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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梦(二)

小说:

从龙之孽

作者:

薄脆玻璃灯

分类:

穿越架空

今日,靖妃刺伤皇帝的消息如夏日的响雷,震悚了大燕的朝堂。

好不容易从唾沫横飞的攻讦中将自己全须全尾地扯出来,方峤带着一身疲惫到家时已是深夜了。

屋内黑得很,潮湿、密闭且闷热。

方峤像是踏入一池让人动弹不得的淤泥中,他轻声开口:“殿下已睡下了么?”

这声轻絮却扰起细细密密的窸窣声。

方峤这才点燃了灯盏。

一片死气沉沉中因为一星烛火重获了些许生机。

他看见高宣趴在桌上,头发像紊乱的蛛网,紧缠着他交叠的双手,以及露出一半的脸。

桌上胡乱地堆叠着方峤送来的书。

方峤摸上他只穿薄薄一件衣服的后背,才惊觉这人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浸透了。他的额头烫得厉害,流下来的汗却冰凉得吓人。

高宣艰难开口道:“我今天、我今天突然觉得心乱。高容,她是不是出事了?”

方峤只捏了捏他的手,说道:“你病了,我去叫大夫。”

滚烫的热气扑在方峤脸上,他抬起头,高宣眼睛半闭着,思绪好像也混乱了,却不让他走,誓要问出个来由才肯罢休。

方峤哪里敢动,含糊地说她还在宫里,种种凶险能省则省,一笔带过。

当然,这番话落在高宣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

高宣抓着他衣领的力道更紧了,既对方峤失望又自嘲无能。他摇了摇晕眩的头,吐出一个嘲讽的笑声:“方峤,你还算个男人么?”

却看见方峤沉默了,还穿着那身朝服,他觉得刺眼极了,又恼恨方峤的逃避。

衣裳很快就零落一地。高宣如愿以偿地捧着方峤凌乱的脸,逼着他看着自己。

方峤几乎要被近在咫尺的热度烫伤。他头发被扯得痛也不敢动,手虚拢着,直到高宣满意地贴着他的脸,额头碰着鼻子,擦过他的唇角后,便再也不动了。

在高宣昏过去的时候他喂他吃了药,又用毛巾擦过脸,总算让他熟睡的脸舒展了些。

方峤正要起身,一只手从他衣衫下摆探入,从腰间圈到腹部,握着他的腰不动了,随后便贴上来一张发红的脸。

方峤握着那只手弯下腰,才听见高宣一直在喊冷。

烛火燃了一整夜。

一滴汗从高宣额头流到下颌,然后滴在方峤睁开的眼睛上。他眨了眨眼,将脸埋在怀中人的肩上,那滴汗便消失无踪了。

方峤还以为自己一夜没睡,但是他意识接上的下一刻,天光已然破晓。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从床上将自己撑起来。

高宣醒得比他早许多,此刻正裹着被子远远地缩在另一头。见方峤默然地盯着自己,便说道:“你出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方峤本来脑袋还懵着,起来就被高宣异常冷淡的一句话给打发了。不知道昨晚抱着自己不让走的那个人是谁。

方峤气又盛了几分,过去就扯他被子,想问他这算什么?

他还没开口,高宣反应出奇的大,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冷不丁给方峤吓一跳。

方峤看着他,高宣脸上总算有些血气,精气神也好了大半,烧应当已经退了。难道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么。

方峤心里着急,手又摸到被子上说:“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高宣裹得只露出来一颗头。见方峤坚持,他松开手,慢吞吞又缩进去一点,冷淡地表示:“只要你不后悔。”

他能有什么后悔的。

方峤不解,直接将被子一掀。头发被扬在空中,再落下来的时候遮住了方峤复杂的眼神。

这......

方峤慌乱地偏过头,只觉得手中被子扎得很,扎得他无地自容。

房中寂静得很,方峤好不容易拼凑起从容的姿态,强装无事道:“咳,殿下,这很正常,这......”

他支支吾吾,越说越乱,只恨话语中寻不得一处地缝,好教他钻进去。

“总之......臣有时也......反正、嗯,正常。”

“什么时候。”高宣紧紧盯着他,忽然笑了,“想着我的时候么?”

