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天,李佩央接到了一个电话。
时隔六个月,再次和他的母亲通话,李佩央听得出来,这位矜贵自持的贵妇人语气并不如当时平和了。
【李小姐,恕我不能理解,这是你们两个人经过理智思考做出的决定?】
也不是完全理智。李佩央默想,还有一点爱情的冲动在。
“这是我们最后的决定。”
【李小姐,七年前,你不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
“不。七年前我也是因为感情做的决定。”李佩央持着电话,平静告诉她,“七年前,我爱他,我以为没有我,他能过更幸福的人生。”
“可他告诉我,这七年他活得痛苦。而我刚好还爱他,所以,这次我想给他幸福。”
话说完,对面沉默了几秒,【...你知道的,你们有更好的选择。】
【你刚回国,我就跟你提议过,你留下来,你的事业可以在国内重新开始。庚礼的事业也不会被影响。还有你们的女儿,她留在这边,能获得最好的医疗。她在周家长大,她未来的身份地位,不是你能给得起的。】
【李佩央,你就不能为你的丈夫和孩子,做出一点点的让步和牺牲吗?】
她说的时候,李佩央在静静地看向落地窗外,院子里一大一小正在为她爱的梅花浇水。
她看着他们嘴角不禁上扬,满目温柔,笑了笑,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能。”
她不会为任何人停住脚步,只有她的女儿,她愿意为了她按下暂停键。因为是她自作主张带她来到这个世界,她要为她的生命负责。
而遥遥,她生下来就姓李,她无需承担他们家族的责任,她更不必满足他们俩的期待。她只要健康平安快乐地活着就好。
至于他,李佩央想,他肯定能理解。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
更何况,她们彼此都清楚,这不是接纳,是妥协。几年前,他差点溺海。比起承担失去他的后果,接纳她显然是更便宜的选择。
如果他割舍不掉这边的事,那她就自己走了。但他说,他愿意...
看着男人的背影,李佩央轻声开口,“您的儿子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他要是觉得不幸福,他可以再回来,我不会阻拦他。”
可她们也都知道,他不会回来的。只要他真得走得掉。
最后,她提醒道,【你们两个都是优秀的人,我不
希望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毁掉。你们三思后行。】
挂断电话李佩央抱住胳膊缓缓叹了口气。
***
翌日机场上飞机前有人拦在了登机口说交通管制暂时飞不了。
周庚礼回头看看娘俩李佩央在给遥遥喂水他再看向眼前这人“我要是不走飞机能飞吗?”
年纪不大的男人犹豫地看他一眼点头“能。”
“能安全到达吗?”
“能。”
周庚礼笑了拿出手机找号码“我自己的飞机我多加一个人不介意吧?”
那人又露出犹豫的表情被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庚礼拨通电话“周钰下飞机了吗?.....嗯跟着徐助走别出机场。”
过了会儿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站到面前叫了她一声“表婶”。
李佩央愣了下没敢认“周钰?你长这么大了?”
十年了能不大吗。时间到点了周庚礼拍了拍他肩膀“到挪威别着急走帮着带两天孩子。”
周钰看他一眼郑重地点头“我懂的表叔。”
“行去吧。”
转过身周庚礼抱住了她重重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只说两字“等我。”
李佩央抬手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嗯。”
牵着妈妈的手上飞机前遥遥忽然转过头问他“爸爸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周庚礼蹲下来笑着跟她挥手“会有一天你每天睁眼都能看见爸爸。”
太好了!遥遥也笑眯眯地跟他挥手
“嗯遥遥再见。”
他起身看向旁边的女人后者跟他点了下头就牵着孩子走进廊道。
站在大厅里周庚礼注视她们的飞机起飞在蔚蓝的天空中画出一道未完的弧线。
转过身他给他大哥发了条信息【我还是不放心让周钰跟着了。】
过了十几分钟才得到回信【知道。】
*
挪威和国内的时差有七小时。
那几个月周庚礼经常算着时差跟她们母女俩视频。
早晨起来李佩央把电脑放客厅桌子上让他看着她带着女儿该洗漱洗漱该吃饭吃饭。
她俩在那边吃早饭他就在这边吃午饭。
她从来没问过他什么时候来也没让女儿问
。
每天早上出发上学前遥遥都会跑到屏幕面前跟他飞吻说:“爸爸再见。我会想你的我们晚上见。”
李佩央也会在穿好外套后跟他敷衍地挥下手说句“走了啊”。
“嗯。晚上见。”
屏幕这边周庚礼看着她俩出门过了很久才关上视频点了一支烟。
元旦那天周家回来了不少人老宅里摆了几桌。
一片热闹中不知道谁提了一句说这一代就他没成家了看没看上哪家姑娘。
主桌上周庚礼刚夹起一个饺子没理会放嘴里。好巧不巧这饺子里有一个钢镚。就包这么一个让他吃着了。
他吐出来看着就笑了。
“我有家。”他喝了口茶水漱口扔下筷子站起来“我有妻有女的我看谁家的姑娘。”
外套都没穿他晃晃悠悠往门外走身后他母亲叫住他“你喝多了?这么晚了往哪去?”
