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宣纸洒在屋内,窗户旁的那一抹嫣红格外惹人注目。前几日花房送来一盆凝霜绽放的月季,沈惜卉一连几天都悉心养护着,这花倒耐寒不惧低温,应是专门培育出的品种,这几日颜色渐渐深了些。
屋内暖炉早已烧起,云栽姑姑瞧着炭不够,带着小筐朝屋外走,此时热得两颊有些发热的沈惜卉也顺道出了屋。
霜凝枝头,庭院寂寂,可沈惜卉仍觉得这静谧中带着些柔和,并不觉得特别冰冷。
她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倾注了感情在琉璃轩,于是,它的四季在她眼中都变得特别起来。
“郡主还是进屋吧,外面冷。”
云栽姑姑拿了小筐炭来,见沈惜卉站在屋门口,一身月光白虽素却衬得肌肤如玉,朱唇微张如樱桃一般,那本就灵动的眸更让人从这张脸上挪不开眼,心里越发感叹郡主生得真好。
沈惜卉把手轻轻放在云栽姑姑手上,感到一股凉意,又连忙拉着云栽姑姑进屋。
“我的手可热乎呢!浑身暖和一点也不冷,想是衣服夹棉保暖,青渠已领了布帛,可以给大家每人做一套冬装。”
“郡主,上回大皇子送来的上好南城绸缎,就已经全给我们用了。”
沈惜卉指着椅上的披风,自然地拖着一点柔软的尾音:“二皇子送来的羊绒不是给我做成披风了嘛!难道多的不拿来用放着浪费不成?”
撸着猫的青莹和青渠不自觉看向她们,见云栽姑姑又要去忙,纷纷拉住她。
青莹笑道:“这么久了云栽姑姑还未习惯嘛!郡主对我们无主仆之分,云栽姑姑每回都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事情也要找点事情做。”
沈惜卉见状,索性拉着云栽姑姑一起坐在炉旁,春娘将漱玉堂送来的枣泥酥端来,递给众人尝。
不一会儿沈惜卉就觉得有些热,将矮凳挪远了些坐着,与此同时,青渠也慢慢挪远了些,同她一样脸上通红。
想来是她们常常锻炼身体所以不冷?可……三皇子为何手冰凉?应当是天生的体质所致吧。
猫咪连续的呼噜声让沈惜卉回过神来,于是她贴着青莹撸了会儿猫,又去窗前坐着绣给干爹的香囊,其实女工最考验的是耐心,想来愿意耐心花时间准备礼物,都是给自己亲近之人吧。
抬手间,淡淡的桂花香沁入心间,沈惜卉不禁感叹“术业有专攻”,这润手膏质地和气味都恰到好处,不粘腻且香味好闻。
此时有公公通传沈惜卉去慈宁宫,说是太后身体好些,慈宁宫院内的红梅傲寒盛放,实属好兆头,恰逢两位皇子回宫,于是邀各位皇子公主前去问安领赏。
沈惜卉笑着回了公公,云栽姑姑又倒了杯姜枣茶,走之前公公好意提醒着尽量快些去。
“我不是公主,可以不去嘛?”沈惜卉忍不住嘟囔着。
春娘整理沈惜卉的衣领,又将帔子披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叮嘱道:“凡事莫要参与议论。”
自沈惜卉知晓皇后的掌事宫女是太后的人,不仅避着坤宁宫,还尽量避着太后,这几天除了去了一次干爹那,其余就是琉璃轩和漱玉堂了,现下太后召见,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慈宁宫如以往一样,只在门口看便觉得庄严,院内墙边盛放的红梅为这静穆的宫殿增添了一抹色彩,微风吹过,淡淡的红梅冷香混着树木清冽的气息,只是寒意催着她加快了步子。
沈惜卉走进殿内,偌大的紫铜碳盆内银炭烧得正红,空气中弥漫着苏合香的味道,只见太后端坐在紫檀木雕凤主位上,一只手搭在软垫的扶手上,和蔼慈祥的脸庞上带着笑意。
众人一同行礼后入座,掌事姑姑念着给诸位的赏赐,众人又齐齐道谢。
太后问起大皇子与二皇子历练的经历,时不时点头称赞,温润目光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深邃。
沈惜卉余光扫视并未发现三皇子,问一旁的四公主才知,三皇子竟是病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担忧,不知内务府有没有克扣漱玉堂的炭与布帛。
此时皇后来了,一袭玄色常服丝毫不掩那清雅高华的气质,鬓边碧玉瓒凤钗自然低垂着,常带笑意的眉眼显得温和可亲。
身旁的侍女端着羊绒毛毯,色泽上乘绒毛细腻,只看一眼便知难得,而后皇后说了些场面话,又将毛毯呈给太后,太后顺势随意地将毛毯盖在膝上。
“想来承宣再有两年便要出阁了,可有属意的姑娘没有?”太后眉眼微微上挑,看向大皇子。
“皇祖母,儿臣想先立业再成家,还未……”大皇子只觉一股热气从脖子蔓延开来,不禁低着头平复呼吸。
“母后,他们的年岁还小,不着急这些。”
皇后上前给太后倒了杯茶,太后接过用食指轻轻敲了下杯壁:“也是,年岁还小就应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顾这些自个儿名声,若是真有属意的姑娘,说出来也好让皇上定夺赐婚。”
“是不是啊?承瑾?”