方峤觉得好像有一队蚂蚁爬入耳洞,他听见自己的呼吸碰撞在颅腔内部的共振,从喉咙到鼻腔,剧烈发痒。舌头顶着上颚,喉间慢慢逸出一声闷响,听起来仿若一阵叹息。

这种毛骨悚然的动静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然而他又突然升起一种拨云见日的畅快感。

原来如此啊。

默然对视的两人竟然同时在心中发出同样一声喟叹。

紧接着,高宣抓起一旁不知什么物件就朝方峤砸去。

“滚出去。”他说。

青白的瓷瓶砸在地上,碎了。

方峤闷头走出去半里地,才恍然醒悟。

这明明是他家,凭什么赶他他就得走?

这回想明白了,他几乎立刻就沉着脸往回走,哗啦一声推开门,提着满腔的气正欲发泄,又望而却步。

高宣半披着衣裳正躺在榻上,拿着一卷书。

屋内安静极了,是以他翻过一页书的时候,方峤似乎能听见他莹白的指尖划在泛黄书页上的细响。

方峤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无声息地站在高宣面前,连质问的话语都忘干净了。

高宣反倒好像被他吓了一跳,那卷搜神记一下就翻落了,正盖在方峤脚上。

方峤下意识就低身去捡。当他鼻尖刚好能嗅到轻微的香气时,他的眼前突然黑了,那件绣得工整堂皇的朝服盖住了方峤的头。

随后他的侧脸便被人轻轻握住。

过了一段时间。

方峤握着一圈头发,坐在镜子前。他眨了眨眼睛,仍有些红。

他刚将头发束好,正要取发冠,下巴就被温柔地捏住转了回去。

高宣慢条斯理地给他扣上头冠,将笄穿到中间固定好,镜中人的仪容端严得丝毫挑不出错来。

镜中人的眼瞳却恍惚,他在一种梦幻的情感中唤了一声理玉。

“嗯。”高宣应了。他的手落在方峤肩膀上,压住了那份不切实际的无措。

高宣再见到高容是在宫中专门关押女犯的掖庭狱中。

她消瘦得不成人形,眼中的火焰却仍炽烈地燃烧。

她一见到摘下兜帽的高宣,便抓住他的手,紧声道:“天元给了我一个法子。”

高容直截了当地盯着她踪多日的弟弟,只寻求一个肯定的回答。

高宣一动不动看着她枯瘦的脸,忽然道:“你受苦了。”

高容眼睛撇向一旁,自嘲道:“我既已被迫委身于贼人,不过任其宰割。”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高宣,“我只问你一句,你肯不肯?”

高宣垂着眼睛,不知感同身受能有几分。

不一会,方峤从外间进来,朝着紧紧握着彼此双手的二人说道:“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在夜色中,方峤带着高宣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他们转过一处僻静的墙角时,无数根火把挡在了他们面前。

有人一马当先,黑色重甲勾勒出阴影中的面容

他很年轻,也许经验尚浅,但绝不会轻饶了敌人,因为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溜进来两个贼。可惜,你们今日必要落在我手里了。”

剑锋出鞘的瞬间扭曲了火焰的光。

兵戈交接不过十招,方峤踩着剑踢了回去。剑旋转在半空中的时候,接连折断了好几根火把。

方峤淡淡一笑:“你还不配。”

高宣静立在他身后,黑色的兜帽连一角都未曾掀起。

这时,响起一个威严洪亮的声音:“那我呢?”

“不知我袁承远可有与方将军一战的资格?”

一个剑眉短髭的硬朗身影将他的侄子拦在身后,他的须发张扬威武得像雄狮的鬃。

他此刻仿佛正巡逻着自己的领地。袁承远的眼睛丝毫没有紧盯着敌人,恰恰相反,他的姿态放松得很,短柄的单刀斜指着地面。

方峤知道他放松的姿态下每一块肌肉必定都绷到极致,只要猎物稍有破绽,狮子必定会在下一刻扑出,咬断它的脖子。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

两人屏息相对许久,终于在风向变化的微妙一瞬,双双跃起!

方峤巧借地势立稳在墙头,哼出一声笑:“你还凑合。”

袁景修已向高宣掠去,剑映着他的脸。他咧开一排森然的牙:“一对一,很公平罢?”

与袁景修的重甲相比,黑影显得格外纤弱。他的剑风凌厉得很,似乎轻易就能将那道黑衣的身影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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