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巷北很喜欢这个大哥,拉着他坐在了后排。
立马注意到了后排那捧硕大的花束,不禁好奇:“蕾蕾姐,彭崑不是求婚失败了吗?今天又给你送花啊,他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呢。咦,不过不太对,他不是最喜欢送你玫瑰吗?”
出于好奇,吴巷北拿起了花束里的卡片,念道——
“谢谢你昨晚留我吃饭。
你的小家很温馨,很有借鉴价值。
等我以后买了房子,我也那样装修,尤其是那一整面墙壁的书架,让我印象深刻。
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是个——”
还没念完,卡片就被汤正阳抢了过去。
吴巷北郁闷了:“干嘛呀哥,让我看看嘛。”
“这样不好。”汤正阳有点不自在,别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还好他罗里吧嗦写了一大堆,小巷还没看到最后的落款是谁。
正在开车的安小蕾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小北,下次你再这样,我也去看小汤写给你的情书。”
“啊,怎么这样啊!蕾蕾姐你好坏!”吴巷北嘴上埋怨,行动上却很乖巧,没有勇气去抢。
谁叫蕾蕾姐不好惹呢。
只能好奇的八卦起来:“我看这花的品味不像是彭崑送的,难道是段成遇送的?那也不对,他最喜欢送你香水百合。啊,我知道了,是新的追求者!是不是今年刚调来的那个陈教授?可惜他离异带娃,不合适啊。”
正嘀嘀咕咕,吴巷北嘴巴里忽然多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诧异的回头,但见大哥不动声色的把糖纸折叠起来,收进了西装口袋里。
吴巷北笑了:“你果然是我亲哥,居然知道我喜欢吃大白兔哎,燕西哥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给我吃过糖。”
“他对你们很不好吗?”汤正阳终于让这个叽叽喳喳的妹妹岔开了话题,不禁松了口气。
吴巷北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小时候还是很好很好的。燕西哥笑起来特别温柔,特别好看。所以他一直很招女孩子喜欢,我和姐姐也喜欢黏着他,每次跟他去同学家玩,都能蹭到好多好吃的。尤其是那些女孩子,见到他就跟蜜蜂见到了鲜花一样,嗡嗡嗡的围着他转。可惜后来长大了就疏远了,可能是因为他一个人离家很远,去上了师专吧,那会儿他住校,不怎么回来,后来慢慢就生疏了。”
“嗯,你喜欢的话,哥以后天天给你买。”汤正阳蹙眉,这个吴燕西前后变化有点大,多半是发生了什么。
他确认了一下时间:“他多大上的师专?”
“十六那年。那会儿东东被拐了,他又去了师专,家里就剩我和二姐陪着爸爸妈妈。爸爸白天要去挣工分,我和二姐又要上学,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妈妈,后来妈妈就扒火车扒出意外来了……”吴巷北说到这里,不禁红了眼眶。
汤正阳叹了口气,搓了搓她的脑袋:“是哥不好,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不怪你,是天杀的人贩子该死。”吴巷北埋在大哥肩上哭了起来,“可惜我们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不能帮忙去找东东。有时候想想,我们几个真的不如周子琰有耐心,一直找,一直找……要不是她,东东不可能被找回来的。”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们两个能照顾好自己不给爸妈添乱就很好了。”汤正阳安慰人是有一套的。
这话吴巷北听着很暖,忍不住把眼泪擦在他衣服上:“还是自己哥哥好,我要是这样黏着燕西哥,他该不高兴了。”
“不提他了,等哥下次过来,带你出去玩。”汤正阳见她的呢子大衣兜里露出半截手帕,便拿出来给她擦擦眼泪。
吴巷北开心了:“不许耍赖哦!”
“耍赖是小狗。”汤正阳宠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么好的妹妹,谁舍得让她哭呢。
吴燕西这个白痴。
说话间,汤正阳终于注意到车子没有往饭店开,赶紧提醒道:“小安总,我在饭店定了位置。”
安小蕾盯着前面的红灯,绿灯后,继续往家里开:“外面不卫生。”
“就是啊哥,在家吃自在。”吴巷北虽然性格跳脱,但并不是一个乱花钱的人。
汤正阳却坚持:“下次吧,今天让我尝尝这里的特色菜。”
安小蕾沉默地看向车内后视镜,不期然跟他视线对上,他笑了笑:“小安总别担心,我有钱。”
安小蕾在前面路口转弯,去了饭店。
本帮菜重油重盐,还喜欢放糖,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自己做肯定不太一样。
汤正阳高兴,多吃了一点,跟弟弟妹妹一起喝了好几瓶啤酒。
离开的时候又醉了。
安小蕾去结账,一问才知道他已经把钱付了。
是个实在男人,不像一些鸡贼的狗东西,嘴上嚷嚷请客,却故意装醉不付钱。
安小蕾回到座位上,架起喝醉的男人,看着微醺的小汤和小北:“你们两个互相扶着点,我送你们回去。”
送完两个年轻人,车上便只剩下了汤正阳和安小蕾。
回到小区停好车,安小蕾架着汤正阳出车库。
走了几步,她不禁停下来看了眼。
总觉得今天的汤正阳没有上次醉酒之后沉了。
是瘦了吗?这才几天,不至于。
难道是醉得不够彻底,所以还能自己撑着点?
