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重的雾气再次笼罩了苻家老宅,连巡逻守卫手中的灯笼光都被晕染得朦胧。西跨院的客房里,两道黑影悄然出了门。
萧澈半蹲下身,苻瑾瑶轻巧地伏在他背上,双手牢牢圈住他的脖颈,将路线低声报出:“左拐,第三个廊柱后有死角,等守卫走过再动。”
萧澈脚步轻得像猫,背着她贴墙而行,指尖稳稳扣住她的膝弯,避开地上的碎石:“都说了,你会需要我的。”
白日里那句“涌泉相报”此刻成了绝佳的由头,他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苻瑾瑶趴在他肩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雪松气息,心思全在周遭动静上,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背:“少得意,先把路看好,别把我摔了。”
其实苻瑾瑶今晚并没有和萧澈约着的,是她刚刚偷偷地推开了窗户,就和不知道在树上候了多久的萧澈对上了眼。
苻瑾瑶:?这对吗?( ̄▽ ̄")
“放心。”萧澈双手下意识收紧,将她托得更稳。
轻巧地躲过了一路的侍卫:“我萧澈还没笨到连个人都背不稳。”
“那可不一定。”苻瑾瑶哼了一声,故意吓唬他:“要是把我摔着了,我就让陛下治你个‘不敬郡主’的罪。”
萧澈无奈地笑了:“那要是没摔着,陛下是不是该奖赏我?比如......允我常伴左右?”
苻瑾瑶翻了一个白眼,暗自腹诽:这人怎么越来越皮了!
嘴上却恶毒道:“自然奖赏,不过这个奖赏,还得看你到底受得了不。”
说话间,两人已悄无声息溜到了苻老的书房外。萧澈借着廊下的阴影,先观察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才背着苻瑾瑶翻窗而入。
这是苻瑾瑶白日里特意留了缝隙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进了书房,苻瑾瑶立刻从他背上滑下来,快步走到靠窗的书架前,指尖在昨日撞开暗格的位置反复摩挲。
可不知是角度不对还是触发方式有讲究,那片木板纹丝不动,连半点缝隙都没有。她皱起眉,又按又推试了半晌,额角都沁出了薄汗,暗格依旧毫无反应。
萧澈本站在门口望风,见状便知苻瑾瑶遇到了难处。
他虽刻意回避查看书房私物,可对上苻瑾瑶投来的目光,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我记得,当时我就是往后一靠,后背撞在书架上,它就自己弹开了。”苻瑾瑶比划着当时的动作,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可现在就不行了。”
萧澈点了点头,围着书架仔细查看起来。
他指尖划过每了木板的接缝时轻敲了几下,侧耳听着声响。
书架上的古籍被他小心挪开几本,露出后面的墙面,他用指腹按压着墙面的纹路,忽然在某处顿住了动作。
“这书架的承重柱有问题。”萧澈低声道,示意苻瑾瑶让开些。
解释道:“你昨日撞的位置,恰好让承重柱发生了轻微偏移,才触发了暗格机关。但机关复位后,单靠撞击就没用了。”
萧澈说着,双手扶住书架最外侧的一根立柱,微微用力向内侧推动。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架内侧的木板果然如昨日那般悄然弹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暗格。
苻瑾瑶笑着看了萧澈一眼,就打算要伸手去拿里面的书,就被萧澈按住了手腕。
“等等。”他目光警惕地扫过暗格内部:“暗格里的书摆放得过于整齐,不像是常年封存的样子,或许有诈。”
萧澈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的几本诗集挪开,指尖在书页间轻扫,确认没有机关,才对苻瑾瑶点头:“可以拿了。”
苻瑾瑶却微微顿住了。
萧澈偏了偏头,疑惑:“怎么了,是有其他的什么问题吗?”
