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华盖,辉煌富丽,看门楣,金靴银靴,宝马雕车香满路,更阙此时容府新。
安定王妃花落容朱,轰动整座长安城。
容朱此名一夜贯彻大街小巷,天来地往都想一睹风采,可这位安定王妃却早早闭门谢客,拒不接见。
距接旨已过七日整,她的生活地覆天翻,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梦中的男人就是名冠天下人人敬重、歌颂的安定王。此前她曾问过男人名讳与身份,可那人只道自己居无定所,从不与她多言身世。
整七日,她过得浑浑噩噩,入梦也不曾再见梦中人。今日午后小憩,她方才又见男人一面。
梦里亭台楼阁、依山傍水,安定王束发玄衣,满面疲容,唯那双眼睛,在看到她后光彩生辉。
“抱歉……”他驻足,见所爱半倚阑干,张口欲言又止。
容朱在听到他声音时猛然回首,湖水顷刻灌进她的眼里,她见来人愈走愈近,起初只零星泪滴,到后来大雨滂沱,泪湿衣襟,从未哭得如此酣畅淋漓。
“霍瀛,你骗我骗得好苦!”她哭骂一句,眼前亭台楼阁仿佛大厦将倾,不断扭曲,光怪陆离,直到她被抱进怀里,看不见那风景才作罢。
容朱攥紧拳,有力也无力地砸在霍瀛身上。
霍瀛,安定王名讳。
此人瞒她、欺她,教她以为他不过是江湖游侠,抑或西域商人,故此作息时常颠三倒四。
怎想她以为的那些潇洒,换做如今都该是霍瀛在战场上厮杀的光景。蛮夷部落屡次进犯,常于夜间偷袭,堂兄留下的数封“遗书”都曾揭露这小人行径。
她藏在心里的爱人,每天都过着九死一生的日子,而她被瞒得一无所知。
看容朱恸哭如此,霍瀛只觉肝肠寸断,这是他肖想多年未敢袒露的挚爱,若非此战大捷,他万不敢求陛下赐婚求容朱的一辈子。
“抱歉容朱,抱歉,我该早些就告诉你我的名姓身世,原谅我胆小怯懦,此前从不敢承认对你的心意。你被退婚,我实在生气,不忍你遭受长安风言风语,也怕错过此机再无良时,八百里加急求陛下赐下婚约,我任你恨我怨我。”
他感受着怀里不断颤抖耸动的肩膀,感受着那颗为他震颤的心脏,哪怕他臂膀如何紧锁,哪管他胸膛如何宽阔,于此刻都无法承住容朱泛滥成河的眼睛。
容朱将头抬起,捧上那张痛苦不堪又满载无奈的脸,狠狠道:“是的,我怨你,我怨你让我失去为你担惊受怕的权利,怨你欺瞒怨你克制怨你迟愚,竟然分毫看不出我对你早已情钟。”
她真的难过。
孟拾月身为太傅嫡女,为他吃斋礼佛小半辈子,只求他平安凯旋。她什么都没为他做,甚至连为他祈福也不知他名姓。她的爱是压抑的,她的爱是无形的,爱到她觉得自己疯了。
“你为何不早问我对你有无心意,只要你肯问,我们早就是两情相悦的一对。”
此言一出,她只觉抱住她的臂膀分外僵硬,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也从沉满爱意柔情,刹那充斥惊喜震惊。
“我莫不是,我莫不是在做梦……”霍瀛不敢置信,他以为只有自己饱受情爱熬煎,次次想宣之于口,又碍于她已有婚配而就此作罢。
“你就是在做梦。”容朱挑眉,破涕为笑。
那双饱受风霜磨砺的手轻抹去她颊上珠泪,她对上一双仿若欲说还休绵绵无绝的眼睛,容朱想,姨娘的问题她现在就能给出答案了。
安定王尊容风华,此间无双。比丹青好看太多。
“无妨,就算你对我无意,待我回朝,我也会竭尽全力让你爱上我。容朱,若你不要这安定王妃之位,世上再无人能担此名,即便陛下下旨,我也抗旨不接。”霍瀛把话讲得坚决笃定,似已下定决心。
“你可知,你求娶之人曾被世人唾弃,只因其天生红痣被视不祥;你可知,你求娶之人不仅出身低微,还蝉联数年坊间最不愿娶女子名单榜首?”
容朱颊上的红痣,爱的人爱极,恨的人避之不及。她知晓行兵打仗有时最信命理风水,堂兄就曾在随军出征前找庙内住持算过,还在佛前供了千盏长明灯。
她话毕,但见霍瀛低笑起来,点头复摇头,望向她眼睛,目光澄明坚韧,声色温柔有力:“我知也不知,我知你境遇,却不与他们苟同。”
她的手被霍瀛轻握,十指缓缓相扣间听他又道:“于我而言,你是我在长安唯二挂牵,数次撑着我走出尸山血海的信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保命符。我认识的容朱和他们不一样,至于出身低微,我不在乎,我会为你奉上一切。”
容朱疑惑,她晃晃手,问他:“那在你看来,容朱何人?”
霍瀛定了定手,一字一句:“容朱,我妻。”
她哑然,目光闪烁,片刻后甩手笑骂一句:“谁是你妻,未定婚期未拜堂,甚至没见过你,才不做你妻。”
“我已快马加鞭带行军部队还朝,梦不见你的时日,我只觉度日如年,比在边关还苦。”霍瀛生得丰神俊朗,眼角眉梢都是少年意气英姿,分明比她高大一头,此时却分外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像要把身体都蜷进容朱怀中,语气间多有些孩童耍赖般不情愿。
容朱觉得好笑,字里行间却又心疼他日夜兼程,掌心抚过他鬓额,目光仔细看过他上下才淡然道:“我就在长安等你,哪也不去,不要为了赶回来见我累着自己,重点是不能累着将士们。”
“我只恨自己没有双翅。”贪图她掌心温度,霍瀛不由将头朝她掌心贴了贴:“我还朝那日,你会来接我吗?我好想见你。”
“当然,我会的,我会站在长安街上为你投花,迎你凯旋。”她应得极为利落。
二人不曾在梦中腻歪太久,只因安定王还要赶路率兵还朝。等容朱梦醒,暮色已沉,杨姨娘带着侍女浩浩荡荡进来时,她还没能从梦中余韵中走出。
直到姨娘满面红光哼着小调唤她,她才回神,看着手捧新裁罗衣锦缎的侍女们不解提问:“姨娘这是?”
恰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容府因容朱光耀门楣,杨姨娘也沾了光,身为容府后宅女眷,这些时日做得都是主母活计,出门采买都被高看两眼。
她难得簪起些金玉头钗,颊上脂粉都更红润些,指挥着侍女去为容朱更衣,神气模样,年轻不止半点:“我的小王妃,可别睡了,晋国公待会儿就要来拜会你了,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正值青春怎么就这样缺觉,快来,姨娘给你挽髻。”
容朱光耀的是整个容家的门楣,身为容朱父亲的族兄,贵为晋国公,家族内出如此殊荣,他必然要来庆贺的。
杨姨娘入府前是西市杨家胭脂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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