也对,上次人多,可以敞开了喝,这次估计矜持了点。
刚到小区门口,便看到了一个捧着百合花戴着眼镜的男人。
这次不是O型腿了,这次是少白头。
看到安小蕾扶着一个男人回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段成遇红了眼眶,握紧了手里的百合花:“小蕾你……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不然呢?”安小蕾没有停留,直接上楼去了。
身后传来男人不甘心的脚步声。
安小蕾不满地停下,回头骂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对你不感兴趣!你想做跟踪狂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我只是怕你太辛苦,我帮你扶着点吧。”段成遇不死心。
两人是少年班的同学,后来安小蕾飞速念完了大学课程,段成遇却因为爸妈离婚受到了打击,休学了两年。
等他再回学校的时候,安小蕾已经念硕士研究生去了。
他对学习了无兴趣,但是为了追逐安小蕾的脚步,还是一路跟着念完了博士。
毕业后成了同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调示爱。
可惜安小蕾不喜欢他。
他很伤心,尤其是看到她带了男人回来,更崩溃了。
他一步一步跟上来,昏黄的楼道灯光下,镜片下的泪光叫人心碎。
可惜安小蕾还是冷着脸:“不需要,赶紧走,别逼我报警。”
段成遇不肯,伸手就想推开她肩上的男人。
没想到这男人忽然直起身来,扭头阴冷的打量着他。
一瞬间,天寒地冻,仿佛倒春寒降临。
段成遇下意识后退两步,笨拙的解释道:“我……我真的只是想帮忙。”
“滚。”汤正阳没有废话,挺直了身体,搂住安小蕾的肩膀,径直上楼去了。
段成遇蹲在楼道里哭了半天,最后把百合花摔得细碎,转身离去。
关上门,安小蕾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正在换鞋的汤正阳:“你没醉?”
“醉了,没全醉。”汤正阳确实不太舒服,但是他今天没敢喝太多。
安小蕾转身,直接出去了。
汤正阳赶紧追出来:“生气了?”
“没有,我拿花。”安小蕾确实有种被耍了的感觉,难怪她总觉得今天的汤正阳不太沉呢。
原来是没醉彻底啊。
那他干嘛要她架着他?
安小蕾有点生气,可是看他依在门边面脸酒气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索性一把将他推了进去:“躺着去,别乱跑。”
汤正阳不肯:“我陪你,万一那个人还在。”
安小蕾叹了口气,没有拒绝。
任由他晃晃悠悠的跟着。
二层楼梯处全是零落的百合花花瓣,碎裂一地的伤心。
安小蕾转身上楼,拿出笤帚和簸箕,打扫干净后才去车上把花束拿了下来。
回到楼上,她伸手问汤正阳要卡片:“给我。”
汤正阳别过脸去,握紧了西装口袋里的卡片:“丢了。”
“给我!”安小蕾一把扯出他的手,夺回卡片,“送人的东西还能拿回去的吗?脸皮够厚的啊!”
“有疤,增生了,确实挺厚的。”汤正阳转身,倒在沙发上捂住了脸,“我缓缓,等下去酒店,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
安小蕾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卡片上的内容。
看完,转身去卧室,把卡片压在枕头下面,跟上次的放在一起。
随后拿了两只花瓶出去,装了水,一只插茉莉,一只养向日葵。
安排好花儿的归宿,又去厨房忙碌起来。
汤正阳怀疑自己是寂寞太久了,要不然,何至于这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竟让他格外的安心和踏实。
以至于连那叮叮咣咣的锅碗瓢盆声都成了和声。
悦耳动听。
让他很快沉醉其中,沉沉睡去。
半夜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鞋子脱了,外套也解了。
床头依旧摆着纸条和头痛药,以及一碗凉白开,一只空碗。
下意识扫了眼地上,果然摆着两只保温瓶。
不出意外的话,蓝色的这只里面还是开水,粉色的那只里面还是醒酒汤。
他没看纸条,提起粉色的保温瓶试了试。
倒出来的果然是姜黄色的汤汁。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笑了。
捧起搪瓷碗,细细品尝。
谁说滋味不好了,好得很。
这可是他喝过的世上最有滋味的醒酒汤。
第二天安小蕾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做好了早饭,留了便条给她。
安小蕾去次卧看了看,呦,还挺有素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碗也端走了,洗得干干净净。
地上的鞋印子也拖了,真是个爱干净的好男人。
她拿起便条,摩挲着最后落款的三个字,手心那种被胡茬扎痒的感觉骤然回温。
月底还来是吗?
转身回到主卧,翻了翻挂历。
一九九零年三月一号,农历二月初五。
不知道这个月底,指的到底是阳历还是农历。
不过也没差几天。
她把便条收起来,连着枕头下的一起,收进了自己的相簿里面。
夹好后拉起窗帘,安小蕾看着远处的大山,下意识握紧了被胡茬扎过的手。
*
吴旭东成了大院的红人。
每天进出,都有人笑着跟他打招呼。
嘘寒问暖,格外的热情。
时不时也有人来找他给亲戚安排工作,他都尽量帮忙。
一来二去,俨然有了大院话事人的派头。
何政委得知他调解的那起纠纷,特地让他老婆请他和周子琰去家里吃了顿饭。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欣赏。
吴旭东谦虚得很,不管何政委怎么夸他,他都说自己还年轻,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需要多多努力。
正吃着饭,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
浓眉大眼,国字脸,身高一米七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脚上的黑皮鞋油光锃亮。
很有点成功人士的派头。
吴旭东不认识这人,好奇的看了眼周子琰。
周子琰介绍道:“这是何政委的小儿子何东升。东升哥,坐。”
何东升叫了声爸妈,放下公文包,坐在了周子琰旁边。
眼神里带着关切:“听说你怀孕了?”
“嗯。”周子琰笑笑,“快三个月了。”
那就是彻底没机会了,何东升黯然地垂下眼睫,尽量藏起自己的失落。
吃完饭,周子琰挽着吴旭东告辞。
何东升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才回来。
何政委见他长吁短叹的,不禁劝道:“好啦,人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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