把它们带出去就好了。
至于自己的口粮问题,赵升并不担心,他可是一个优秀的渔夫,而家门口的河里有很多鱼。
赵升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跟赵青檀说了。
此时赵青檀也正准备离开画中世界,听到赵升的话,不免心中一动。
的确画中世界的鱼非常鲜美,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过如果可以带出去和自己的家人分享的话那就太好了。
另外,赵青檀还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如果画里的鱼能够带出去,那画里的人呢?
赵升固然是画中世界的土著居民,可是如果只能一个人留在画里未免也太寂寞了,更何况画里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都没有,生活该有多无聊啊。
好歹赵升还叫他一声父亲,也是真真实实把他当成父亲看待的,虽然赵青檀还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大儿子,但也没办法一点不为他着想。
不过贸然带赵升出去,赵青檀也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先试试看能不能把同是活物的鱼带出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青檀也是一个果断的人,想到这里,便说道:“你有心了,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把鱼活着带出去,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再回来试试看能不能带你出去。”
赵升没想到赵青檀会有这样的想法,随即欣喜地行礼道:“多谢父亲。”
为了保证那些活鱼的生存,赵升找了一个小陶缸装上水,把那些鱼放了进去。
如此一来,这个陶缸还是挺重的,不是赵升不想用更轻便的工具,实在是条件所限。
所幸赵青檀虽然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但因为从小练习书法和画画,其实腕力很强,搬个小陶缸还是没问题的。
抱着装满鱼和水的小陶缸,赵青檀心里默念出去,下一秒就回到了书房里,而手里依然是沉甸甸的感觉,嘴里甚至还有残余的鱼汤的鲜味。
他赶紧低下头,就看到几条鱼在逼仄的陶缸里扇动着鱼鳍,显然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太确定它们是因为陶缸太小而不舒服,还是从画里出来的过程中受到了伤害,没有时间去看画是否有什么变化,赵青檀赶紧抱着陶缸离开书房。
门外正好是一个装满水的大水缸,这个水缸是他用来养睡莲的,水质还不错。
赵青檀没多想,直接就把那些鱼放进了这个大水缸中。
一回到广阔些的水域,那些鱼瞬间就活了过来,轻快自在地在水缸里游了起来。
赵青檀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些鱼始终是活蹦乱跳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健康,看来离开画中世界的过程应该并没有给它们造成伤害。
又多观察了一会儿,赵青檀才放心了下来,回到书房观察那副画。
只见画面之中,原本停在河中心的船现在变成了停靠在岸边的状态,船上也没有了渔夫赵升。
至于屋子里的情况,受画面的限制看不出来。
赵青檀没有多想,再次回到画中,尝试将赵升带出来。
这次尝试依然成功了,赵升顺利地从画中出来,站在了赵青檀的书房里,身上的装扮也和画里完全一样。
接着赵青檀又做了一些测试,发现赵升和正常人完全一样,根本看不出是画出来的。
看着这样的赵升,赵青檀陷入了沉思。
之前他其实还没有这种真实感,也就没有想太多。
但现在赵升这个大活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这让赵青檀不得不开始考虑现实问题。
他是真的有特意功能了,虽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可赵升这个多出来的大活人是实实在在的。
赵青檀多少有些艺术家的浪漫,既然赵升能够来到现实世界,他就不能一直把赵升关在空无一人的画里,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一个人生活太寂寞也太可怕了。
可是,夏国是个法治国家,而且对户籍的管理十分严格,他该怎么给赵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呢?
另外,从画中的鱼的味道,赵青檀也发现了画中世界多少有些神异之处。
这种神异之处,对他来说也就是能吃到好吃的鱼而已,更多的,他一个画家也不想去经商,画中世界放在他手中,确实没有更多的用处了。
当然,只是放着当鱼池也未尝不可,但这样未免也太浪费了。
思考良久,赵青檀抬头看着赵升,问道:“我想把你还有画上交给国家,你觉得可以吗?”
虽然赵升是他画出来的,但既然有了身体也有了思想,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人了,这个决定事关他自己,赵青檀并不想自作主张。
不过赵青檀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再好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祖国会尊重每一个人的合法权益。
“儿听从父亲的吩咐。”赵升也毫不犹豫,躬身答道。
虽然对这个答复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料,不过赵青檀还是感觉到有一种背负着他人命运的压力,但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国家。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也不用担心,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赵青檀也是一个行事果断的人,既然有了决定,他立即联系了自己的二哥赵青舟。
他家虽然有钱,而且在文化界颇有人脉,但和官方联系最密切的还是他这个在京华大学任教的二哥赵青舟。
据赵青檀所知,赵青舟因为之前的一次考古活动和官方有很紧密的联系,至于具体情况,因为保密的缘故,赵青檀知道的也不多。
但现在遇到这种事情,赵青檀最信任的也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找自己的二哥帮忙传达。
“啥玩意?”赵青舟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口癖都出来了。
这个口癖其实不是赵青舟自己的,他主要是听学生说多了,在极度惊讶的情况下不由自主地就带了出来。
惊讶过后,赵青舟开始怀疑自家小弟是不是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关怀地询问道:“青檀啊,你已经很厉害了,压力不要太大,可以出去旅游放松放松顺便写生随便画画也行。另外,咱们现在要讲科学,不能讳疾忌医,我有关系比较好的心理方面的专家,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你找他聊聊?”
赵青檀:“……”
这可真是亲哥啊,就不能往好点想他吗?
他语气非常严肃地说道:“二哥,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也没有精神疾病。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过来找我,我带你进去看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赵青舟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喜欢恶作剧信口开河的人,但他很难不怀疑小弟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程安排,赵青舟说道:“我现在在外地出差,有一个工作走不开,可能要下周才能回京城,等我回去就去找你。”
话虽如此,但赵青舟已经决定了,等挂了电话之后,就问问家里谁有空过去看看赵青檀,最好带他去精神科或者心理科挂个号。
赵青檀微微皱眉,说道:“那好吧,不过二哥你能不能先请人打个招呼给赵升办个身份证啊?”
现代社会,至少在夏国,虽说很多时候似乎也用不上身份证,但实际上真要没有身份证你又会发现,简直寸步难行。
“这个……”赵青舟有些迟疑。
他现在还不确定赵青檀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目前看来似乎这个赵升是确有其人了,他当然不相信赵升真的是赵青檀画出来的,怀疑大概是赵青檀精神错乱了从外面带回来的流浪汉。
想了想,赵青舟说道:“这样吧,明天我拜托个朋友上门看看,如果你说的这个赵升没有问题的话,那我朋友会帮他办身份证。”
其实这几年夏国的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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