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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帝师

小说:

从龙之孽

作者:

薄脆玻璃灯

分类:

穿越架空

午后下了一场雨,屋顶的茅草似乎破了一个洞,一个衣着简朴的老人正将几卷布铺在地上,擦去地板的水渍。

他的眼睛不太好使,以至于擦得特别慢。满是斑点的手摸向地面,却意料之地碰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鞋子。

老人直起身,他的眼睛像两个凹陷下去的破布球。

“老人家老了,家里也没有能招待客人的好东西,客人还是请回吧。”

那个人却径直坐到台阶上,大有赶也赶不走的架势。他将手上的拂尘放在地上,老人听到了声响,就问道:“不知来的是哪位道长?”

“贫道天元,受师父所托来向尹太傅要一个答案。”

天元微微一笑,尽管他的笑容没有被任何人收入眼底。

“哼。曲镇那老东西怎么不自己来?还是说,他已经死了?”

天元眉毛一垂,谨慎地摘取着措辞:“师父他老人家只是......精神不大好了,身体倒是......还很硬朗。”

尹弘重重地哼了一声,嘲道:“你们天天研究那些东西,不疯才怪!”

天元不想在这些无关的话题上打转,便直入正题:“师父想问您,您是否已经改变心意,承认当初的想法是错误的。”

尹弘一掌拍到地上,力道重得忍不住让人怀疑他会把自己的身躯拍散架。他说出口的话也正如这砰然一响般强硬。

“高炎死了并不能证明老头子的话是错的,恰恰相反,这表明你们这群道士又失败了一次!”

天元苦笑道:“历朝历代这么多皇帝,失败了多少回贫道都已经记不得了,多一次又算得了什么?”他话锋一转,“只是当时太傅信誓旦旦地说,在您的教导下,高炎能成为一代明君。”

天元说:“您还不明白吗?人是不可信的。即便高炎刚登位的时候表现得如何励精图治,当他大权稳固的时候,真正的本性才会显露。将一国之安危系于一人身上,难道不危险吗?”

“普通人即便为恶,最多不过是夺去几条性命。若是皇帝作恶,则河山破碎,百姓流离,受害的人不计其数。”

尹弘紧闭的眼眶中似乎划过了一些情绪,他说:“可是你们在高炎身上养的那个东西,不也毫无作用么?若真像那老疯子说的那样,那个邪物可以让人一心向善,高炎怎么会残暴昏庸至此。”

“更生主不是邪物。”天元敛容道:“它是古往今来所有贤人和智者的核心,它的存在就代表着天下间的美德。那些被天道反噬,化身为祟的皇帝,不过是因为自身修养不够,无法承受更生主的滋养罢了。”

尹弘只见过所谓的更生主一次。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货,反而显得有些渗人,更别提它似乎还是活物。

难道会有人同意把这种怪异的东西养在自己体内?

他散发的疑虑让天元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接着说:“高炎的确拒绝过更生主。可是后来,他却主动找上了我们。”

天元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异变了。他希望借用更生主强大的法力,让自己更长寿。”

如果能更长久地享受这无上的权力,即便付出一点点代价,让邪物与自己共生,又有何不可?

天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雨后的凉风有些冷,如同他此刻的话语。

“可是更生主只有一个。而且已经寄宿在他儿子身上,监天司又能拿出什么给他?”

尹弘一惊,脑中闪过高宣的脸。这个好学的学生曾让他一度想起从前的高炎,但是他跟他的父亲又截然不同。如今细想种种,有多少是因为他身上的更生主,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直以为高炎身体的异样是接触了更生主所致,原来竟不是?”

天元摇头:“高炎在暗地里豢养其它东西,接触了某种邪术。为了躲开它们的追踪,贫道才会来太傅的府上。那些东西,一旦离开了皇城,能力便弱上许多,若是在白日之下,几乎发挥不了作用。”

“你是说那些东西现在还在?”

天元慢慢地点了点头。他先前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气流,几乎让他认定,这些东西现在已经落在了燕帝手上。

想起梁衡,他身上倒是还有一些奇怪的谜题。不过,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解开了。

尹弘倨傲地哼出一声冷笑,箕踞而坐:“那你怎么不去劝燕帝接种那个什么更生主,倒是费心思来找我这老头子饶舌。”

天元罕见地露出一丝严肃:“因为更生主不见了。”

“哦?你们找不到高宣?该不会,你们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会知道他在那里吧?”尹弘冷笑一声,“哼,那你们就想错了。”

天元笑而不语,他的笑容中有一种自信。

尹弘站起身,作出送客的姿态。“道长请回,老头子这里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天元站在一片竹林旁,滴水的竹叶显得愈发青翠。他摇着拂尘,再一次询问他来时问的同一个问题。

“师父还是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院中格外葱郁的植物,似乎将这间小屋衬得更加破败。在漏水的屋舍之下,却站着一个昂首的老人,他挺拔的脊背如松如竹。

“老子曾说,以治天下为己任的圣人,会站在百姓的角度做事情,以百姓心为心。这难道就要求他完全摒除自己的私心,一定要做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吗?老夫觉得并不是这样。”

“老夫十五岁得中状元,任翰林院修撰,五年后被拜为帝师。在求学旅途上,老夫逐渐明白,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如果一个人能完全革除私欲,就等于彻底抛弃人的本性。医生治病尚且需要了解病因,如果他不懂人心,不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

天元垂首一拜。虽不知他内心想法如何,但就从他深深俯下的腰身,也可以窥见他此刻发自内心的拜服。

当然,尹弘并没有看见。

天元挽着拂尘,看了一眼晴朗的太阳,留下来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他说:“荧惑守南斗,蜀中大旱将至。尹太傅,不如你与我一同猜猜,看陛下是否会无私地选择放粮赈灾。”

既是地方遇灾,开官仓向灾民放粮乃是理所当然的事。天元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尹弘刚想追问,却无人应答。天元已经离开了。

在一墙之隔,一道积灰的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踏进了荒芜的室内。

陶瑞谦把妹妹的轮椅抱过门槛,轻放在一片尚且完整的地面上。他看着陶洵的衣袍垂在破落的瓦片上,叹了口气,说:“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多,租这里能省下一大笔开支。就暂且先忍过这段时日。”

陶洵很理解般地安慰道:“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只要有瓦遮头,哪里不能住呢?”

她扶着轮椅缓缓压过一段碎裂的石板,将一枝倒下的梅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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