“去赚钱。”男人手插着兜迈过高高的门槛笑着说“趁我还活着多给你们赚点。”
当晚老宅那边什么情形他不知道但是他回别墅的路上收到了一条好消息。
李佩央给他发的消息她带领的研究中心项目获批了2.3个亿克朗(约1.5亿元)。
到家后周庚礼就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国内晚上九点那边刚好下午两点。
李佩央在办公室看见他站在主卧的房间里问他:“怎么自己啊?”今天元旦不是吗。
她不也加班呢嘛。周庚礼都懒得脱衣服往床上一躺举着手机看她“李博分我一个亿。”
“...研究经费。”李佩央看着他笑。不好意思问他脸在哪呢。
“这么小气呢。你们科学家都这样?”他也笑“以前你说要一个亿
李佩央一边整理手里的纸质数据一边跟他说“等你来请你吃饭。”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静了一会。
她看着他过了会儿最终也没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来。
周庚礼却问了她一句“你想我吗?”
她没说话。
他故意逗她“央央你说想我我今晚从北冰洋游过去。”
她笑了低下头莞尔末了又说“嗯不着急。”
她不急。他是有点急的。
挂了电话周庚礼盯着天花板看虽然床上还是他一个
人
日子比那时候有盼头了。
今晚从老宅出来他只觉得“解脱”。
但他更想要真正的“自由”。爱她的自由。
情深人苦。他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他也受够了。
......
新年过完没几天李佩央在深夜接到他的信息说他可能会断联一段时间让她别担心。
她也只回了个“嗯”。
但那晚她没再睡着来到女儿的卧室安静地看她一会儿然后躺下摸了摸她的耳朵。
接下来的四个多月周钰来过挪威两次他说来滑雪的。
李佩央带遥遥请他吃了两次饭。
期间他什么都没透漏当然她也一个字都没问。两人讨论了一下学业方面的事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提起过。只是周钰还是叫她“表婶”也时时提醒她他还在。
周钰来就是让她安心。
其实他不来李佩央也一直过得很安心她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她能沉淀二十四年等来一个机会现在只不过一年不到。她还有工作有女儿生活很充实。
她很少想他除了某些下雪的日子。
她新买的房子宽敞的院子里一直缺了一个雪人。
.....
接受完监察出来那天周庚礼看见了他大哥的车。
他走过去到车边他才下来。
他下来给了他一巴掌说“这是爸让我打的。他说你小时候他就觉得你是个不成器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个混账样。他让你尽早滚滚远一点。”
周庚礼抬手揉脸笑了点头“嗯还得是老头子看人真准。”
他开车门要上去被他大哥拦住“你不能再上这车了。后面那辆我让人直接带你去机场。你先去香港住两天然后从那...离开吧。”
周庚礼站定看着他他大哥比他大了八岁。长兄如父他这些年见他的次数比见他爸可多多了。
他看了他几秒然后嬉皮笑脸地跟他讲“大哥其实当年我特别后悔。”
“重来一次我肯定不管你死活我得回去找我老婆。”
三秒之后他左脸又挨了一巴掌。
“滚吧。”这是他大哥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这人从来铁面一张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
周庚礼笑不出来丫的早知道不欠招儿了
。
怎么还多挨一巴掌呢。让他家央央知道,得多心疼。
过两天,就是她生日了,差一点,他这次又赶不上了。不过,以后就好了。
以后,什么都好了。
临出发前,他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妈。出生时候,他俩最先见的,这次他要走了,她也来送他。
机场的“小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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