苻瑾瑶收回手,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有点担忧。”
“担忧什么,担忧知道过去的事情,其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萧澈也缓缓蹲了下来,和苻瑾瑶一同看向了暗格的那一摞书。
苻瑾瑶的手掌摩挲着指尖:“对啊,毕竟.......”毕竟,这是原著都完全没有提到过的事情,虽然已经发生了很多原著都没有发生的事情。
但是那些事情都是围绕着主线发生的,而这件事情,却关乎着苻瑾瑶自己本身。
忽地,苻瑾瑶感觉自己脑袋一重,是萧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揉了揉。
“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抱歉,给不了你更好的建议。”萧澈垂下了眼眸,带有了几分歉意。
苻瑾瑶却忽然勾起了嘴角,语气多了几分放松:“怎么忽然就抱歉了,我刚刚只是做作地感秋伤春一下。”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伸手向暗格的书中。
苻瑾瑶指尖触到慕朝游记?第二册的封皮时,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书的厚度比她想象中要薄一些呢?
“怎么了?”萧澈见她停顿,轻声问道。
“没什么,许是错觉。”苻瑾瑶摇了摇头,将书抽了出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快速翻开。书页上果然布满了苻玱的批注,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不同时期写下的。
翻到“江南篇”时,一行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书中说秦淮河的画舫夜里会挂满灯笼,像落了一地的星子。若能坐在船里喝着新茶,听着评弹,该多好?”句末画了个小小的船锚,墨迹被反复描摹过,透着浓浓的向往。
再往后翻,“塞北篇”的空白处写着:“原来大漠的落日是橘红色的,沙子会烫脚,风里带着胡杨林的味道。真想亲自踩踩那里的沙子,看看是不是和书上写的一样软。”
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标注着“要和姐姐一起看”。
关于天水古河道的记载旁,她的批注更详细:“此处与祖父书房的舆图不符,或许有暗河?等下次去城外,定要找个老船工问问。说不定顺着暗河走,能到更远的地方。”字迹灵动,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仓促,像是怕被人看见般匆匆落笔。
可翻了没几页,苻瑾瑶便发现不对劲,她指尖划过书页边缘,忽然停住:“这书......少了几页。”
萧澈立刻凑近,借着月光细看,果然见某几页的装订处留着明显的撕痕,断口还很整齐,显然是被人刻意撕掉的。
缺页的位置正好是“西域篇”,残留的边角处还能看见半个“葡萄”字样,旁边似乎画了串葡萄,却被撕得只剩一点墨痕。
“可能,不止这一本。”萧澈说着,将暗格里剩余的书都取了出来,一半递给苻瑾瑶:“分头看看。”
苻瑾瑶接过书,指尖飞快地翻动着。
一本《山川志》的“楚地篇”缺了四页,空白处留着苻玱的批注:“听说洞庭湖的君山有神仙,能实现人的愿望......”后面的字迹戛然而止,显然是被撕掉了。
一本游记的开篇被撕去了扉页,只在第二页看见一句:“若能放下一切,顺着江水往下漂,该多自由。”
连一本看似普通的《女诫》,中间关于“妇德”的章节都被整页撕走,旁边写着一行极淡的字:“为什么女子就该困在宅院里?”
苻瑾瑶抬头看向萧澈,那些被撕掉的书页,或许才是关键。
萧澈刚要开口,却见苻瑾瑶翻书的手猛地顿住,指尖悬在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是一本没有封皮的小册子,纸页边缘已经起皱,第一行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熟悉的娟秀。
“元启三年,三月廿一,晴。”
“这个,好像是苻玱的日记。”苻瑾瑶轻声说道,指尖微微颤抖。
萧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苻瑾瑶盯着那行日期,心里涌起一阵心虚。
偷看他人书信已是不妥,如今还要窥探人家的日记,简直是失了分寸。可转念一想,苻瑾瑶咬了咬牙,还是缓缓翻开了册子。
日记的开篇还算寻常,多是记录日常琐事:“今日父亲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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