五皇子连连应声附和着,又说了些称赞祝福皇祖母的话,太后展露欢颜,目光扫向沈惜卉。
“承瑾是中宫所出,哀家自是寄予厚望。有宣儿和明儿做表率,瑾儿可要勤奋用功,不要小小年纪被其他事情耽搁,以免失了主次。”
此时沈惜卉真想捂住耳朵,太后这话明晃晃地指摘她那晚与五皇子见面的事情,可那次真是个意外啊!她与五皇子恐是最不能配对的人了!
“儿臣定谨遵皇祖母教诲,只是儿臣从未有什么事情耽搁学习,倒是阿姐平日里与沈惜卉爱一同玩乐,要耽搁也不是儿臣耽搁啊!”
“皇祖母明鉴啊!儿臣和惜卉妹妹从未耽搁学习反而经常探讨书画,还被庄老先生称赞过呢!阿弟你可不要胡说。”
“是我一时嘴快了,胡说的话怎能听信呢?庄老先生确实夸赞过她俩,还让我也跟着好好学习呢!”
四公主与五皇子你一言我一语,皇后眼带笑意面色温和,似是对这样的场面很满意。
太后倒面色平静,嘴角那浅淡的笑意也隐隐若无,沈惜卉看着这场面,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着。
“郡主在宫里可好?”被太后提到,沈惜卉乖巧地回应着:“宫里一切都好。”
“听闻宫里与五皇子、四公主交情甚笃,说来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倒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五皇子咧着嘴角笑,沈惜卉有些疑惑,难道是他觉得他刚刚发挥得很好,想听听她的回答是否逊色些?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太幼稚了。
“惜卉心存感恩,和诸位皇子公主一同学习,实属是人生幸事,惜卉与四公主每每探讨书画颇有心得,确实如太后娘娘所言,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皇后接着道:“母后你不知,因着惜卉与阿玥关系好,瑾儿常帮她阿姐跑腿拿书,才多大的孩子后宫竟有流言,不过这流言实属荒唐也未有人信,上回皇上听了这流言还笑呢。”
“既是流言,便不必说不必听。虽是清者自清,你执掌中馈,又有章贵妃协理,可莫要让不好的风气蔓延后宫。”
皇后柔声应着说些场面话,沈惜卉也懒得细听,放空发着呆,只想着随着日子久了这不着调的流言也就散了。
出慈宁宫时,五皇子快步走到沈惜卉面前,眉眼微蹙似是有些担忧她。
“你不必在意这些流言,只要你不信,便不会打扰到你。”
“既是风言风语,我怎会在意?”
沈惜卉微微露出愠色,这些流言她倒不在意,只是很难不被打扰,毕竟她的身份不仅仅只是沈惜卉,还是阿爹阿娘的独女,而五皇子身份尊贵恐是很难体会到的。
看似随性的风也会有偏向,更何况可畏的人言呢?
见沈惜卉脸色有些不悦,五皇子打趣道:“难不成你真喜欢上我了?”
“天太冷五皇子你不会发烧了吧?头脑有些不太清醒,我同你那是再纯粹不过的情谊,倒是你,不会喜欢我了吧?”
“笑话,就算最冷脸的三哥喜欢你,我也不会对你有旁的心思。”五皇子耳根通红,语气里仍是气势十足。
“你提三皇子干嘛!”
虽是冷脸,可比你心热多了!又好相处又暖心!沈惜卉在心里想着。
见沈惜卉恼了,四公主准备好去当和事佬,心里生出一丝好奇:没有她是不是阿弟会和沈惜卉打起来。
“你们知道何谓喜欢吗?怎会有人传你俩,真是完全不着边际。”身后的二皇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四公主被吓了一跳,也让沈惜卉与五皇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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